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子白月光的要领(82)
衡序人大丧定于QI QI四SHI九日后出殡,葬于皇室宗亲王陵。
可衡序人没个后人,出殡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朝中便商议在宗亲中选一子侄出来,代为摔盆。
这样的机会,衡候人又怎会错过,几番筹谋终于让儿子成了最合适摔盆的人。
再到西苑宫,衡候人自然没得太上皇的好脸,太上皇还说了,“你如今翅膀硬了,朕也再护不住你了,只盼你今后越发谨慎才好,不然稍有差错,可是千古之恨。”
衡候人闻言多少生了些愧悔,不该着急着把太上皇留给他的人都除掉了,故而领着儿子结结实实地给太上皇磕了三个头,才出了西苑宫。
得知衡候人把儿子捞出来了,虞褰棠说了句,“不愧是最后的人生赢家,他想护持的人,还真没护持不住的。”
寿亲王出殡之日大早,多少世家勋贵都纷纷摆下路祭,衡候人率宗亲带着儿子来得更早。
因虞褰棠是女眷,外面抛头露脸的事 便都是由衡候人主持的。
大哥儿要给衡序人摔盆,就不能不见一见虞褰棠的。
衡候人便牵着大哥儿的小手,亲自送来了。
虞褰棠打发人在上房外候着,拦下衡候人说道:“回禀太子爷,王妃哀痛太过,如今身上正不好,恐太子爷面前失仪故而不敢叩见。得幸见一见小皇孙便好。”
衡候人面上淡淡的,只低头对大哥儿说了句,“去吧。”
大哥儿看了看四处挂白的上房,又抬头看了看衡候人,他不想去,但在西苑宫的经历让他知道,再没人会像生母一般地宠着他,惯着他。
虽然委屈,但大哥儿还是强忍住泪水,往上房里去了。
嬷嬷们在四周围拢着大哥儿,仔细着他的脚下,直到大哥儿跨过门槛进了上房。
其实虞褰棠并没多大的不舒坦,反倒是如夫人真病了。
如夫人在得知衡序人殁了,以后的日子没了目标,也没了她能使劲儿的方向了,茫然得很,一时松懈下来不能适应,这才病了。
虞褰棠不过是懒怠动弹,便躲上房西屋大炕上制香,不多时,就见一个小豆丁进来了。
小豆丁有些怯生生的,站老远打量虞褰棠。
虞褰棠见小豆丁光着头,想哭又不敢哭挺可怜的,便笑着拿起一个被她压制成麒麟样式的小香饼,向小豆丁招了招手,问道:“皇长孙,可知道这是什么?”
孩子就是孩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便什么都忘了,过去踮着脚朝虞褰棠手上看去。
虞褰棠伸手把大哥儿抱上了炕,这才把还没阴干透的小香饼子拿给大哥儿看。
大哥儿两只小手捧着香饼,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这是狗狗,狗狗香香。”
虞褰棠教道:“这是麒麟。”
大哥儿很乖巧地跟着念道:“集……宁。”
虞褰棠摸摸大哥儿的光头,说道:“对了,麒麟。”
大哥儿又看向炕几上别的香饼,小手指着说道:“大脑斧。”
虞褰棠道:“对,大老虎。皇长孙闻一闻香不香。”
大哥儿凑过去趴炕几上闻了闻,直点头说:“香香哒。”
虞褰棠看着纯真又无辜的稚儿,心内不禁喟叹了一回。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12月11日星期三,休更一天。
第93章 第九十三回
这孩子前世是没有的,前世衡候人的长子是由一位姓黄的良媛所出。
那位黄良媛知情识趣,情商极高,手段了得,教出的孩子也随了她。
因此黄良媛的孩子很得衡候人的喜爱,没少亲自教导他的,于是多少传言说衡候人是有意立黄良媛的孩子为储君的。
今生多了这孩子,衡候人后宫里也多了个王语贞,王语贞又是个好生养的,将来会如何,再没人能知道了。
大哥儿好奇心挺重的,虞褰棠便用故事的方式回答他的问题。
可让虞褰棠没想到的是,大哥儿听着听着就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看看时辰钟,离吉时还有些功夫,让孩子睡一下也无妨,虞褰棠便没唤醒孩子。
可一旦想要把孩子放炕上去睡,孩子就揪着虞褰棠的衣襟,梦里哭着叫娘。
虞褰棠一时不忍心,就这么抱着大哥儿,让孩子好好睡上一觉。
丫头婆子们见了,只得出去回衡候人说:“皇长孙睡了,王妃不好撒手。太子爷不妨前头吃茶歇了,等时候到了,王妃自然会带着皇长孙出来。”
衡候人听了回身望向上房,脚下也轻了几分往上房而去。
就在门外,衡候人看见轻薄的纱帘内,虞褰棠抱着大哥儿轻轻摇晃。
此情此景之下,衡候人的眼神也不禁柔软了。
不过须臾,衡候人便又转身大步往前头灵堂去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虞褰棠唤醒大哥儿,又给他换上麻服,又教他怎么摔盆,这才带着他出了荣德堂。
亲王出殡详细是个什么规制,虞褰棠也不甚清楚,只因光法鼓金铙,幢幡宝盖等等执事,便让她听都听不过来了。
所幸一概都有礼部官员主持,虞褰棠依着他们说的行事再没错的。
只大哥儿还小,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怯场了。
还是虞褰棠好声哄劝了大哥儿一回,大哥儿才自己走到了衡序人的铭旌前,抱起一个瓦盆,用力往地上摔去。
罢,一声高哭,寿亲王大殡各色执事、陈设和百耍等,摆设近十里远,浩浩荡荡地出城去。
大殡所过之处,皆是各府宗亲摆下的路祭,出了城则是百官各家摆下的路祭。
大殡出了城,往东而行,走了近三日才到了王陵。
又是一番香坛摆设,佛事道法的诵持,衡序人的棺椁才得以入了地宫。
这一天,各府各家前来送殡的,有歇在了各自山庄里的,也有歇在了庙宇道观里的,只待明日一早再回京。
山庄虽不比王府,却也有王府所不能及之处,不说景致就是规矩也王府里的宽泛多了。
所以虞褰棠便想留下多住几日,松散松散,但对外也只说是想留下多守衡序人些时日。
因此没人不说虞褰棠待衡序人,是情深意重的。
衡候人听说后越发少了言语,但在入夜后,他到底还是借着去接儿子的机会,去找虞褰棠了。
彼时的虞褰棠一身素服白衣,正一边抄写佛经,一边念诵。
大哥儿则坐虞褰棠身边,听虞褰棠念一句经,他就敲一下小木鱼,敲得还挺有节奏感的,一时玩得不亦乐乎。
一身青衣素服的衡候人,显得愈发的长身玉立,让人无法忽视。
大哥儿一见到衡候人,就丢开了小木鱼,奔着衡候人就跑过去,喊道:“父王。”
虞褰棠则是深福道万安。
衡候人安抚了儿子好一会子,又让胡前程抱回去安置后,才对虞褰棠说道:“随我回京去。”
虞褰棠冷冷清清的略抬头,说道:“回禀太子,妾已决心留下,为衡哥哥守满三年再归。”
虞褰棠故意说的“衡哥哥”三个字,就是提醒他,他如今连衡哥哥这层身份也没有了,请别再来打搅她从此无拘无束,无人管辖的放浪人生。
想想以后不必再担心公用黄瓜会突然发情要和她做脏脏的事,而费尽心思回避推脱;王府里也从此就是她的一言堂,想出门就出门,想出城就出城,想上山就上山,想游河就游河,日子不要太美妙。
虞褰棠是越想越觉得美,所以谁敢破坏,她就敢跟谁不对付。
可衡哥哥三个字,听在衡候人耳朵里却让他的心有了些暖意,他慢慢走过去道:“到底谁才是你的衡哥哥,你当真没看出来?”
虞褰棠说道:“妾自然是看出来了,不但亲眼所见,还是亲耳所闻了,字字句句皆是太子的金口玉言。”
衡候人大步上前,解释道:“当日我如此说,也是迫不得已,衡序人他胁迫于我的。”
“够了。”虞褰棠轻喝道,“我夫已逝,再无法与太子对证,请太子不要再坏了亡夫的声誉。”
衡候人就觉一口冷气哽在胸口,让他压制不下,又吐不出来,生生胀痛了他的胸口。
两人一人站着,一人福着,就这么僵持着。
到底还是衡候人先开口了,他说道:“当初的确是我的不是,不该故意欺瞒我的身份,更不该谎称未曾定亲,也未曾娶亲。可我若明白说了,虞妹妹怕是再不理会我了吧,就似如今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