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世世不负卿+番外(128)
如是想着王妃也就欣慰不少,嘴角蕴着一抹浅笑,如欲绽未绽的水莲,让人心生dàng漾。
紫鸢闭目躺在chuáng上,过往的记忆在她脑海中不断翻飞着,她柳眉深锁,额间也不断沁出汗来,像是正在做一场醒不来的梦,她呼吸加快,蓦地睁开眼,从梦中惊醒过来。
见到霓裳立在一旁凝视着她,现实与梦境之间,一时失去了界线,让她分不清楚到底身在何处。
她转动着眼睛环视四围,霓裳激动的红了眼眶,她温声说道:“公主您可总算醒了。”
紫鸢觉的浑身沉沉不愿动弹,她虚弱的开口,“我不是在蔓渠山么?怎样来了这里?”
霓裳用衣袖抹了抹眼泪说:“公主奴婢扶您起来罢,圣母jiāo待了等您醒来把这碗汤药给您喂下?”
说着她朝chuáng头矮几上看了一眼。
紫鸢乏力地点点头起身半依在chuáng头,霓裳为她垫了一个蚕丝靠垫,微微一动,便有沙沙的声响,霓裳端过药碗,动作轻而缓地将药送到紫鸢的唇边。
温热的汤药从口中缓缓流入漫至喉头、胸臆,似乎为她注入了不少力气,复又几口她倦怠的摇摇头,“先放下吧。”
霓裳劝解道:“这是圣母亲自为您熬的汤药,若不是圣母天劫将至需要闭关,她非要看着您喝不成。”说着她又将汤药送至紫鸢唇边。
紫鸢抵不过,也只好从之,蹙着眉峰总算把汤药喝完了,霓裳赶紧取过清水让她漱口。
紫鸢依稀记得与树妖打斗受了重伤时,尧广为她渡了真气,可是醒来却是在大罗天也不曾见霓裳提及尧广之事,眉宇间衔着温默与疲倦开口问道:“我是怎样回来的?”
霓裳放下手中的茶盏,扶着紫鸢重新躺好,“公主是不记得了,若不是尧广天神及时将您送回,怕是圣母也回天无力了。”
紫鸢侧首凝思道:“我内丹离体,惹了浊气,可是祖母给我用了五行血凝丹,渡了修为给我才让我得以重生?”
她虚弱地拼尽力气掀开被子挣扎着要下chuáng,“祖母天劫将至,将半生修为都渡给了我,她要如何应付天劫?我要…要去找祖母…”
霓裳忙扶住紫鸢直直道:“公主莫急,渡您修为的并不是圣母,而是尧广天神。”
紫鸢惊愕地侧首看着霓裳,“你说…是他?”
霓裳嘴角微扬,朝紫鸢定定的点点头,“公主许还不知,天神归位前被人下了忘情丹所以不忆往事,是圣母慈悲赠予丹药才解了他封印的记忆。”
霓裳一连串的说辞,更是让紫鸢错愕连连,她瞠着双目疑道:“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霓裳本是个心直口快的仙娥,但是既然无极圣母说了他们各自有各自的缘法,擅自解了尧广的封印已经乱了他的命盘,实是不能再过多参与了,是以霓裳只能黯然的垂下眼帘摇了摇头。
紫鸢心头一酸,终于有泪含着温热的气息垂垂而落,她趁霓裳不备,忙别过脸拭去,“他即是才归位又渡了数万年修为给我,定是伤了不少元气吧?”
霓裳想起那日尧广站在雨廊下,身体虽虚弱已极,可仍挂心着躺在屋里的紫鸢,竟从没正眼看过自己,心中酸涩之味便从腔子里慢慢涌上了喉头,她不置可否的缄默着。
紫鸢声音极轻,如在梦呓,“他元气耗损怎样不休养些时日再走呢?”
霓裳只意紫鸢是在问她,故随口道:“天神婚期将至,大约是有很多琐事要处理吧。”
紫鸢闻言凄惘的看着窗外,chūn日明媚清澈的阳光透过细雕花红木格窗,如一片金色的软纱轻扬起落,无声的覆盖在地上。
她苦笑了一声,“是啊,我倒忘了出月他就要大婚了。”
说着便有泪意模糊地盈上羽睫,仿佛暮霭沉沉时分欲落的雨水。
霓裳见她此状,忙取了绢子替她拭泪,她内疚道:“我真该打嘴,说话却说了一半,惹得公主伤神了。”
紫鸢疑惑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说:“公主垂危之际,本是圣母执意要渡修为与您,可是天神却恳求圣母成全他的一片心意,让他来,还说若是您能平安的醒过来,就希望圣母答应让他娶您为妻,如今您已转醒,约摸等圣母出关后就要商量你们的婚事了,奴婢适才是欢喜的忘了形,本来说的就是您二位的婚事,却惹的公主不好过,我真是该打嘴。”
说着就抬手要掌掴自己。
紫鸢像是虚脱般轻声道:“好了,别动不动就掌嘴,我累了想休息会,你下去吧!”
霓裳转身离去时还谨慎地偷了紫鸢一眼,见她双眸微合许是困了,便合上房门离开了。
紫鸢闭着眸子里,只觉得眼皮沉沉无力抬起,可心里却仿若一滴滴清澈的雨水无意颤起铺满澄阳的湖面,不断漾起潋滟波光,无论天上地下,尧广待她的情义她是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