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狂之最强医妃+番外(338)

乔越觉得自己的颞颥涨到发疼。

他甚至觉得今夜的风特别寒凉也特别凛冽,吹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浑身上下都冷得发慌。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残忍?

他一直以为母妃不喜欢阿陌,所以才会抱都不愿意多抱一抱他。

原来,不是。

母妃想得很长远,从她还没有生下阿陌的时候她就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就连阿陌生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有抱抱他。

她什么都没有给阿陌留下,但给了他她最珍爱的镯子。

待到火苗把那一层薄薄的纸烧破的时候,他就是她用纸来包住的那个人。

而不是阿陌。

他终于明白,当初母妃把那对白玉镯子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为何会泪流不止。

因为这世上啊,很多事情都是要做抉择的,也有很多东西是必须要学会舍去的。

就连自身的骨肉,都能够舍去。

“乔大将军,你心中可有恨?”方超的声音在暗夜里像极了鬼魅,“必是恨极了吧?毕竟这世上可没有任何人能够成为真正的圣人。”

只有真正的圣人,心中才不会有恨。

“我能猜想得到原本德高望重的乔大将军为何一夜之间会摔到深渊里万劫不复,不是因为你败给了薛清陇,而是因为你手上的那一对白玉手镯。”方超忽地将托着碎裂了的白玉手把件的手握起,握紧,“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到你们的都城来的。”

碎裂的玉石将他的手心扎破,腥血直流,但他不在乎,像没有痛感似的,反是将五指愈攥愈紧,“我本不会来的,是乔陌逼我来的,他若是好好拿着这块白玉油膏,我就不会来,如今我不仅来了,我还见到了你们的圣上,把该让他知道的都让他知道了,所以我才知道乔大将军你一定会回来建安。”

“为了你那好弟弟回来。”方超忽然笑了,笑得嘲讽,“但是,值得吗?”

“哈哈哈——”不待乔越说上只言片语,方超骤然大笑出声,有如疯了一般,忽地一头撞向了一旁的门柱!

该带的话他已经带到了,他可以到地下去见王爷了。

王爷该会气坏了吧,谁让他把不该说的事情全说了?

谁让他把乔陌毁了?

因为他恨。

乔陌若是能够像乔大将军这般,他就不会到建安来了。

但是,他不后悔,就算王爷气极,他也不后悔。

王爷在地下没有人陪伴,他该去陪他了。

乔越慌忙抓起满脸血污的方超,趁他没有咽下最后一口气,问他道:“阿陌他知道了吗!?”

看他着急的模样,方超恍惚间觉得好像眼前的人是夏君遥。

他本不想回答,终究是无声地道了一个“不”字,才咽了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呢?

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乔大将军的心里想到的还是乔陌呢?

第355章 堆雪人(1更)

乔越觉得哪怕他的母妃早早便离开了他,但他而今仍旧清楚地记得母妃的模样,他的母妃,美丽、温婉、贤淑。

可这一夜之间,他本记得清楚的母妃的容貌在他的记忆里甚至在他心里变得模糊了去,任他如何努力地想要看清,都再看不清。

圣上的容貌他也记不清了。

他甚至觉得,就连前一个时辰才见过的乔陌,他竟也有些忘了他究竟是何模样。

他本想尽快回到温含玉身旁,不让她察觉他夜里曾出门过,可他回到温含玉的花语轩时,东方天际已经开始透出了白光。

有湿意落在他额上。

他抬手摸向抬头,摸到了点点水意。

他抬起头,雪花飞飞扬扬落到他脸上。

下雪了。

只听掩闭的屋门微微响动,乔越赶忙朝屋子方向望去。

温含玉身上拢着狐裘,站在门后看他。

她拧着眉,显然在为他昨夜不声不响就从她身侧离开到此时才回来而不悦。

乔越赶紧快步走到她面前,还未说上些什么,她便先伸出手来拉上他的手,转身将他带进了屋里,不忘把屋门关上。

屋里很暖,她向来总是冰凉的手也很温暖。

倒是他的手,凉如水。

屋里的炭盆燃得正旺,旁边的茶几上,青花茶盏里正冒出白气,可见她方才开门之前就在这炭盆边坐着,否则茶盏里又怎会有热茶?

天才微微亮,她便已坐在炭盆边喝茶,那她是何时起床的?

还是……彻夜未眠?

温含玉将乔越拉到炭盆边,还将一个手炉塞到了他手里,怕他觉得不够暖和似的。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推到了他面前来。

热水入喉,流入腹中,乔越的身体里这也才觉到暖意。

温含玉似乎觉得炭盆还不够暖和,夹了两块炭正往炭盆里加。

乔越看着她,柔声问她道:“阮阮可是在等我?”

“嗯。”温含玉头也不抬,“下回出门之前,跟我说一声。”

“好。”乔越笑了笑,笑得很淡,也很艰涩。

“阿越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添好了炭,温含玉将火钳放下,这才抬头看向乔越。

乔越嚅嚅唇:“是。”

“你说吧,我听着。”温含玉看着他垂在肩上的长发,忍不住抬起手来拿住他的头发往自己手上绕。

她喜欢他的头发,也总喜欢这般来玩绕他的头发。

“我……”乔越却是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垂眸看着烧得红火的木炭,声音低低,“我怕是要对阮阮食言了。”

“那你先别说。”温含玉不气不恼,更不惊不诧,平静得就好像在说一件家常小事一般,“先让我猜猜你说的食言是对哪一件事。”

倒是乔越为她出乎意料的冷静而感到诧异。

“要是我没有想错的话,阿越你是觉得你很长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和我去走遍各地寻找适合我们安家的地方了,对不对?”温含玉没有看他,只是专心致志地将他的长发一圈又一圈的缠在自己的手指上。

乔越心中的愧疚远多于诧异,“阮阮都知道了?”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他还没有知道的,她也知道了。

“对不起。”乔越的心沉闷得难受。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温含玉依旧冷静,“你要是不去做你该做的想做的事情的话,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阿越了。”

“我认识的阿越,是一个兵,为国家为百姓心甘情愿把自己的性命豁出去的兵,你要是在国家百姓苦难的时候只想着和我游山玩水寻找适宜安家的地方,怕是你的心一辈子都觉得难安了。”温含玉说着,用手指在乔越的心口处轻轻戳了戳。

他们相识的时日不过两年有余,算不得长,但她却很了解他。

她不是个好人,她的心中没有大义,他和她不一样,她喜欢他的善良,喜欢看他被百姓真心拥戴的模样。

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她不想将他变成像她一样冷血无情的人。

自私的阿越,就不是阿越了。

乔越想说什么,可他张嘴,却觉喉间难受,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阿越。”温含玉想起什么,要把手朝衣襟里摸索,可她才要放下手,便扯着乔越的脑袋跟着一起往下。

她愣了一愣,把双手抬到乔越眼前。

只见她双手缠绕满乔越的头发,一圈又一圈,紧紧实实又乱七八糟,好几处地方都打了结。

“阿越,打结了。”温含玉一脸无辜。

“没事。”乔越轻轻捧起她的双颊,在她眉心处亲了亲,笑得温柔道,“阮阮找把剪子来,剪掉便是。”

“不行!”温含玉将自己的双手用力握到了一起,秀眉都快拧到一起,“谁敢动我阿越的头发,我跟他没完,阿越自己也不行。”

她当初看上他的,可就是先看上的这头长发,怎么能说剪就剪?

“那阮阮就抬着手多累一会儿了。”乔越将额头在她额上抵了抵,握上了她的双手,目光宠溺,“我来给阮然解开。”

“这还差不多。”温含玉这才把手松开。

“阮阮要给我什么东西?”乔越垂眸认真地解着在她手上打成了死结的头发,轻声问他道。

温含玉没有回答,只是忽地往前一凑,覆上了他薄薄的唇。

她还被头发缠着的双手扯上了他的衣襟。

乔越的手则是不由自主地扣在了她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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