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番外(58)

作者:大隅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年下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关键字:主角:叶昭,薛白 ┃ 配角:傅怀廖山陆予陈 T大中医系大二学生叶昭,从小到大最痛恨三件事:读医书读名家写的医书并背诵全文就比如这本书名听起来蛮有情调的《红炉玉钥》。实际上就是一本通篇一本正经论述学术思想的劳什子医书。于是,就在讲授这本枯燥乏味医籍的课上,叶昭不小心打了个盹儿,醒来后却发现——叶昭:???我怎么穿书了?还特么穿的是本中国古代医籍! ……点击展开

叶昭不等他说完,朝着手指的方向追,要去看那具尸体。

几个敖兵拖着车,车上果有尸身。叶昭拦车,二话不说就扑上去看。

青衫,是薛白的衣服。头部被布巾扇着,一双修长的手布满伤痕。再看身材、身高……

……是他。

他只觉五雷轰顶,气血上溢,霎时泪流满面。

傅怀跪在车前,将头埋得很低,仿佛要深深埋进地里,眼泪顺着脸颊,全部流进土里。

叶昭依旧死死抓着车,被推车的敖兵推了几次还不放开。他们踢打他,踢得他抬不起身,还要守着那具尸身。

当胸中了一脚,一口血涌上来,他捂着胸口起不来。

那辆推车走远,影子渐渐不见。

叶昭终于哭出声来:“你们怎么不杀了我,你们杀了我啊……”

胳膊下蓦地多了双手,傅怀从身后将他扶起,也没有看他,架着他慢慢往回移。

他也哭红了眼睛,就在刚才抬头去扶叶昭的那一瞬,眼前倏地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53章 前世

回去的当晚,叶昭高烧一场,烧了三天三夜。

他又做了那些奇怪的梦。不同的是,这回的梦更多、更杂、更真实,真实得令他害怕,真实得像亲身经历一般。

“薛白,薛白?”

屋漏偏逢雨,缠绵数日的阴雨天衬得荒岭更清冷,眼前的一栋破屋摇摇欲坠,根本防不了雨。

叶昭敲了半天没人响应,心下不耐烦,却又掺着掩不住的担忧。

——平日那病恹恹的样子,别是给死在里面了。

自那次薛白彻底关了医馆,被骂得离开邬州城,这是第三个年头。

三年未见,师徒决裂,他本以为这辈子也不必再见。

可前段日子听到他病重的消息,前思后想,还是来一趟。毕竟当年情分还在,既已逼得他认错从此销声匿迹,当年的事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了。

说是如此,其实这三年来,他无时不在关注薛白的消息。不然这次也不会一听到风吹草动便动身赶来。

叶昭终于一脚踹开破门,大步走进去。屋内陈设简单,几乎什么都没有。家徒四壁,没有比这更适合的词儿。他甚至连灶台上的几个碗都数得清楚。

但是破归破,薛白一向最爱干净齐整,破屋收拾得一丝不苟,仅有的几个碗都摆得齐齐整整。

只是屋顶那几处漏洞遮不上了,滴滴答答漏着雨,把干洁的地面渗得湿透。

叶昭一撩帘子进内间,一方小榻,布帘遮着,影影绰绰,瞧不清里面的人影。

他上前欲掀布帘,本来是急切的动作,正要拉开的时候,竟有一丝颤抖。

因为他听不到里面的呼吸。

“唰——”

帘子一开,亮光漏进去,床上的人却像丝毫没听见,一动不动。

叶昭把被子拉下,去看那张脸。脸白得不似人样,眉眼紧闭,嘴微张着,做艰难的呼气。

还有气!

叶昭莫名松口气,探那苍白的脸。是冷的,冰冷的,不带一点温度。他没怎么变,身体本就瘦弱,现下更瘦。

只一眼,叶昭忽然心口一酸,憋闷得说不上话。

他是不是……难受得很?他这样……他怎么会成了这样?

像个将死垂危的病人,都没有一丝人气儿!

叶昭把人往起揽,耳朵凑上去听他微弱的话。

“水……”

水,他要水!

叶昭急忙起身找水,从灶台舀出见底的半碗水,喂的时候小心极了,生怕洒了他喝不到。

干渴的嘴被湿润,终于恢复了些意识。薛白依旧眯着眼,仿佛认不出眼前的人。

叶昭看他这副样子,真和个快死的人没区别了。

好歹是个大夫,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薛白,你……”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真想像从前那样骂他两句,骂他是什么狗屁大夫,连自己病成这样都管不了。

可他又骂不出,从前的恩怨此刻全都忘了。看他瑟缩寒冷的样子,他便将他紧紧抱在胸前,脸贴着脸,试图传递温暖。

可到了最后,他被通身染上冰冷,薛白依旧是颤抖的。

叶昭将人抱起来,凌厉的眼神再也不充斥着怒意,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带你去看大夫好不好,你别睡过去,我带你去最近的医馆……”

慌忙之下,甚至忘了自己就是大夫。

邬州城的医门圣手,万人称道的济世名医,此刻却慌乱到没有一点主意。

薛白微张开口,要说什么。

“你说什么?”叶昭急了,凑上去,听到了一句低微的声音。

他以为他要问他为何来这里,亦或诘问他来这里是否是来看他的笑话。

可他只是嘴角动了动,轻轻说:“……回去吧,这里冷。不必来看我。”

不必来看?

是不必还是不配?

叶昭气得发笑,狠狠地违心道:“谁来看你?不过是想来瞧瞧你穷困潦倒的样。”

薛白有一瞬沉默,他没想到,事到如今叶昭对他的怨念依旧深厚如此。

“那你……可满意了?”

“不满意。”叶昭见他不急不慌,甚至没自己紧张,“你别说话了,等我带你去城里。”

他说着站起来,要给他找衣服。外面冷,这么出去肯定受不住:“怎么不见其他衣服,你放在哪?”

薛白咳了几声,虚弱道:“不必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别折腾。”说罢他还有心思管别的,“自己就是个大夫,怎么还要上医馆?”

叶昭被戳破,没来得及尴尬,重心全放在前面那句话上。

“哪几天的事?”他心猛然一陡,“你究竟是什么病?”

“痨病。”薛白答得轻,说完又开始止不住地咳,捂着胸口压着嗓子,一声声却都咳在叶昭心上。

他愣:“多久了?”

“一年多了。”

“那你还住这种地方?!”

漏雨的破屋,不见人烟的荒岭,本来就得的是见不得污浊的毛病,还住在这里!

薛白沉默了。叶昭吼完也即刻明白过来,下一句卡在喉间,怒意一瞬消散。

薛白能变成如今这样,还不都是他造成的。

他只能住这样的地方,不也是拜他所赐么。

他这又是……和谁较劲呢。

许久,一句发颤的声音问:“……还有多少日子?”

薛白闭着眼,一阵剧烈的干咳终于平息:“我的病我最清楚,最多十日。”

“绶之,你走吧。也算是给师父留最后的颜面。”

薛白多要面子,他连这种低声下气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他真的不想再让自己看见。

叶昭红着眼睛,偏要和他对着:“我不走,”他咬牙,“我带你回去。”

“别……”薛白的语气近乎是恳求,“就这样吧,我们师徒就算两清,好不好?”

他心里明白,两清不了。两条人命,他害死的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更是叶昭的至亲。即便配上自己的一条命,也难抵消他心中的恨意。

可他没别的法子了,他只有这条性命。

他时日无多,叶昭却年岁还长,他又能否放下、原谅自己?他不敢奢望。

“两清个屁!”叶昭气得大喘气,“你永远别想和我两清,这辈子,下辈子也两清不了!”

他嘴上是喊着,可心里是慌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嘴一抿,刚才的狠戾都变成了无助:“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走……”

薛白离开了,这天大地大,他还剩谁呢?

薛白没有回答他,他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只道叶昭对他恨之入骨,甚至跨过一道黄泉都无法磨灭。

实在是太累了……薛白撑不住睡意,头脑逐渐昏沉,恍恍惚惚睡了过去。

叶昭颓然坐在床边,看着被子里紧裹着的瘦削的人,一切言语都没有了。那些爱恨那些纠缠,在如今的生死面前都苍白无力。

怨也好,念也罢,如果人都没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况且也是到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并不想让薛白就这么离开,原来看到他潦倒至此的模样他不会高兴,他没有丁点感到高兴。

他就这么留了下来,强硬地留了下来。

他开最贵的补药,日日不间断地熬给人喝。他照顾薛白的起居,一丝不苟。被褥买来几床,把人裹得密密实实,不叫冷气渗进去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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