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谁?怎么会一下子猜出自己是谁?自己的伪装这么差劲的嘛?
白子绛疑惑着,微微抬起头,只见那人一身玄色蟒袍,腰间佩戴着白玉,白玉携带流苏顺滑精巧,头上那银冠上的黑玉如同美人眼睛,晶莹润泽如同绸缎。
那人外貌俊秀却略带病态,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丹凤眼,眉目间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薄唇轻抿,似乎总是漾着温柔炫目的笑容。
此人真……美……啊!
白子绛咽了口口水,嘲笑自己不矜持,怎么一见美男就傻眼!
白子绛故作镇定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是白家的四小姐。”
那人用折扇挑起白子绛的下巴,带着不置可否的笑容道:“白四小姐,我是你皇叔。”
皇叔???
难不成就是那个病殃殃的皇上唯一让其存活的王爷——赫连胤?
今天可真是中了头彩,第一个抱的大腿就是自家皇叔……这也太赶巧了。
白子绛只能傻笑道:“皇叔的话,那就更好了,你看我那么可怜,是不是得给我钱买饭吃。”
赫连胤用手擦了擦白子绛脏兮兮的脸庞道:“你手上那个所谓的破碗,是先皇特地赐给你父亲的一套碗具,这价值不可估量吧。”
赫连胤身旁的侍卫管弦看到赫连胤用手擦一个小姑娘脏兮兮的脸庞,瞪大了眼睛,他家王爷不是有洁癖的吗?这……这……
白子绛甩开了赫连胤的手,怒目道:“你给不给钱!不给绕道!”
赫连胤也不生气,问道:“四小姐喜欢当乞丐蹭吃蹭喝?”
白子绛回答:“我姓白名子绛,小名白吃饭。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内涵?”
赫连胤嘴角一勾:“难不成你爹小名,白米饭?想不到东寅白府的东寅王还有这样另类的名字。”
二人还在僵持,这时另一个男声传来。
“呦,皇叔?”
听到这个声音,赫连胤面色一僵,缓缓回头,看见了二皇子赫连習不怀好意的笑容。
赫连習穿着一袭紫衣蟒袍,黑发顶梳着整齐高贵的发髻,白玉镶嵌着的发冠,眉眼带着深沉,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他眼底的笑意更像是一条毒蛇,随时准备趁其不备的发起进攻。
赫连習走近说道:“皇叔这是怎么了?是没有娶妻的缘故吗?居然对街边乞丐起了兴趣,看了让人笑话。”
赫连習抬手把一文钱扔进白子绛的破碗中,道:“去找点吃的吧。”
赫连胤看了眼那一文钱,眉间一皱,语气僵硬对赫连習道:“二皇子,你找我有事?”
赫连習道:“不妨皇叔陪侄儿去喝杯茶如何?”
看着赫连習和赫连胤离开,白子绛有些摸不着头脑,今日是什么日子,出门就撞见自家皇叔和二皇子?
白子绛掏出赫连習丢到自己碗里的那一文钱,忽然心跳停了一拍,这是……龙纹铜板!
怎么会?二皇子有龙纹铜板。难道自己的恩人是二皇子?可是二皇子看着不像是个穷人啊。
亦或者是别人转赠给他的也说不定,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线索。毕竟这龙纹铜板不可能是人人都有的,应当是极其珍贵的。
……
是夜,二皇子府,
一个黑衣人跪倒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看着坐在上头的赫连習,支支吾吾道:“二皇子……冬辞……死了,我看到她的尸体从白府扔到了乱葬岗。”
赫连習手上的杯子被狠狠捏碎,冷声道:“谁发现的?”
黑衣人道:“不知道,不知道白长宗是怎么发现冬辞有问题的,但是,他们应当不知道冬辞是我们的人。我们不妨嫁祸于人。”
赫连習诡异笑着,把玩着手里的一串铜钱道:“你说的是,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那些有耐心看傻□□作者 ̄  ̄)σ作话的小可爱一定都是小仙女吧。
第5章
白子绛刚到白府后门口,迎面就撞见了管家陈三,陈三看见白子绛这幅打扮,吓得不轻。
“四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白子绛一愣:“我这样你都能认得出我?”
陈三笑嘻嘻道:“四小姐貌美,纵然是这个打扮,奴也认得出您。”
白子绛闻言道:“我可告诉你,今日见我此状可不许告诉他人,否则……”
白子绛还未说完,陈三道:“小姐放心,绝不乱说话。”
白子绛点了点头,拽着晕晕乎乎的听雨回房间。
陈三身旁的跟班,陈四问道:“真的不告诉家母吗?我看四小姐病的不轻啊。”
陈三狠狠敲了敲陈四的脑袋道:“主子的事情,不该管的别管。该管的就算是再紧的墙,也没有不透风的道理。”
陈四揉了揉头顶,似懂非懂的跟着陈三走了。
……
回到房间的白子绛很郁闷,本来只想着找到恩人报个恩,结果却遇到了那个百闻不如一见的皇叔。
虽说国中常有人道赫连胤才貌一绝,但他自己却一直矢口否认,而且总是病歪歪的基本算是足不出户,今日好巧不巧就这么撞见了,真不知是福是祸。
至于那个二皇子,国中人总说他温软如玉,是个少有的真性情皇子,不过今日一见反倒觉得此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
但倘若他真的就是自己那位恩人的话,报恩还是得报的,虽说最后白家没有幸免于难,但他对自己也算得上情真意切。
说起白家,前世家毁人亡一无所有,自己一直觉得错在自身,可恩人却说自己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莫非……白家之祸是有人借了自己的手?
总之,这辈子自己绝对绝对不能再嫁给辰冥了,宁可嫁给乡村匹夫也不要这群心机之辈。
此生白子绛定不能让恶人再毁我东寅白家!
……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这绣花都心不在焉的。”宜春
白子兮坐在窗口看着心事重重,她开口道:“我是长姐,是不是因为我是长姐,所有的一切,我都得背负。”
宜春不解道:“小姐什么意思?是老爷和小姐说什么了吗?小姐从老爷那里回来后就一直这样,不如说出来。”
白子兮叹了一口气道:“我看到公孙家的大小姐嫁去了西凉,那大小姐青春貌美,却要嫁给那已经暮年的西凉王。”
宜春道:“那也没办法,皇上只有赫连珺一个女儿,心疼爱护的不得了,怎么舍得嫁去西凉,公孙家一直对皇上尽忠,皇上自然就认了他家长女为干女儿嫁给了西凉王。可您不一样,您的姑母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可舍不得您,定会给您找个好人家。”
白子兮苦笑着,一不小心针戳到了手心,宜春见了有些慌乱,白子兮道:“我没事,有些事我明白,就算是要我去西凉我也会去的,为了白家,做什么,我都情愿。”
“长姐说什么呢?长姐要去哪?”白子锦抱着一堆白梅从门外回来,乐呵呵道。
白子兮笑着说:“没什么,冬日里凉,你记得多穿些,别着了风寒。”
白子锦道:“长姐就是好。不像那个白子绛天天和我斗。”
白子兮无奈道:“你是姐姐让这点她有什么?”
白子锦反驳:“你也不看看,爹对她那么好!连母亲都向着她,她有什么不知足的!她怎么不让让我!我告诉你,你是我亲姐,可不许再向着她!”
白子兮看着白子锦手中的白梅转移了话题:“你去哪里采的白梅?我不记得家里有种白梅啊。”
“家里自然没有,我这是去集市上买的,你看好不好看?”白子锦笑着道
白子兮接过白子锦手中的白梅,道:“好看是好看,只是不适合我这梨花雨落。”
白子锦似乎是没听懂白子兮的意思,依旧是笑嘻嘻的找来了个白瓷瓶把花放进去。
白子锦道:“长姐,在这冬日里也就只有梅花独占风头了,你就在房间里放着,沾沾生气。”
宜春抬眼看见窗外三小姐白子楹披着夹袄从院子里走过来,便对白子兮道:“大小姐,三小姐来了。”
白子锦自然也是瞧见了刚刚进门的白子楹,阴阳怪气道:“难得你能来,总见你病着少见你出来走动。”
宜春加了炭火,颂秋扶着白子楹坐下。
白子楹脸色依旧是苍白,声音也略带柔弱:“二姐姐说的是,这几日越发冷了,本来也是懒得动的,只是……实在是担心灵儿,五妹妹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父亲去寻的人一点儿消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