重生后我把太子捡回了家(31)
梁焕似是完全不需要思索,毫不犹豫回答:“没有。”
“咳……算了算了,咱们父子俩说话也没必要绕弯子。”皇帝拿起摆在案上的诏书,颇为满意地欣赏着,“朕已挑选好日子了,过几天便举行立储大典,正式册封你为太子。”
梁焕低眸不语。
他对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其实并没有多少渴求。但他也很清楚,皇帝不可能把皇位传给其他儿子。
虽然对其他嫔妃和皇子有些残酷,但当今皇帝对后宫并没有多少兴趣,最多只是为了平衡前朝势力,象征性的宠幸过几个出身较高的嫔妃,多生几个子嗣,也好堵住群臣的嘴。作为皇帝,若想有个贤名,便不能给自己身体做主,不得不牺牲自己的龙体去平息宫怨和前朝议论,但他可以决定自己真心喜欢的女人,于是有了专宠二十年的李惠妃。
也只有李惠妃所生的儿子,可以得到皇帝毫无保留的疼爱和信任。
若是立了其他皇子为储君,只怕皇帝就要从老父亲摇身一变,开始玩权弄术,用那些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权谋去平衡太子与朝臣之间的势力了。
“阿焕,你可是有什么不满?”皇帝见梁焕冷着脸不说话,像是一点也没有为即将成为太子而感到多开心,不禁怔了一会儿,放下诏书小心翼翼问道。
他叹道:“朕知道,以前你在宫中过得不易,朕本想你一落地就将你立为太子,可那样会给你带来更多危险,你母妃心思头脑简单,在都城又是孤身一人没有娘家庇护,朕没法指望她保护好你,唯有暂不立储,等你羽翼丰满之后再说。”
“如今你已将威望立起来了,这时候册封你为太子,是众望所归,不会再有任何意外,你且安心罢。”
皇帝觉得自己就好像哄着还小时候的梁焕去吃鱼肉,要费尽口舌去解释那鱼肉里没刺,才能哄得他去吃。他不禁笑了,脸上又多了几分温柔。
梁焕对这个整天念叨的老父亲倒是只感到嫌弃,碍于他好歹是个皇帝,便没有表露出来,只淡淡道:“我并无不满,父皇决定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皇帝喜气洋洋,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说起你母妃的娘家,听闻她表姐从江南过来了,这会儿正在长乐宫里团聚,你要不先过去看看。”
“嗯。”
梁焕转头就走。
“这孩子,长大以后对朕真是越来越冷淡了。”皇帝叹气,无比怀念以前那个虽然不爱说话但圆润可爱的大皇子。
李惠妃先前跟他说,表姐是带了自己女儿一同入京的。那姑娘既是梁焕的表妹,年岁又是闺阁待嫁,皇帝不免默默期盼着梁焕能趁热打铁,将太子妃的事也一并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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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告状
等梁焕来到长乐宫, 倒是没有如皇帝所愿, 见到他的那个姨母和表妹。
李惠妃笑着说是因为她们一路舟车劳顿, 刚入京就马不停蹄的进宫, 她见那母女二人脸上都显了疲态, 便让她们今天先回去休息了。
听说李惠妃的表姐跟武安伯府有一些关系,暂留京都的这段时间, 她们一行家眷便借住在武安伯府,以后应该还会时不时的入宫与李惠妃作伴。
李惠妃对儿子感慨了一番童年时与表姐多么姊妹情深, 自从被送进京都,已有数十年未曾见过面了, 别时仍是桃花少女, 今日再见, 两人脸上都添了不少岁月的痕迹,真是韶光荏苒,令人不胜唏嘘。至于表姐的女儿,李惠妃倒是只字未提。
梁焕并没有把这些远道而来的亲戚放在心上,只淡然道:“不必与她们说太多宫中的事。”
既然已有几十年没见过面, 谁说得清这些年头对方经历过什么,心性是否已有改变。
江南李氏虽是李惠妃的母族, 但他们对李惠妃也未必有多么关爱,前几年还巴巴的送了几个女孩儿去选秀,希望李惠妃能提拔她们,给自家人谋取更多好处。李惠妃了解皇帝的脾性,她们没有显赫家世, 入了宫只怕皇帝根本不愿意见她们,故而没有顺着母族的意思去做,结果反倒给那些女孩记恨上了,在都城里编排了不少关于李惠妃的流言。
连自家族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姐,谁知道她们突然进京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李惠妃蠢蠢的,经自己儿子这么一提醒,方才反应过来,连忙道:“我晓得,我只问了她们江南家人的近况,别的都没说。”
梁焕瞥了自己这个不争气的母妃一眼,着实是想不明白皇帝究竟喜欢她哪一点。
回想起前往北境远征的时候,皇帝给他寄的那些厚厚的家书,每一封拆开第一句都是“吾儿,想死朕了”,皱巴巴的纸张,微微晕染开的墨渍,完全能想象出皇帝落笔时痛哭流涕的模样。梁焕又觉得皇帝和李惠妃其实也挺般配的。
母亲的懦弱曾经给梁焕带来过许多童年阴影,让他对女人完全失去了兴趣,觉得她们根本都是软弱多事的累赘。
只不过,在万一的情况下,他若是要娶妻……
他一定会娶一个足够胆大跋扈的女子。
最好,如烈日般灼目璀璨。
*
宋蓉桢正站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身穿浅灰窄袖织锦裙,腰束火红的暗花绫带,拉弓引箭,瞳眸微眯,且不论箭技进步如何,架势倒是一天比一天越发的英气凛然了。
她瞄准了月门旁的爬山虎,一指一指松开——
咻!
竹枝从宋二老爷的头顶上飞过,险些把他的发髻都打散。
二老爷吓得差点腿软趴下,好歹是撑住了没出丑,脸上现出怒容,指着宋蓉桢骂道:“大嫂,你看看她,竟然拿箭对着自己的二叔!骄纵跋扈至此,迟早会把镇国公府的脸丢光!”
云氏慢步而来,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竹枝,并没有说什么。
宋蓉桢收了弓,像是有些纳闷的看着二老爷:“我不是让杜香在外头拦着人吗,二叔怎么进来的,莫非杜香偷懒了?”
二老爷一时语塞,气焰顿时弱了三分。杜香的确拦了他,可他怒气腾腾,压根没听杜香说的什么,推开那个小丫鬟就冲了进来。
他决定假装没听到宋蓉桢这句话,继续质问道:“你昨天在学堂为何要当众羞辱锦画?”
怪不得锦画昨天没有随同国公府马车一同回来,而是被睿王梁璟送回来的,原来她们两个在学堂竟还闹出过那样的丑事!
二老爷单凭想象也能知道,定是宋蓉桢蛮横,对白锦画一言不合动了手,真是把国公府的脸都给丢光了。以后别人提起镇国公府的姑娘,便是这般骄横无礼的印象,宋蓉桢自己脸皮厚无所谓,可让其他几房名声受牵连的姐妹将来如何嫁人?
云氏蹙了蹙眉,温和问道:“蓉儿,你在学堂打了白姑娘的耳光,可是确有此事?”
宋蓉桢脸不红心不跳的把事情承认下来:“有。”
“大嫂,如今她自己也承认了,若不用家规惩处,国公府长房日后还要如何服众。”二老爷听白锦画说,昨儿宋蓉桢还当着他们面说宋二老爷就是个没用的闲人,全赖国公爷庇护才能活下去,虽然这是事实,可也深深刺痛了二老爷的自尊心。
哪有侄女当众嘲讽自己二叔没用的?
二老爷完全没想过白锦画把那几句原本很正常的话添油加醋的可能性,白锦画多清高的性子,怎么会做那种事呢?他只觉得自己以前对宋蓉桢的慈爱都喂了狗,她根本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小白眼狼。
“蓉儿,说说你那样做的原因。”云氏依然是十分温婉的神情。
二老爷没好气道:“还能有什么原因,横竖是她看锦画不顺眼罢了。大嫂,她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若是看谁不顺眼,就定要摆出国公府嫡女的架子来教训那个人。”
“哎呀,看来锦画向二叔告状的时候,故意漏掉了不少事实呢。”宋蓉桢把轻弓放到一边的石桌上,轻描淡写说道。
二老爷给气笑了,“好,你来说说,她漏掉了什么事实?”
“那她可有告诉二叔,对她掌嘴的这个命令乃是楚王爷亲自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