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丞相是同僚(重生)+番外(53)
那是她还是公主时秋冬夜里最常喝的陈皮荷叶鸡汤!
皇兄还是念着她的!
“裴大人深夜而来,所谓何事?”赵则宇坐着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又慢慢倒回到盅里。
这汤他没喝几口,已经有些凉了。
他问完之后,裴清越迟迟不回声,他抬头看去,裴清越的眼睛又……又红了!
他咳嗽了两声,提醒道:“裴大人。”
她回过神:“盛王殿下,家母急病,方才向魏国公借了宫禁令牌进宫,谁知皇上已经进了内庭,听闻胡太医说王府里有位杏林圣手名华阙,能否让华阙到下官府里,为家母诊治。”
他仔细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急切是掩饰不住,脸庞干净清爽,许是因为路上太急的缘故,额间还有些细细密密的汗。
“来人,去请了华阙过来。”赵则宇冷静的开口。
其实他明明不应该帮她的,虽是裴清越自己找上门来,同她有了不该有的牵扯,传到父皇耳里,终究带些不可探究的意味。
华阙大半夜被盛王传,吓了一跳,以为是盛王出事,着急忙慌的快步走到书房里一瞧,看到盛王完好的坐在桌前,于是瞟了一眼旁边的裴清越。
她看到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白色中衣,头发凌乱,不管不顾的进来。也未行礼,只是看了她一眼。
想必这个就是华阙了。
“你随裴大人走一趟。”赵则宇指着华阙道。
“是。”
路上两人同乘一辆马车,华阙同她两个人都未开口说话。
到了府门口,华阙下了马车后,抬头瞧了一眼定远侯府的牌匾。
往前一伸手:“带路。”跟方才的样子完全不同。
到了北苑,看到裴陌和蒋尔岚穿着光鲜的站在门口,蒋尔岚还拿着帕子遮住口鼻,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看到华阙就要推门进去。
她道:“华先生,胡太医之前说家母这病,会过人,先生还是拿块帕子遮一遮吧。”
华阙抬眼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接过她递过来的帕子,遮住嘴,毫不犹豫的推开门进到里屋。
胡太医还在,正在为裴老夫人针灸。
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进来,连忙起身:“华先生?”疑问的喊了一声。
华阙点了点头。
屋里血腥味很重,还带着一股腐败的味道,她看到旁边的盆子里,装的都是血。
裴老夫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
华阙俯下身为隔着帕子为裴老夫人诊脉,她的心随之紧张起来。
过了很久,华阙才起身,脸色有些凝重。
“此病症我曾见过,有一个方子可以试试。”
她刚想把心放下,谁知华阙又接着说了一句:“不过,不能保证到底能不能救活。这方子要不要用,全看你的意思。”
她的心又马上沉了下去。
华阙说这话,摆明了是没有把握。
她转头看向裴老夫人苍白的脸。
想了半晌。
华阙看她抿了抿嘴唇,眼神犹豫,原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忽然听到一句。
“那便试试吧!”
第47章 哭诉
“公子!公子!老夫人醒了!”
刚回西宅,才躺下,阿辞欣喜的声音便透过门传进来。
她连忙起身,也顾不得那么多,随手拿起旁边架子上挂着的披风,披到身上,便匆匆去过去北苑。
华阙的方子用下去,当夜里裴老夫人便不再吐血,只是一直昏迷着,连着在北苑侍奉了两日。
自从裴老夫人服了药,华阙便也上心了几分,日日抽空过来看看。
前两日蓝懿双跟她说蓝老爷想要做朝廷供粮草商贾的事,她后来也同梁绘说了。
梁绘应该跟蓝老爷说了是她的意思,以至于第二日蓝老爷上裴府来跟她摆脸色,她又不靠蓝府,所以那日蓝老爷过来,她也就敷衍了事。
只不过蓝懿双的脸色,看着不大好的样子。
她到北苑,进到屋里,裴老夫人脸色苍白的躺着,这一病,裴老夫人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清越。”裴老夫人虚弱的叫了她一声,声音有些喑哑。
“娘,我在。”她连忙走上前。
“听李嬷嬷说,我病着这些日子,你下了朝便来守着。”
“这是清越的本分。”
“你爹呢?”裴老夫人接着问了一句。
提到裴陌,她就气都不打一处来,自从那天夜里同蒋尔岚回来瞧了瞧裴老夫人,其余时间,便都在南苑。
裴老夫人见她沉默,突然释然的笑了笑,眼角的泪水便像一条线顺着脸庞滑下来。
“你们都出去,我同清越单独说两句。”她眼睛里含着泪,侧过头看向她。
所有人都出去了,裴老夫人朝着她温柔的道:“过来。”
她坐在床沿,看着裴老夫人红红的眼睛,心里有些发酸。
裴老夫人慢慢道:“我季洁笙这辈子,把全部都赌在了你的身上,可娘有时候又会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裴老夫人说着,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娘病着这些日子,想明白了,你是不能光明正大的以裴清越的身份生孩子了,其实这样也好。”
她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
“你若真是个女儿身,未必活的比现在好。”
她心里狠狠的颤了一下,确实,她前世是公主,真正开心的时候,又有多少。
裴老夫人又说了许多,但她的脑子,只有那一句,你若真是个女儿身,未必活的比现在好。
华阙傍晚过来,听说裴老夫人醒了,倒是高兴。
“多谢华先生。”她送华阙出去拱手同华阙道谢。
华阙笑了笑:“也是裴老夫人命大。”
她郑重地说:“华先生日后有需要裴某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裴某能帮的,定会尽全力。”
华阙看着她,转身往远处看了看,意味深长的说:“我只是盛王的门客,裴大人是朝臣,哪里需要裴大人帮什么,若真是要帮,裴大人也应该帮应该帮助之人,裴大人说是不是?”
她看到华阙看的方向,正是盛王府的方向。
华阙在暗示她。
华阙说完,看向裴清越,只见她没有旁的表情,也看着盛王府的方向道:“华先生不是朝廷之人,未牵扯其中,自然不知道其中利害。”
她说完,又对着华阙道:“华先生也是人,自然会有需要裴某帮忙的地方,华先生不如好好在盛王府待着,以待来日。”
华阙见她这样,倒是赞赏的笑了笑:“能碰着裴大人这样的,倘若你我往后……”
下面的话他没再说,不过她也明白。
华阙临走前,回头对她说:“大人也别忘了,帮你的人是华某,可人情,终归记在别人身上。”
她看着华阙,没说话,直到送走他。
看来皇兄现下在朝里的形式不太好,不然华阙不会想着法儿的劝她跟他站在一块。
——
今年的初雪下的格外早。
府里已经换上了冬日的陈设,她还是睡在地上。
尽管屋里烧了炭,地上的寒气透过被子都能传上来。
今日下朝,外头已经积了一地的雪,白茫茫的,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只有雪花在无声地飘落。
在马车里,手里的暖炉已经有些凉了,脚也冰凉,她扯了扯身上的狐皮大氅,想着待会回去一定要好好用热水泡泡脚。
回到西宅,还未进到屋里,就闻到一股酒菜的味道,她把身上的大氅脱下,抖了抖雪,推门进去。
里头炭火烧的足,暖烘烘的,让她觉得一阵酥软。
蓝懿双坐在桌前,正在斟酒,看到她回来,有些不自然的笑着道:“夫君回来了。”
“嗯。”她应声,走到里头,把大氅挂在架子上。
屋里只有蓝懿双一个人,其他下人都不在,连妙竹都不在,她觉得有些奇怪。
坐到位子上,蓝懿双把酒递过去,她接过,探究性地看了一眼蓝懿双。
蓝懿双低头像是有些心虚的样子,躲避了她的目光,并有些掩饰道:“夫君怎么如此看妾身?”
她捏着酒杯,晃了晃,看了一眼酒杯里的酒,接着一饮而尽。
蓝懿双看着她把酒喝下,有一种释然的感觉,她一边给裴清越布菜,一边观察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