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要亡(6)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屏风背后朱烟寒笑出了猪叫。
妃子们狐疑的对视一眼,皇后殿内的太监这般不懂礼数?
宁妃泫然若泣,两弯柳叶眉轻轻蹙起,眼瞅着就要哭出来:“娘娘,臣妾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没想到娘娘这般记恨于我,还纵容了宫人在屏风后嘲笑我,娘娘今日里若是不惩治这个奴才,只怕臣妾走出这宫外就要被三宫六院嘲笑死了。”,说罢,就拿手帕捂住已经红红的眼圈。
怎么哭了?皇后一阵阵头疼,在末世里生存的时候,她曾见过人们看宫斗剧解闷,却没想到宫斗这般难缠,皇后仰天长叹:“老娘还是回末世的好!”
每张桌面上面摆着宋景德镇窑青白釉菊瓣瓷碟,碟内一汪水,水里养着一朵朵茉莉花,此刻只闻见茉莉花香,幽幽沁人心脾。
片刻就听见屏风后面响动,皇上大踏步走出来,怒气冲冲:“谁是奴才,你说谁呢?”边说边卷袖子。
原来那个人居然是皇帝,宁妃多日里未见皇帝,本来满心幽怨,此刻见到皇帝本人,又是委屈,又是担心适才言语不慎冲撞了皇帝,只有一份哭意,此刻也忍不住抽抽噎噎真哭了起来。
她是礼部员外郎的女儿,受尽琴棋书画教育,进宫后处处看不惯土包子皇后,于是投靠了熙贵妃,如今熙贵妃人虽未来,却授意她打头阵,没想到今日里出师不利,先是皇后句句话都不上钩,后是误伤了皇上。
可是她生的柔弱,一张窄窄瓜子脸,皮肤苍白,姿态孱弱,朱烟寒本来一腔怒意,此刻也烟消云散。他尴尬的放下卷了一半的袖子,小心走到宁妃跟前:“那个,别哭了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的意思是,我其实没那么坏。”
看他小意逢迎处处赔不是的样子,皇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皇上,若无事就出去吧,我这里教育妃嫔呢。”
朱烟寒这才想到他们俩的初衷,再环顾一周,刚才隔着屏风也看不真切,此刻一看满屋子莺莺燕燕各有风格,忽然血压有些高。
不是我朱哥飘,是作者待我太好。
见他魂不守舍,皇后不满的咳嗽一声,小声嘀咕一句:“猪队友!”
朱烟寒这才恋恋不舍、姿态优雅(自认为)得走了出去。
珍嫔是个惯会打圆场的,见如今场面尴尬,忙起了个话头:“方才嫔妾进来,见着娘娘宫外正修建沟壕,不知可是要引一汪活水进来养荷花?”
说到这里,皇后拍了拍手:“今日里我正好要宣布此事,诸位妹妹,从今往后,大家必得早上操练一二,上完早课才能散去。”
什么?操练?早课?
皇后起身:“诸位妹妹先随我出来。”,说罢带着众嫔妃走到坤宁宫外面,指着那道壕沟说:“这是一种防御工事,,下设碎石尖瓦,在里面铺满三角碎木,削得尖利,若有歹人进犯,这便是第一道关卡。”
说到自己熟悉的领域,皇后越加自信满满:“若是歹人是僵尸,只管浇上焦油,火箭齐发,保管全部都烧起来。”
众妃嫔集体打了个哆嗦,看向皇后的眼神充满了畏惧。皇后犹自不觉:“后宫宫女太监太多,太闲了就会生事,不若我派些活给他们,既可不用养闲人,又可修筑工事,今日之后,诸位妹妹宫中都要推广开来!”
“哪里的歹人,又哪里来的僵尸,皇后娘娘堂堂一国之母,却整日里说这等巫蛊之术,不知道这是本朝忌讳的么?”
来人出言不逊,正是熙贵妃,打前阵的宁妃碰了个钉子,她便亲自前来。
熙贵妃是美艳挂,面容似月色一般,那月红色的衫衣下面露出一截皓腕,似乎是凝结了的霜雪一般,说起话来恰似弦上黄莺语。
皇后翻了个白眼:“万历年间,那个张差一直闯到太子居住的慈庆宫前,打伤守门太监李鉴,直闯至慈庆宫前殿,这可是歹人?”
说起这档子事,众妃不得不觉得有几份道理,不管是宫闱不严,还是妃嫔争宠,总归说明紫禁城并没有他们原本想象中那般插翅难飞。有几个胆小的妃嫔还探身看了看壕沟里的木钉子,显见得是动心了。
熙贵妃看在眼里,心里急切,嘴上就有些不客气了:“皇后娘娘自己黑如墨炭,便要找个由头将臣妾们拉出来曝晒吗?”
皇后有些无语,她这具身体高大健美,浅棕肤色,是她前世里梦寐以求的躯体,只是不符合这个朝代的审美,宫中的女人,大都是孱弱苍白,皮肤白得透明,全身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皇后憋了半天,才说:“你懂屁,健康自然才是真的美,柔柔弱弱、白净动人可是要被皇上宠幸的。”
众妃嫔:……
朱贵妃:O
皇后娘娘说得倒也没错,她悻悻然合上嘴巴。
不远处的阁楼里,朱烟寒磕着瓜子,听着小太监绘声绘色转述后妃们的对话,笑得合不拢嘴,看着人都散了,他也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瓜子皮,满意的伸了个懒腰。
旁边的小顺子:万岁爷,被皇后娘娘赶跑之后您居然还能找个旮旯看,真是八卦。
小顺子,真·弹幕之王。
作者有话要说:
目前,有人穿越了没吱声,有的人还没被穿越,有人为了不露馅还在模仿原身的行为举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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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喵喵喵
如今朱烟寒养成了和皇后肩并肩吃麦饼的习惯。
交泰殿是帝后当年大婚时的大殿,也是皇后在重要节日接受朝贺的地方,因而布置得富丽堂皇,金黄色的琉璃瓦,四角的屋脊上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狎鱼、狻猊、獬豸七只神兽,殿内悬挂着轩辕镜,铺着丹红锦毯,殿下还修建了一排小屋,巡逻侍卫交班时的场所,再往外面,高大的城垣向两侧蔓延开去,无声的彰显着帝国的庄重。
只是眼前的一幕有些不庄重。
帝后二人,排排坐在交泰殿前的汉白玉石台阶上,你一口,我一口,吃着麦饼。旁边还卧着一只肥硕的橘猫,猫是好猫,油光水滑,毛色鲜亮,猫倒比人胖。
风吹过,无端几份凄凉。
懿安皇后张嫣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她笑了起来,面容恬淡,她是先帝遗孀,本该退隐后宫,只可惜朝内诸事不平,宫里又不太平,幼弟是她带大,弟媳是她亲手选的,因而她少不得要费心扶持这小两口坐稳江山。
看到皇嫂的仪仗,朱烟寒拍了拍身上的饼屑,站起来迎了上去。
虽不用行礼,该有的尊敬还是要有的:“皇嫂,今日里怎么过来了?”
懿安皇后一脸担忧:“我是为了前朝事情而来。”
朱烟寒挥手屏退左右,三人密谈。懿安皇后这才说出口:“听闻你命人将客氏送出了宫。”
朱烟寒点点头,客氏是先帝乳母,因而恃宠而骄,又跟魏忠贤对食,两夫妻把控朝政多年,深得先帝爱重,原主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客氏送出宫。
懿安皇后接着问:“那你对魏公公计划如何?”
呃?计划?我本来计划逃跑来着。。。朱烟寒一时语塞。
“下一步计划……计划除掉魏公公?”朱烟寒犹犹豫豫的猜测。根据他残留的原主记忆,原主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收拾魏忠贤。虽然不知历史,但拜影视剧所赐,他也知道崇祯皇帝最大的成就之一就是扳倒了魏忠贤。想来如此回答并无错处。
懿安皇后摇了摇头:“魏忠贤虽然穷凶极恶,却有治国才华,而且更可恶的是东林党人,若是魏公公一除,只怕东林党人再无制衡。”
朱烟寒:???
皇后:???
大橘猫:喵喵喵???
影视剧里不是这么写的啊,不都是说魏忠贤是大恶人、大反派,东林党人是备受迫害的忠君爱国之士、忧国忧民吗?除掉魏忠贤是民心所向,为民除害。
见到两人疑惑的表情,懿安皇后补充:“东林党人后面站着的并非他们自称的天下苍生,而是江南一带的地主士绅,他们一丘之貉,在朝堂上鼓吹减免这些人的赋税。”
“魏忠贤虽风评不好,却有手腕收到赋税,有了赋税,才能赈灾、才能养军、才能抗敌。”
“所以我们的对策就是:利用魏忠贤与东林党人对抗,并且在这缝隙里培养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等自己的力量发展壮大后再将魏忠贤和东林党人一齐连根拔了?”皇后傻乎乎的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