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界巨佬争着喜当舅/穿成大佬舅舅们的娇气包(196)
薄景墨挺意外苏甜的反应。
他自认为并没有流露什么痕迹,没想到她会有所察觉。
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声线透着笑意:“太聪明了,还是傻一点好。”
苏甜嘟起嘴来,“你真的遇到麻烦了?到底怎么了,不能告诉我吗?”
薄景墨似有似无地叹了口气:“不是麻烦,是要疗养院探望一位朋友。”
苏甜听他语气就知道必定是很重要的朋友了。
她没什么机会接触薄景墨的朋友,连他的家人也是第一次接触,而且能感觉到他们家族太大,虽然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但距离也很遥远,甚至可能还不如经常合作的生意伙伴来得亲近。
苏甜很想更了解他一些,也想在他需要陪伴的时候发挥女朋友的职责。
“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女孩凝视着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俨然是充满了期许。
他简直不忍拒绝,如果拒绝她,她必定会胡思乱想,冒出很多小女人别别扭扭的猜测。
薄景墨道:“可以,但他情况不好,可能要在疗养院过夜,你不怕累的话就一道去。”
苏甜当然不怕累:“这有什么的,我跟你一起去,在组里拍戏赶进度的时候通宵都是常有的。”
……
苏甜路上猜测了不少。
她知道这位朋友必定是对薄景墨来说很重要的人,听说情况危急,又是住在疗养院,应该是病了很久,能猜到应该是大病。
但没有想到,她在疗养院见到的……竟然是一个植物人。
疗养院环境非常好,据说是皇家级别的高端疗养院,住的都是顶级富人。
可条件再好,也掩盖不住清冷孤寂的氛围。
疗养院不比医院,人来人往每天都有新入院的病人。
这里四周都非常安静,静悄悄的能听清窗外树叶随着风飘荡的声音。
除此之外,连护士的脚步声都很轻很轻。
病床上的人脸色虚白,一动不动,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维生仪器。
苏甜第一次见植物人,心里多少有些震撼。
这个人两鬓斑白,但是面部看上去又不是很老,躺在这里太久了,甚至很难猜出年纪。
薄景墨对这位友人的病情非常重视,先是跟主治医生交流,又跟几位专门照顾病人的护士谈了很久,最后去了一间办公室,跟一个看起来就颇有经验的年长医生交谈。
苏甜跟在身后默默地倾听,大致了解到病人的情况。
这个植物人患者已经瘫痪在床七年了,这七年间,他起初的病情还算稳定,主治团队都是顶尖级别的专家,一直都觉得他有要苏醒的迹象,所以就一直维生。
但是在三四年的时候,病情出现过反复,甚至有心率骤停的情况,抢救过来,一段时间后又恢复稳定。
这一次是患者肺部感染,植物人的状态这么多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各种并发症层出不穷,肺部感染的伤害很大,如果肺功能不行,对生命指数会有影响。
等薄景墨从专家办公室出来,回到病房。
苏甜觉得他脸上有难得一见的疲惫之态。
而这疲惫显然不是源于身体上的疲劳,这是一种对生命可能即将逝去,那种无计可施的沉痛。
苏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默默陪着他坐了好一阵。
直到薄景墨看着腕表的时间,牵着她的手起身,“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苏甜抬眸望着他:“你不回吗?医生的意思是病人现在情况稳定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突发情况,对吗?”
薄景墨声线低沉:“我能够陪他的时间也不多,既然来了,就多待一阵,你不用整晚耗在这儿,太辛苦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别墅。”
她攥住他的手,发现他手指都是凉的。
她从未见过薄景墨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苏甜忍不住问:“能跟我说说你和这位朋友的事吗?”
这位患者虽然仅凭目测猜不出年纪,但显然不是和薄景墨同辈份的。只有他一个人前往,自然也不是薄氏家族的成员。
男人沉默半晌,声音幽寂:“他是我的义父。”
第117章 真相昭然
苏甜不由得愣住, 她嘴唇动了动, 半晌才回过神。
义父……
难怪她方才隔着一定的距离观察,觉得躺在病床上的那位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薄景墨的同龄人,还想着兴许是忘年之交。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重的分量。
苏甜心里好奇,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问。
可是这位先生肺部感染, 不久前经历过一番抢救,好不容易才稳定状况,薄景墨此刻一定非常揪心,她下意识觉得现在这个时机不是开口提问最恰当的时候。
她有点语塞, 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笨拙,不知道要怎么宽慰他, 只好主动敞开胳膊,抱了抱他。
女孩无声的慰藉薄景墨是能感知到的。
苏甜的心思细腻, 且柔软, 他的任何情绪波澜都能被她敏感地觉察到, 她就像是他身后的小尾巴, 他不开心的时候,她也笑不出来。
薄景墨抚了抚她的发顶,牵着她的手走到远处的落地窗边, 望着窗外寂寥的夜景, 从外套内侧口袋翻出一盒烟, 取了一根出来,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却良久都没有点燃。
苏甜隐隐看到他的手指抖了一下。
他只字未说, 她却明显感觉到他的焦虑。
薄景墨所处的位置注定他不可能为了寻常生意起伏产生剧烈的心理波澜。
能让他如此焦灼的,只有对生命的无奈。
再好的护理条件,再高明的医生,也有回天乏术的时候。
七年了,他的义父躺在这里过了七年,几千个日夜,如果能有救他的方法,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想必也都已经尝试过了。
苏甜的手不知何时探入了他口袋,摸索出他很少在她面前使用的火机,摸索摆弄了半晌,才终于打着,凑近他手边,微微颤着点燃了他捏了许久还未点燃的香烟。
薄景墨微怔,女孩微凉的手指触碰到他的,他有一瞬的发呆,垂下视线看着她乖巧安静的模样,乖得简直让人心疼。
苏甜声音很低很细,好像生怕打破这疗养院的寂静:“你抽吧,你看起来很需要冷静,如果吸烟可以对你有帮助的话,我不介意的。”
薄景墨绅士惯了,尤其是和她交往后,从不在她面前抽烟。
他有轻微烟瘾,偶尔会犯。
苏甜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去露台上抽,抽完了才回屋。
但有一次亲她的时候,小姑娘娇气地皱了皱鼻子,俨然是嫌弃他呼吸间呛鼻的烟味。
她细声细气地说:“吸烟对身体不好的,真的不好。”
彼时当下他不过笑了笑,事后却一直记得,抽的次数明显减少了,更不会在吸烟之后和她亲热。
而这一次,是她主动替他点燃这根烟。
他只迟疑了两秒,旋即沉默地吸了起来。
在黑暗中吞云吐雾,大脑果然很快镇定清醒,苏甜一直站在他身侧,安安静静,一声不吭,也没有避开。
她明明是怕呛不喜欢烟味的,此时此刻却仿佛没了嗅觉。
等他吸完整根,丢掉烟嘴,长臂一伸,将她纳入怀中,大手抚了抚她的发顶。
苏甜软着嗓子问:“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男人在黑暗中,静静地“嗯”了一声。
苏甜也冷静了许多:“你义父这次的病情,很危急么?”
薄景墨声线平稳:“抢救时很危急,倘若没救过来,人就没了。现在已经稳定住了,性命应该无碍,只是肺部的感染,必须立刻控制,他躺了这么多年,完全没有正常生活的能力,身体自身的免疫力也已经低得不能再低,没有正常人抵御病菌的能力,如果控制不好,接下去也很难熬过。”
他的声音让苏甜觉得他已经能够平静接受一切可能性。
苏甜攥住他的手指,小声道:“既然我们都清楚目前的情况,假如真的发生不幸……你也要有心理准备,好吗?”
她心里是有点害怕的。
薄景墨在她眼里,强大得像是一座永远不可能倒塌的巨山。
那是全世界最坚不可摧的存在。
她从未见过他这么恍惚脆弱的瞬间。
她害怕,害怕他会崩溃,更害怕在他崩溃的时候她什么都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