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太子白月光的要领(17)
衡候人说道:“点了灯,自然是要放了的。”
胡前程嬉皮笑脸地说道:“不对。太子爷再猜。”
佘守义一个巴掌就拍胡前程脑袋上了,“这才几天没收拾,皮就紧了是吧?快说。”
胡前程赶紧求饶,道:“师傅别,我说,我说。在灯点着后,虞二姑娘说,眼睛似乎看见有蒙蒙的亮了。”
佘守义问道:“什么蒙蒙亮?”
胡前程答道:“就是灯火的蒙蒙亮。”
佘守义难以自信地说道:“不能够吧。”
胡前程说道:“起初奴才也是不可置信的,便把灯拿远了,可虞二姑娘却还是看得见。太子爷,你说奇不奇?”
佘守义拍手称道:“若是真的,这可不得了了。”
胡前程说道:“当然是真的,奴才亲眼所见的。”
衡候人点头道:“既这么着,虞妹妹的眼睛就有好大的希望了。”
“正是了。”佘守义又惋惜道:“多好的姑娘,偏生就得了这样的病。但也就是她了,若是别的姑娘得了这病,还不知道怎么寻死觅活,生无可恋了。”
衡候人笃定道:“她会好的。”想起华杏林说治虞褰棠缺的药,又说道:“好的木血竭是真都没有了?”
佘守义回道:“当初太上皇择福地修陵寝,应该是存了些的。如今私库在皇上手里,就算有,也难要了。”
衡候人说道:“那就让咱们的人,外头再找找吧。若找着了,给虞二姑娘治好眼睛,就算孤不说,诚国公也要记孤的恩。”
佘守义领命答应。
胡前程这时又摸出一个小荷包来,说道:“为答谢主子的灯,虞二姑娘可是还回了礼。这可是再想不到的好宝贝。太子爷你瞧。”
衡候人就见胡前程两手呈上两个不大圆满的白色珠子,问道:“这是?”
胡前程再不卖关子,说道:“这是虞二姑娘依着古籍,炼制出来的验毒珠。”
“什么?”佘守义低声惊呼。
衡候人也再坐不住了,站起身拿过珠子。
验毒珠对于寻常百姓来说,许用处不大,但对于在这深宫里的人来说,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了。
可在虞褰棠看来,这验毒珠真就跟PH值试纸是一样的用途。
只因在根据古籍做出这个验毒珠时,虞褰棠和华杏林便试验过了。
他们最先拿的就是**做试验。
**——**,是酸性氧化物。
试验的结果是珠子变红了。
接着又拿了乌头试验。
乌头是一种植物的母根,含有多种毒性,如生物碱、次**、新**、川乌碱甲等等,比**还毒。
试验的结果,是珠子变绿了。
在试验消耗了大半的验毒珠后,虞褰棠突发奇想,拿醋来试验。
结果是验毒珠变成红色了。
虞褰棠又要了来草木灰水,结果珠子变绿了。
很好,没毛病。
最后虞褰棠断定,这珠子验酸碱度还是挺好使的。
所以她大方送了衡候人两颗,当顺水人情了。
衡候人拿着珠子,问道:“虞妹妹可说了怎么用?”
胡前程说道:“虞姑娘说,只要将疑似毒物的东西用点点儿水化开,任由验毒珠滚动沾染,看验毒珠是否变色。”
衡候人命佘守义去取来一个小瓶,瓶中是不明粉末。
佘守义倒出些许粉末到茶盏内,再用少许茶水化开。
衡候人取一颗珠子投入茶盏。
不多时,三人就见珠子果然泛起了绿。
佘守义惊呼道:“当真有用。”
当下衡候人就把另一个白珠握在了手中,又问道:“虞妹妹还说什么了?”
胡前程说道:“虞姑娘说,她学艺不精,这珠子只能验几种毒,让主子戴着玩儿。”
佘守义说道:“这就很好了。虞姑娘让戴着,太子爷往后还是别离身的好。老奴记得桑柔姑姑给太子爷收着好多可装玉的络子,找一个出来把珠子装上,戴身上才不突兀。”
佘守义和胡前程找了半天,寻来了一个缠金线玄青的络子和穗子,宝贝似的装好珠子,给衡候人佩戴在腰上,才总算都安心了。
衡候人抚着珠子下的穗子,说道:“把孤才得的暖玉,给虞妹妹送去。”
胡前程迟疑道:“可这不是太子爷给桑柔姑姑留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9月11日和12日停更两天,要搬家。
第16章 第 十六 回 不明
胡前程才说完,就被佘守义暗地里掐了一记,好险没痛呼出来。
衡候人闻言抬头,眼眸微眯,道:“这玉原先寻了来,便是给太后寿辰预备的,何曾说过是给桑柔留的?不是孤舍不得东西,而是这样的东西若给了桑柔,以她如今的身份,只会给她招祸。”
胡前程听了也是一惊,方才他还说曾嬷嬷,可什么时候起他也开始理所当然地以为,衡候人所做的一切,就该都是为了桑柔的?!
胡前程是愈想愈心慌,一头磕地上了,才总算清醒了些。
看着跪伏在地以头抢地的胡前程,衡候人说道:“你是越学越回去了。”
佘守义也赶紧跪了下来,告罪道:“是老奴没教好。”
衡候人说道:“保公倒是兢兢业业,小心谨慎的。他却爱自作聪明,揣摩主子的心思。揣摩对了还好,错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前程又重重磕了三个头,请罪道:“还请太子爷杖责。杖责毕,不论奴才死活,奴才也能有个终生的记性了。”
衡候人点了点头,“去领罚吧。”
胡前程磕头谢恩,跟着师傅佘守义出了正殿。
回头再看正殿,胡前程想起曾经桑柔还在衡候人身边伺候时,好心的桑柔常偷偷告诉他们,衡候人的一些行事,让他们别一头碰在衡候人的气恼上,省了多少责罚的。
于是慢慢的,他便习惯性的依着桑柔所示,去揣摩衡候人的心思了。
佘守义见胡前程住步,怒其不争道:“我虽从小教你察言观色,可事到如今,你到底是在察谁的言,观谁的色了?”
“师傅,我……”胡前程垂头丧气的,“是我有负您老的教导。”
佘守义虽恼胡前程不争气,但到底是从小看大的孩子,他还是说道:“若不甘心,便咬牙死也要撑住,不然什么都是一场空了。”
宫里的杖罚可不是能玩笑的,多少人死在那上头了。
胡前程虽是决心要坚持住的,可当大杖一下重似一下地击打在身后时,除了痛他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昏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也是多亏了还有佘守义这么个师傅,在胡前程受刑毕,不能支持的危急时候,给他吃了几片上好的山参吊着他最后一口气,又请了太医院的医官来救治,胡前程这才又活了过来。
活了过来的胡前程,多少人劝他安心养伤,他却执意要拖着破烂的身子去给衡候人谢恩。
佘守义还大为赞许。
衡候人正为桑柔的事头疼,让胡前程来磕了三个头,便打发他回去好好养伤了。
故而这日去德寿宫请安,衡候人便略迟了些。
孙太后如今也没别的念想,只盼着能多活几年,好好享受这用尽半生才谋划来的尊贵。
所以衡候人一说她气色比从前好,孙太后便欢喜得不得了,还直夸衡候人寻来的方子好。
哄好了孙太后,从德寿宫正殿出来,衡候人又往后头佛楼去。
佛楼内,果然就见看守香烛灯火的桑柔在出神。
衡候人唯恐唬了她,便安安静静地守了她一会子。
桑柔回过神来,眼中隐隐含有泪光,可在看见衡候人时,双眼倏然又见了光亮,喜出望外地向衡候人万福道吉祥。
衡候人心里轻叹,弯腰去扶桑柔,却正好让验毒珠垂在了桑柔的眼前。
桑柔在衡候人身边时,就是打理衡候人衣物服饰的,更深知衡候人的喜好。
若依着从前,这样不起眼的珠子,衡候人是再不会往身上配的。
所以桑柔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见珠子下穗子乱了,还习惯性地想给衡候人顺一顺那穗子。
没想,衡候人却很是忌惮的,突然就躲开了。
桑柔见状,是又愧又惊又慌,跪下告罪道:“是奴婢造次了,还请太子爷责罚。”
这时候衡候人才觉察自己的反应过度,再度去扶桑柔,又说道:“也是你还不知道的缘故。这珠子于孤有大用处,就是孤也少去碰的,省得不灵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