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丞相是同僚(重生)+番外(25)
潮落已经在走到外头了,察觉到裴清越的停顿,询问了一句:“公子?”
“你先去马车旁等着,我把这两本公文处理了就过来。”
潮落应了,转身欲去,迎面便差点撞上要进来的崔闻。
“崔大人!”他拱手打了声招呼,侧身出去。
想了想又有什么不对,又回头看了裴清越一眼。
顺便,瞥了一眼崔闻。
崔闻穿着雪青色的官服,手垂着,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崔闻是个书生,有一种让人感到冷意的白。
让人觉得,他便是那种整日呆在屋里,除了读书写字,也干不得别的事。
加上那身雪青色,又平添了几分冷意。
潮落哆嗦了两下,上下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往宫门口走去。
崔闻现在一看到裴清越,脑子里便浮现出早上他在藏书阁看到的那幅画面。
许是因为没怎么接触过姑娘,他一想到,呼吸便莫名有些急
“喂!”一声短促又大声的喊声,吓了他一激灵。
“诶!魏容!你干嘛!”
接着就是裴清越略带着恼怒的意味责问道。
魏容甩了两下袖子,叹了一口气:“无趣。”
说完凑到她身边,看了两眼,浓浓的墨水重重的斜飞出去,印了好深。
“啧啧啧,早就同你说了,用笔不必如此用力,你总不听,如今,也不能怪到我头上。”
她摇了摇头,真是越相处才能知道,魏容看着人模狗样的,竟是个如此泼皮无赖的个性。
她起身准备到里头拿一本空白的,再誊抄一份。
魏容跟着她,脸上带着笑,贼贼的说:“清越,听闻觅欢阁来了个清倌,长的比……”
说到这他侧头看了一眼崔闻,凑近她的耳边,轻轻的说:“比那个许辜荣还好看,听闻那个腰身,跟水蛇一样。”
她白了一眼魏容:“怎么说的好像你自己看到过一样。”
魏容有些着急的说:“可不是,这些都是坊间传出来的,听闻还未有人见过她的真容,每次出来跳舞,都戴着面纱。”
“听闻后日竞价能够一睹芳容。”
说完看向已经坐在旁边的崔闻:“怎么样?崔议郎,想不想去一睹芳容啊?”
崔闻手里的动作一顿,慢慢把笔架到砚台上,慢慢的说:“魏大人,后日崔某御史台有些公事要处理,就不便陪同了。”
“算了,我本来也没想跟你一起去,也就客套客套,怎么样?清越,后日一起去?”
“你都说了是竞价,届时,肯定会来不少商贾,你的月银够花吗?”
说到这,魏容得意的摆了摆手:“不必担心。”
然后用手遮着,跟她说:“我偷偷把上次我爹从陇西淘来的,准备拿来做扳指的翡翠弄出来抵在当铺了。”
魏国公真养了一只白眼狼!!
“怎样,不花你的银子,一块去瞧瞧!”
“你就不怕你爹发现揍死你。”
“他淘回来都许久了,就他那记性,等到我攒够月银把它赎回来了。他都不一定能发现。”
其实,她也想去看看。
从前一直在宫里,从没机会好好瞧瞧坊间那些地方。
她蘸了蘸墨,看了一眼之前那份的第一字:同。
她慢慢的运笔,嘴里说着:“行啊,不过可说好了,银子你付。”
魏容高兴地拍了她的背一下,同字的钩又往上挪了好大一段。
她:“……”
第22章 阳滋
魏容跟在她身后一点,眼睛略微往下斜,便看到她的侧脸,仔细看了一会,又看了一眼前面的路。
“清越。”
“嗯。”
听到魏容叫她的名字,她轻轻的应了。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同之前不太一样了。”
魏容冷不丁的说起这事。
让她脚步一顿,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了一下一般,但是很快,她又顺着往前走。
装作无事一般的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之前也是我缠着你,你虽对我与旁人不一样,可我终究还是觉得莫名觉得疏离,而且,之前你从来都不会问我任何事。”
“若是同我喝茶,也绝不会同我说朝中之事,可,自从你醒来,就好像……”
说到这,他快速的往前走了两步,与她面对面,像是想要看清楚她的样子。
“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的心其实已经像打鼓一样,“咚咚咚”的听的格外清晰。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魏容接着问了一句:“这次,我邀你去觅欢阁,若是之前同你说,你必不会答应,可这回,却格外爽快?”
她只觉得喉咙发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所以说,这次觅欢阁的事,是魏容专门来试她的!
“我……”
她刚想豁出去辩解,想着身体反正是裴清越的,他再怎么样也找不出错处。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更有人情味。”
魏容突如其来的一句,又把她弄懵了。
她看向魏容,魏容嘴角带着笑意,接着说到:“我爹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我先回了,你可别忘了,后日,觅欢阁!”
她伸手抚了抚胸口,看着魏容走向马车的背影。
魏容之前跟裴清越关系到底到哪种程度,她其实根本不知道,完全是从魏容对裴清越的态度得知的。
但她忘了一点,裴清越不会忘了自己的女儿身,像她活了十八年,能够不被发现,必然不会同男子太过亲近。
她心里想着,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偏生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
甬道上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走着,突然,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身后唤着。
“公主,慢点!”
她有些僵硬的慢慢回头,一眼便瞧见了阳滋蹦蹦跳跳的往她这边跑。
穿着浅红色的留仙裙,梳着十字髻,发髻上簪着珍珠步摇,摇摇晃晃的,珠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看到,赵阳滋的腰间,还佩着之前跟她成对的镂空香囊,里头应该填着白芷,川穹,甘松等药材,太医局里统一拨的用于春夏防蚊虫。
肤白胜雪,眼波流转,还是一样的漂亮,有些日子未见阳滋了,好像长大不少。
“你是何人?”
赵阳滋看到裴清越看着她,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微臣裴清越见过公主。”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匆忙行礼。
“你就是裴清越。”语气颇有些惊讶。
她并不惊讶赵阳滋知道她,毕竟皇宫里才是最藏不住话的地方。
“正是。”
后头的丫头菊隐,喘着气跑过来,看到裴清越,眨了眨眼睛,福了福身子道:“见过大人。”
她点了点头。
“公主这是要?”
菊隐接过话头道:“皇上说今日让公主去墨阳宫里,要亲自考公主的功课。”
怪不得阳滋这么高兴,阳滋每次见到皇上之后都特别欣喜。
“菊隐,今日你的话可有些多了?”
赵阳滋回过头有些不耐的说。
菊隐立刻低下头:“奴婢不敢。”跟在赵阳滋身后,赵阳滋往前走了两步。
然后像是一时兴起回过身道:“裴大人,既然本公主今日恰巧与你碰到了,看你的样子,应是要回去,不如,跟本公主一同去墨阳宫如何?”
阳滋从前同她关系极好,因着年岁差的有些多,她又是庶出公主,加上她的母亲张容华以前不得宠,所以常常带着阳滋去未央宫,巴结皇后,这一来二去,她们俩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赵阳滋在想什么,她心里其实多少知道一些。
赵阳滋虽然喜欢见到皇上,但是她怕父皇考她的功课,每回都会尽量找些由头糊弄过去。
父皇对她说不上严厉,罚抄,或是罚背书,或多或少都会罚一点。从前听得最多的便是她撅着小嘴,向她撒娇道,阴曼姐姐,父皇今日又罚我了。
带她一起过去,能分散不少皇上的注意。
可现在,墨阳宫里,诸位皇子,皇上,还有许睿都在,保不齐苏祁也在。
她可还没准备好一次性面对这么多人。
“谢公主抬爱,微臣家中还有些事,恐怕不便同行。”
赵阳滋还是小孩子脾性,听到她不能过去,一下便也有丧气,不过小孩子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已经看到潮落在马车旁往这边望,心底莫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