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以身相许?+番外(18)
“不行!”苏熠辉一口拒绝,她说道:“国主,难道也要食言?今日之事,全然是金国挑起,我只是应战,从头到尾都是你们定的规矩,如今你们又不认,是何道理?”
黄匡没想到苏熠辉这么耿,这个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若是再多说,使团里也不是他一人,回去也圆不了了,退后一步,想要走入人群。
完颜乞力站起来,浑浊的双眼圆瞪看着苏熠辉说道:“年轻人,你真的要这样?”
“拿本事赢过来的,凭什么不要?如果我输了,明日就该是我命断之时,既然是拿命换来的,那是定然要的。我记得国主年轻时候做过一件事,当时国主觐见辽主与辽国宗室下棋,那位宗室几番悔棋,国主不肯让,要拔出佩刀杀了那位宗室,原本要鼓动辽主杀了您,但是最后辽主却没有杀。是为什么?难道国主连辽主的那点子胸襟都没有吗?”苏熠辉看向完颜乞力。
完颜兀著说道:“小苏,万事别做绝!”
“这事儿您别管!跟你没关系。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哥哥自己作死的。”
完颜乞力大吼道:“给他拿绳子过来!”苏熠辉看他额头青筋爆出,脸色通红,呼吸急促。下面的人一个个跪地叫喊:“陛下!”
苏熠辉才不管,去换过衣衫,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走了过来,从腰上扯下一块白玉玉佩,翻过来看了看,到完颜兀著那里说道:“拿把小刀来!”
“干嘛?”完颜兀著问归问,手上没有停从腰上解下了小匕首,递给苏熠辉。
“给我的爱犬刻一块狗牌子,给他正个名!苏熠辉的狗,无小弃,如何?”苏熠辉说道。
柴徵道:“苏熠辉的犬会好一些!”
苏熠辉惊讶地看着他,顿觉也是个有趣的,对着柴徵甜甜一笑,柴徵心头一抖,刚才瞬息之间杀人的货,此刻正笑地如春花灿烂,道:“殿下就是有才学,卑职佩服。”
犬和狗的差别叫有才华?这马屁拍地也太明显了,还一脸的谄媚之相,恨不得贴过来抱住他的腿的狗腿之状,简直了,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热情对待的柴徵勉强地点头道:“好说!好说!要不要我给你刻?”
苏熠辉说道:“不用不用,殿下刻的,卑职要挂自己脖子里。”这什么意思?就是认了自己是柴徵的狗?
苏熠辉在白玉玉佩上刻好了名字,绳子穿了进去,走到完颜无弃面前。完颜无弃满脸红肿青紫,却也无法掩盖他此刻的盛怒。这是?炸毛了?问题是他大半个脑袋都是光的,也没几根毛,他炸个毛?。
苏熠辉看着王座上脸色青白的完颜乞力,又看了一眼下面白着一张脸的黄匡,再看看没什么表情的柴徵。伸手拍了拍完颜无弃的脸道:“来,跪下!让主人我给你挂上个牌子!”
“苏熠辉!”完颜无弃咬牙切齿道。
“怎么了?立下了生死状,是个爷们要输得起。”苏熠辉看着龇牙咧嘴好似要一口咬她的完颜无弃,给他脖子里挂上了玉佩,牵上了绳子,既然得罪狠了,那就狠狠得罪。
“无小弃,来,咱们跑一圈!”说着苏熠辉牵着那根绳子,完颜无弃不肯跑,苏熠辉转头骂道:“这狗东西,脾气怎么那么倔呢?跑啊!”
完颜无弃看着他爹铁青的脸色,咬着牙趴在地上跟着苏熠辉转了一整圈,停下来的时候,他扯下脖子里玉佩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使劲狠踩吼道:“苏熠辉,我与你势不两立?咱们走着瞧。”
苏熠辉笑着看向他嘲讽道:“说得好似咱们曾经两立过。老子一个提着脑袋过日子的,怕什么来?”那眼神中的鄙视让完颜无弃更是心慌,完颜无弃此刻不敢看王座上的那个人。
完颜乞力站了起来,勉强呼出一口气,说了句:“散了吧!改日再谈。”
苏熠辉转身要跟着使团离开,身后的完颜兀著叫住了他道:“苏熠辉!”
“兀著兄!”
完颜兀著,撩起自己的袍服,用方才的匕首,割下一块袍服的衣角,扔在了地上,对着苏熠辉说道:“把你的东西,从我府里搬出去。”
“割袍断义是吗?”苏熠辉问道。
“是!”完颜兀著道。
完颜无弃看向完颜兀著说:“不用你这么假惺惺!”
“闭嘴!”完颜兀著吼过了完颜无弃,对苏熠辉说:“今日你辱我兄长,他日定然要你加倍还回来。”
苏熠辉笑着说道:“说到底,还是赖皮,你要为赖皮找理由,那也没办法,如此也好!兀著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一生中值得钦佩的对手。就此别过!”
完颜兀著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今日这个局势,完颜无弃确实是已经失去了继承资格,只是小苏恐怕想错了,恐怕结果比失去继承资格更严重。
等着周国的人走出了殿外,完颜乞力摸了摸额头道:“来人!”
“在!”
“完颜无弃,不知进退,丢了国格。处死!”完颜乞力看向完颜无弃,话音虽然有些发抖,但是却坚定无比,完颜无弃跪在地上惊恐地叫道:“父亲!”
完颜乞力拍着扶手恨声道:“刚才那个周国的太子,宁死也不行牵羊礼,那个周国的将军,为了护住他的太子,愿以他的身体,以他的命为赌注与你来这一局,他说得没错,你占尽了便宜,还输了。别人都自己以自己的命维护自己国家的尊严。你呢?输了你明知道,要让我大金蒙羞,但是没有立刻自裁。你这样,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没有勇气承担后果的东西,怎么配做我的儿子?”
“请父亲,宽恕二哥!”完颜兀著拜倒在地上道。
完颜乞力走下王座看着跪在地上的完颜兀著道:“宽恕他什么?他的无能?他的愚蠢?他的懦弱?让他站在这个大殿上,时时刻刻提醒我,我养着一条周朝将军的狗吗?立刻拖出去!处死!”
“陛下,殿下乃是多罗大妃唯一的儿子,三思啊!”完颜无弃的舅舅多曾跪下道。
“就是因为他是多罗大妃的唯一的儿子,所以即便他没有那么出色的天赋,我也一直给他机会,给的多地多的机会。但是今日犯下的错,不可饶恕,不允许任何人人来求情,求情者同罪。另外那个方才射箭输了的小子,也给斩了。大金不需要这样的无用之人。”完颜乞力咬着牙道。
听着完颜无弃惊恐地叫喊:“父亲!父亲!”整个大殿内噤若寒蝉,直到武士来报道:“启禀陛下,完颜无弃已经伏法!”
完颜乞力抬头叹息一声之后,咬了咬牙,低头踢了踢完颜兀著道:“今日,你可满意了?”
“父亲!”完颜兀著抬头看向他,原本想要解释一两句,终究张嘴之后闭上。看着他的父亲佝偻着背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第15章
却说周国使团一行人走出宫门,苏熠辉问柴徵道:“殿下,等下我搬你那里去?”
“我那里挺简陋的。”柴徵说道。
“征战的时候幕天席地,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就行了。”苏熠辉笑着说道。
柴徵看着她,方才那个凶悍地能徒手杀人的家伙,这个时候却像是一个小男孩一样,挂着灿烂的笑容,他说:“要我替你去搬箱笼吗?”
苏熠辉一听他这么说,立马答:“那是再好不过!”
“……”
黄匡到了宫门口,他现在心里已经烦透了,这个苏熠辉完全打乱了所有的布局,今日原本是苏熠辉落败,导致柴徵被辱,然后柴徵自杀,一切就结束了。现在成了这个局面,他都没有想过。
他们俩倒是手牵手,在一起聊得十分投机。接下去该怎么办?如果这个苏熠辉跟柴徵住在一起,他连如何暗杀他的机会都不会有了吧?
想到这里,他忙追上去拦住苏熠辉道:“将军说什么呢?将军自然要住馆驿的,将军乃是我使团之人。”
“太子乃是我国的储君,我身为武将与太子亲近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如今太子为质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这次也该接太子一起回国不是?那么黄大人是否要将太子接回馆驿,然后我们准备一起回去?”苏熠辉淡然地看着黄匡,黄匡被她看得浑身不适。
黄匡只能说道:“这事本官没有得到官家的嘱咐,不在这次出使的范围之内!”
苏熠辉抬了抬眉毛,一脸嘲讽地问道:“这还要嘱咐?事情完了,拍拍屁股回家这是天经地义的。是用屁股想都能想清楚的事情,您老想不清楚?”黄匡被她说地没有话可以对,倒是使团中有礼部一个员外郎过来说道:“大人,苏将军所言极是,殿下乃是我国的储君。殿下自然应该跟我们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