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王妃不洗白(穿书)(55)
风景元点了点头:“你的密信我收到了。元维昌死后,元维赫与元维胜都有异动,元维堰却按兵不动?”
“嗯。我们的探子得到消息,老三的私兵库被老二派人给端了。但是老三不是软柿子,把老二母亲也就是瑜贵妃的母族势力暴露出来,皇帝已经开始着手剪瑜贵妃的人了。元维堰提出休养生息的一些政策,得了南疆王称赞,民心上涨很多。口碑不错。”
柳云嗤之以鼻,坐在了窗台上,道:“渔翁得利,黄雀在后,这倒与某人很像。某人当时也是这样让我们设置黄鹂圈的,我还挨了打……”
公羊瓒看柳云语气不善,说道:“王爷,你二人气色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事?”
柳云翻着白眼:“去看了一眼祭天祈福,差点被气死!狼心狗肺,简直可恶至极!”
公羊瓒惊道:“什么事?巫雅大人祈福,我也想去看呢,只是今天没得空。”
柳云没好气地说:“什么巫雅大人,那是王妃娘娘!”
“什么?!为何……”公羊瓒惊道。
柳云跳下窗台,怒不可遏:“王妃娘娘当日被元维堰掳走杳无音信,王爷不知道多着急,整日吃不好、睡不宁,生怕她受委屈,恨不得立刻救她出来,将南陵关都翻了个遍,刚得了一点她可能在南疆的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她倒好,吃香喝辣,一个口信都不传出来,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巫雅。还勾搭元维堰!你说这元维堰一个大男人穿什么不好喜欢穿红衣服,骚包的要死,看着就讨厌!”
“柳云!”风景元制止道。
公羊瓒立刻解释道:“巫雅大人只是暂时住在四王子府。她正找寻医馆准备下榻,前几日四王子还来找过我,说起此事。如果因为此事,你定是错怪她了。”
柳云咬牙切齿道:“什么错怪,她还摸元维堰的胳膊!”
“柳云!她一定有原因。”风景元大怒道。
柳云在侍卫几人中对姬月夜最没好感,人又耿直、说一不二,这会心头冒火完全不顾尊卑:“有什么原因?刀架她脖子上了?还是元维堰按着她的手让她摸胳膊了?”
“柳云!你给我住嘴!”风景元怒不可遏,“唰”地站了起来。
“王爷……”柳云看风景元真的发怒,单膝跪地请罪,强忍怒气闭上了嘴。
风景元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公羊,你说……王妃要入寿延堂?”
“属下原本以为她是巫雅,并不知她是王妃娘娘。还未回复,正要请示王爷。”公羊瓒并不认识姬月夜,但是对巫雅的印象却很好,她写的《医志》见解独到,公羊瓒对她有惺惺相惜之感。
风景元有些愣神,然后说道:“让她进来,做寿延堂的医师。”
“王爷!?”柳云惊道,“这寿延堂是我们在南疆一个重要据点,你让王妃进来,那红衣服的骚包必定会日日跑来,到时候只怕这个据点就保不住了!”
“无论如何,公羊,配合王妃的所有事情,保护她的安全。”
“属下遵命。”
“我去去就回。”风景元说着便往门外走。
“王爷去哪?全城都是你的告示……你还是先换装……”公羊瓒劝道。
“本王若想去哪里,谁能拦得住。”风景元说着飞身出去。
他沿着屋顶快速穿梭,心里却一团乱麻。
她接近元维堰,难道要帮他登基?她说过,事在人为,她曾经用自己做诱饵,杀了元维昌,现在,又要用自己做诱饵扶元维堰登基?!元维堰并非良善之辈,她这是在与虎谋皮!
风景元脚步越来越快,淹没在黑夜中,天空中已经下了细雨,牛毛一样的细丝打在他脸上身上,给他蒙上一层雾气。
此时,姬月夜把自己关在屋里,默默绣着手帕,她想让自己静心,毕竟已经决定走这条路了,对他就要狠下心来。可是,她白日里感受到风景元的气息,现在只觉得心烦意乱,不一会就把手指扎了好几个窟窿。
姬月夜正在懊恼,忽然心头心动值剧烈跳动,正如白日在紫微台上一般。
姬月夜立刻藏起绣筐,打开了房门。
风景元一身白袍,迎着牛毛一样的雨丝,站在院子里与她对视。
两人就这样站着,姬月夜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果然是他,他来了……
“月夜,我来接你了。”风景元轻轻说道。
“王爷……”姬月夜差点忍不住哭出来。
之前需要眼泪却哭不出来时,尚且可以动手掐自己,但是谁能告诉她,如果非常想哭,要怎么才能装作若无其事?
“月夜不走。”姬月夜深吸一口气压下眼泪,淡淡说道。
“你帮元维堰登基是在与虎谋皮。你不要再用自己做诱饵!谁做南疆的王,与我们都无关,我们回去好不好?”风景元想起当日她被元维昌踩在脚下的样子,心疼不已。
他猜到了……
姬月夜泪光微闪,但是她却笑着说:“王爷错了,月夜不是在帮四王子,月夜是在帮自己。月夜在这儿很快活,没人说我是毒妇,没人说我是妖女,所有人尊重我,喜欢我。”
“我们回去,绝不会有人再伤害你。”风景元的手在颤抖。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王妃,让她伤心让她难过。
姬月夜苦笑着说:“不会?王爷忘了,你才是伤我最深的人。你两次因为别的女人差点掐死我……你让我在雪地冻了一夜,用茶盏砸我让我满头是血,逼我在青楼听你与其他女子欢好……王爷对月夜做的,一件件、一桩桩,月夜都不敢忘……现在却说不让别人伤害我?”
风景元瞬间心碎如粉,细雨打湿了他的睫毛,击穿了他最后的希望。他想到过,月夜这般不辞而别,定然是因为怪我,怪我动手伤她,怪我没保护好她,怪我三心二意,怪我对她冷淡连一个吻都没有给过她……
可是,风景元心头放着侥幸,一再安慰自己,我已经敞开心扉,放下过往,月夜一定会原谅我……
现在,听她说出来,风景元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如同在她身上剜肉,又如何能够轻易抹掉?
风景元心如刀割:“月夜,对不起……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姬月夜淡然道:“你为了姬月白两次差点杀了我,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为什么要原谅你?”
细雨在慢慢变大,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在雨中凝望,却无法靠近,两颗心都支离破碎。
“月夜,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我做的事我都知道,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再也不会伤害你……”风景元往前走了两步,姬月夜却往后退了一步。
“用不着了。”姬月夜说。
真的用不着。姬月夜定定的看着风景元,你伤了我的早就还清了。你为我中毒,毒气攻心都不愿让开,你为我下跪求钟思燕原谅,你为我流泪、为我自责、为我愿意以身试药,为我不惜跑到敌国孤身犯险……你欠我的早已还清……
可是,我不能让你越陷越深,如果早知前面是深渊,我又怎能将这么好的你亲手推下去?与其让你痛不欲生,我宁愿你恨我怨我……
“月夜……我错了……”
雨越下越大,骤然间一道闪电,照亮了站在大雨中的风景元,他用手捂着心脏,一张俊脸表情痛苦,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忽然一阵吵嚷声,元维堰带着大批侍卫赶到了云汐苑。
所有侍卫手持弓箭,将云汐苑中间的风景元团团围住,箭头闪着寒光,只等元维堰一声令下,便将他打成筛子。
元维堰一身火红色衣袍,他皱着眉头,迅速走到姬月夜身边,撑起油伞,遮在她头上。
姬月夜站在元维堰伞下,与风景元对视。她还记得,那次她假装被雷劈晕,风景元坐在她的床边,不停用手探她的额头和脸颊。她也记得,风景元对她说,我就在这,我不跑。
“月夜……我们回家,好不好?”风景元声音颤抖,几乎哀求。他看着姬月夜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那么刺眼,如同剜心。
姬月夜转身,对着元维堰,背对风景元,低声道“你,你还是快走吧,你不应该来这里。”
“我不走。如果你要我死,我一条命你拿去就好。本就是我该死,让你伤心,你那时明明有话要对我说,我却终日忙于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