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以身相许?+番外(99)
“是!”
“完颜哥哥,快走吧!”苏熠辉说道。
完颜兀著叹了一声气,也知道这是韩家军的大本营,快速地离开。等他离开,苏熠辉坐了起来,拍了拍手道:“赵喜,明天咱们可以收工了!尸体弄好了么?”
“放心,乱葬岗上弄好了!等下拿进来,明天就出去烧了!”赵喜说道。
苏熠辉说道:“一切完美!”
刘昔见到赵喜和赵乐哥俩的时候,看见的是他们捧着一个白色的瓷坛,他一下子也没有办法接受,那个活蹦乱跳的苏将军已经死的实事,赵喜边哭边说道:“我们爷不想让人见到他最后的模样,一断气就让咱们给他烧了!”
刘昔难以自抑地闷声流泪,他道:“陛下,要是知道,不知该如何伤心!”
赵喜心里呸了一声,他们家主子都不在乎,他要在乎个屁。
刘昔接着所谓的苏熠辉的骨灰回京,还没有到京城,消息已经进了京城,刘昔的下属,请见柴徵,柴徵正在书房跟两位相公议事。
“陛下,苏将军他,病死在代州!刘大人接了他的骨灰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柴徵眼前一黑,一下子撑不住倒在了地上,李茂传太医,戚易掐人中,直到太医过来扎针,柴徵才醒来,才睁开眼,道:“他怎么会死?!他是苏熠辉啊!他怎么就能死呢?他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陛下,保重龙体,不可伤心太过。”李茂看着柴徵伤心欲绝的模样,劝慰道。
柴徵靠在罗汉床上说道:“太师,你不懂!朕在那个小破院子里,一个人吃着一碗面疙瘩,他走进来跟朕说,要带我回来,朕觉得那可能吗?朕一意孤行,被完颜兀著挂在杆子上,等死的时候。他不顾生死地冲进刑场,乃至被完颜兀著拿住,打地死去活来,朕那个时候恨死了自己,恨不得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死,还累得他成那样。他后来跟朕说,不怪朕,心软不是个坏事。朕以为已经到了绝路上,是他抽了朕的耳光,告诉朕她明白朕心中的绝望。太师,苏熠辉于朕,不仅仅是救命恩人,那是恩同再造。”
李茂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这等生死情义,恐怕不是他能多置喙的。
柴徵从接到这个消息开始,不吃也不喝,枯坐到了夜晚,居太后听见了消息,连忙进来,对着他说道:“官家,无论多么伤心的事情,都要保重龙体。苏将军是人死不能复生,官家不可毁了自己的身子。喝两口参汤!”
柴徵也知自己是一国之君,总要撑着,接过参汤喝了两口,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眠,熬到了早朝时分,惨白着一张脸上了朝。听到这个消息的朝臣纷纷跟他说,让他节哀,可他怎么节制自己?他没有办法告诉自己,苏熠辉已经没了。那个混账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了。
想起那个混账临走的一晚,分明就是和他来诀别的,他竟然没有感觉出来,柴徵的心紧了再紧,疼了再疼,无论御医开什么安神汤,养心药都没用。
苏熠辉比刘昔早一日回到京城,直接进了国公府,从此她就是赵家五娘,赵澜。
赵老将军坐在她的闺房,看着她一身裙装,在那里啃着瓜道:“你知不知道,官家都要被你弄死了!”
赵澜仰头看着赵老将军道:“我没弄他,我怎么弄他了?”
“听到消息当口就晕倒,这两日上朝难掩心痛之情,听说只是喝些参汤,吊吊神。你这不是要弄死他,是什么?”赵老将军说道。
赵澜垮着一张脸看着老将军道:“那怎么办?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咱们总不能拆穿吧?”
“拆穿是不可能,只是我觉得,小五,你作妖作地过分了!天下间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官家那样,把你放在心尖上。捧在手心里了。”赵老将军说道:“你这是自己在作掉自己的姻缘,为了所谓的什么浪迹天涯,什么小狼狗小奶狗。你作吧,你总有一天要后悔。”。
“我不后悔,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去放弃我经营了很多年,才实现的目标。”赵澜对着老将军说道:“我也不可能因为他是柴徵,他对我有好感,我就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做一个没有有姓无名的赵氏。更不可能为了他,把自己交给一个不可知的未来,每天在宫里等着他临幸,然后给他生孩子,最后坐等人老珠黄。他是皇帝,注定要有三宫六院。我是赵澜,更是苏熠辉,注定人生是海阔天空。我和他,如同天上的飞鸟和海里的鱼,可以相望,不可相守。”
她不是心里一点点都不在乎他,如果不在乎,这次她不会去金国,去摸清布防,如果不在乎,她也不会听见老将军说这些话的时候伤心难过,不过这些都抵不过她的理智,她的目标,为了这种事情放弃自己的目标,不可能,她为自己而活。
赵老将军从来没有说得过自己的女儿,这一次也没有能够说过,他很无奈,气得回了房间胡子抖了三抖,对着老妻说道:“我们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账?”
赵老夫人一下无言,却觉得女儿说的其实很有道理,为什么他赵翰有姓有名,而她就是一个赵夫人,女儿那么出色,为什么一定要给人藏在后院?
作者有话要说:小苏,终于死了哈!你们高不高兴,开不开心?柴徵心疼,是不是很high。你们都是坏人!
第80章
刘昔带回了传说中苏熠辉的骨灰, 作为苏熠辉没有和离成功的娘子,赵澜应该去接骨灰。
“念夏,你帮我去走一趟呗!”赵澜求着自己的丫鬟。
念夏看着她道:“您都回来了,还要我去做这个事情?您自己去!”想想自家姑娘真的是混,她还要去为虎作伥,她就不乐意。
“我怕到时候穿帮,你想想咱们未来的日子,好不好?”赵澜继续求她,她生怕自己一见柴徵万一要是一个脑热露了马脚,这么多年的经营全部报废不是?
念夏看着她, 最后答应了要求,换上了她的脸, 赵澜索性换了念夏的脸跟在她的身边, 一起去城外长亭接那个连骨灰都算不上的草木灰。她们的马车到达的时候,那里柴徵的仪仗早就在了。
赵澜扶着念夏下了马车, 念夏一身素服,缓慢的走到前面去,她对着柴徵行礼道:“苏赵氏叩见陛下!”赵澜跟着一起跪。
柴徵脸色憔悴不堪, 整个人显得毫无精神, 与平日温润如玉, 干净清爽的君子模样相去甚远,他只说了一句:“苏夫人不必多礼!”看上去魂不守舍,眼睛黏着那一条官道,官道上马队过来, 由远及近。
刘昔捧着那个瓷坛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柴徵禁不住往前走去,原本腰背挺直的他,有些佝偻,走起路也不是那么利索,赵澜扶着拿着手绢擦着眼泪的念夏往前,刘昔跪下道:“臣叩见陛下!”
柴徵颤抖着伸手去接骨灰坛子,刘昔转了过去给念夏,赵喜在旁边说道:“夫人,爷临终前一直挂念着您,求您接了他回去。”
念夏脸上划过泪痕,看向盯着她的面孔的赵澜,接过了所谓的苏熠辉的骨灰。柴徵落了个空,他知道苏熠辉心里一直是想要她夫人原谅她,如今她的夫人肯接过骨灰,那也算是全了他的心愿,他应该为她宽慰才是。
赵喜跪下,从怀中取出苏熠辉的亲笔信,完全软趴趴的字迹,谁也不会认错,举过头顶跪着柴徵道:“官家,我们将军说,落得这个下场,他也不能说什么。他有负君恩,求官家谅解。”
赵喜再取出一本装订成册的册子道:“这是我们爷,这几个月的心血,说交给陛下之后,他已经跟韩老将军商量过,陛下可以与宁国公、韩老将军商议着用,他祝愿官家能完成心愿。让卑职给陛下磕个头,陛下圣恩,容他来生再报!”待柴徵接过手中的册子,赵喜三跪九叩大礼参拜。
赵喜一个个标准的磕头,和手里的信还有这一本册子,柴徵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那一树的阔叶,嗦落落地飘下了树叶子,为这个初秋的时节带来了一片萧瑟。有什么心愿,比她活着更为重要?柴徵收回拳头捂住了嘴,眼见着他手背上鲜血滴落,内侍拿了帕子给柴徵裹上。
念夏再看了一眼赵澜,赵澜低着头,她不敢也不想看柴徵如今的样子,这种事情总要熬一熬,她的心也没那么软。就看他一时的伤情,放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