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佛”系炮灰妻[穿书](19)
大大的灯笼照的院子里亮堂堂的。
从祠堂正屋里到院子,五人一排,几十人跪的整整齐齐,他们全部匍匐在地上,哀哀哭泣,声声“大人”,却不敢抬头。
一阵阴风吹过。
宴一抬眸,视线正对上同样跪在地上的村长!
眼中闪过疑惑。
这是……某种仪式?
这附在村长身上的厉鬼,怎会向这些普通人行跪拜大礼?
或者,这是一出迷惑她的戏码?
宴一闹不明白,感觉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纱,看不清,却又隐隐有所感。
仿佛突然之间,她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从青铜变成了王者。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
她抬起脚步,慢吞吞的踏上台阶,所到之处,阴气退散,正气涌入。
“……尊者饶命……”
宴一脚步微顿,目光直直的射向发出声音的老者:“尊者?”
“嗯?”她轻轻的哼了一声,就见村长干瘦的脸一阵抽搐,而后整个人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一个人影从他身体里慢慢出现,由虚影变的凝实,体型不高,形状像盘踞成一团的蛇,身下有足,插在地面下,这是患鬼。
他往外一滚,在宴一脚下几步远,趴下,浑身抖着,不敢造次:“……不知尊者驾临,小的有罪,求尊者饶我……”
村民们大气不敢出,他们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但看“大人”毕恭毕敬,如此害怕,他们也跟着害怕起来。
怕的是头顶有一个魔鬼,再来另一个更厉害的,继续压榨他们。
此时大家都瑟瑟发抖,恨不能刨开地面,钻进去,藏起来。
嫁衣女鬼见欺压了她几十年的老鬼如今跪地求饶,想到她起初还想着利用大师,脸色也跟着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宴一脚下。
宴一很懵,只是伪装得当,无人看出来。
她环视四周。
所有人都跪服在她脚下。
黑层层的阴气想亲近她,却又不敢,只能缩在外围。
包括她以为难对付的小BOSS,没想到却是个招呼不用打,就弃械投降的小喽啰。
这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做好了种种准备,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反而牵出了其他的谜团。
宴一舔了舔唇,心绪复杂,视线扫到供桌上的一尊泥像。
源源不断的煞气从泥像中传来……
在宴一眼中,泥像是个看不见的黑洞,而黑洞另一端,才是真正的阴间黄泉,这个泥像便是将红云村拖入鬼道的媒介。
她迈步向前。
患鬼忍受着正气跟煞气的双重威亚,想躲,却不能躲,就连怨恨都不能,没人能对这位生起怨恨之心,他们的臣服和恐惧早在成为鬼的那一刻就印在了骨子里。他目露乞求,只希望这位看在他识时务的份上,饶他一命。
毕竟,她向来不管事的不是吗?
按理,他的罪责应由阴律司来判!
宴一并未被他的求饶蛊惑,甚至没有理会他。
她不能对作为帮凶的村民私自惩戒,但对于主导者,她可以处理,至于背后是否还有人或鬼设局,宴一并不太在意,若有朝一日被她遇上,她就杀,遇不到便是天命如此。
她不会主动探查,阴阳之事,牵扯的方方面面不会少,她若穷追猛赶,是越界之举。
挥手间,诛杀阵成,患鬼瞪大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咕噜的啸音,魂魄消融,直到彻底湮灭前也不敢相信她为何多管闲事。
宴一嫌弃的啧了一声。
看着沾染着怨气的毛笔。
脏了。
她走到供桌前,拿过泥像,凉凉的笑着说:“真是个可爱的小娃娃。”
然后一脸无辜,将它捏了个稀巴烂。
女鬼看着这一幕,心中寒意更胜,连忙表明心迹:“大师!我只想找到自己的骸骨,不会为祸人间的,求大师帮我。”
宴一:“答应你的,不会变。”
宴一回头,看着这充斥着罪孽的祠堂,沉默,转身离开。
此时,时间倒转,血月消失,晴空万里,碧海如洗。
在泥像被毁,患鬼诛灭后,整个红云村从鬼道回到人间。
宴一从祠堂出来,就见吴导一行人围坐在一团,一动不敢动,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看着祠堂大门。
看到宴一出来,他们眼前一亮,不少人喜极而泣。
“大师,你终于出来了。”
“那……鬼已经没了对不对?”
宴一眼中闪过无奈,抬头看了看天,再看被害怕折磨了几小时,心力交瘁的这些人,淡淡道:“是!”
听她这样说,有好些人痛哭出声,仿佛要将这一天受到的惊吓和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宴一摇了摇头,掌心摩挲着一枚细碎的玉珏。
尊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患鬼为什么怕她?
她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小说作者给这个炮灰人设弄了一条隐线?
但不对啊,小说一点玄学都没提及,又怎么可能给一个炮灰开金手指呢。
想不通啊,真是想不通!
还有这从泥像中得来的碎玉,冥冥之中,有熟悉之感,仿佛……这是她的东西一样!
她现在满脑子疑问。
宴一有点后悔,杀患鬼太过干净利落,没有从他口中套话。
但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
作为一个电视儿童,看多了各种反派死于话多、临终遗言从来没有人说完、好事毁于磨叽的桥段,宴一深有感悟,能动手就不哔哔,否则万一反转,那就不是打脸不好看的事,而是丢命了。
一行人刚走到村子口,就见好几辆警车驶来。
警笛声“乌拉乌拉”响着。
宴一走在人群之后,突然眼前一黑,一个高瘦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眉心微皱:“你有没有事?”
宴一抬头,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容宿冷着脸,坏脾气的说:“我能不来吗??你就上个节目,都能跟导演吵架吵到电视台。”
其实是看了那段直播,再想到她的身份本就存疑,心里对她的担心就怎么也停不下来。
忍不住想她会不会被同类给伤了或者抓了。
鬼跟鬼的关系,可不比人类世界宽容。
大鬼吃小鬼,厉鬼杀善鬼的传说,只多不少。
在容宿眼里,宴一只是一个会耍小手段,其实又笨又怂的小鬼。
他将宴一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冷冷道:“下次叫我帮忙,就不是一声三哥能搞定的了。”
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宴一笑眯眯的,目光停留在容宿身上,微微一愣,而后乖巧的点头,“嗯嗯嗯。”
她视线再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又是一怔。
灰的白的暖黄色的……还有空白……
而容宿身上的光,是唯一一道粉色!
宴一眨了眨眼,一团团颜色依然在,她又用力揉了揉,还是这般。
“眼睛不舒服?”容宿看她又是眨眼又是揉眼睛,眸色不由深了深。
宴一摇头:“我没事。”
她好像产生幻觉了。
病情还挺严重的,回头得去医院看看才行。
节目组一行人并未直接离开,而是集体做了笔录,宴一将这里发生的事,粗略的跟迦若和尚讲了一遍,涉及到鬼魂作恶,那些失踪被做了祭品的人不是普通警察能查出来的,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就来了另一批人接手这个案子。
嫁衣女鬼的骸骨被埋在村口的杨槐树下。
而挖出来的骸骨不只一具。
除嫁衣女鬼当日在宴一身后,逃过一劫,最后躲到那只毛笔中,其他隐藏在红云村暗处的小鬼们随着患鬼的灰飞烟灭,均重新回到鬼道阴间了。
至于红云村的村民,相信法律会给他们公正的判决。
“宴大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这位是……?”吴导跟迷弟似的看着宴一,恨不能将宴一直接拽到他们的大巴上。
甭管事情解决没有。
只有大师才能给他安全感。
宴一瞥了一眼矜贵的男人,淡淡说:“一个朋友,他来接我,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容宿小小声的嗤了一下。
吴导一步三回头,就盼着宴一改变主意。
“等等,吴导……”
吴导惊喜的转头,乐呵呵的看着她,“宴大师,是……”要跟大家一起吗?
宴一:“灵符一张10万,一共160万,记得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