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狂之最强医妃+番外(30)

一个月后他便又能重新看见这个世间?

乔越不由自主地直了直背,心跳得有些快。

却不仅仅是为自己将能复明的双眼,还因为温含玉系在他头上的布巾。

柔软的布巾,带着些清淡的药香,也带着些她衣裳上的淡淡清香。

“我走了,晚些我会让青葵将你这半月的药送过来。”不听乔越说上些什么,温含玉已将药箱盖上,掂起便走。

在她将走到门后时,乔越忽唤住了她:“温姑娘请稍作留步。”

“干什么?”温含玉转过身来。

“在下有事相问。”乔越很是客气。

“什么事?”温含玉微微挑眉,似乎颇有兴致。

这还是她认识他以来第一次听到他主动向她询问事情,他这是终于想着要问关于他身上的毒的事情了?比如这毒何时能解。

她还从没有见过对自己的命毫不关心的人,他倒是第一人。

“温姑娘方为在下施过针,不知在下需多久才可出府?”乔越问道。

“出府?”听到乔越是问与他身上的毒无关的事情,温含玉顿时没了兴致,同时拧起了眉,“你这副模样昨儿没出去够?”

乔越握了握搭在腿上的双手,而后朝她躬身抱拳,诚恳道:“还请温姑娘相告。”

“你有重要的事情非要今儿出去?”温含玉盯着乔越,眉心紧拧。

“是。”

“很重要?”

“很重要。”

温含玉紧拧着眉一瞬不瞬地盯着微低着头的乔越片刻,才不咸不淡道:“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

“!?”

*

兴安坊位于京城长平城西南,是外乡人在长平城的聚居之地,是上至权贵下至长平本地百姓最瞧不起更不屑踏足的地方,也是乔越早就想来的地方。

为到这儿来,他已经做了整整十个月的准备,也早就将从平王府到兴安坊来的地图于心中画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了十个月,迟疑了十个月,终是有勇气到此坊来。

他没想到的是,温含玉竟会跟他一道来。

一路而来,他的背一直挺直,那伤痕累累的双手又在寒风中冻得发紫,但他从始至终都未向温含玉寻求过帮忙,他听着人声辨着路,即便双腿无法动弹,他仍一步路都没有错过,可见他真真是将从平王府到兴安坊来的路背在了心中。

路上不乏有捣蛋的孩子,总想给他这个双腿不便的瞎子使绊子,就像昨日他去长明宫时那般,但今日他们如何都不敢上前来欺负乔越,因为他们一致觉得走在乔越身边的人看起来可怕得紧。

温含玉只一个眼神看他们,他们便慌得躲了回去,哪里还敢朝乔越使绊子扔东西,哪怕他们手中已经将小石子准备好。

这路对乔越而言,看似铭记于心,实则走起来困难连连,单就一个坊的孩子就已经有得够他受,更何况从平王府所在的永昌坊到兴安坊的一路足有不下二十坊。

温含玉只是想要亲眼看看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他亲自走一趟不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否则这天寒地冻,她绝不会和他走那么远的路。

不过走到一半她倒是后悔了,这么冷的天,她回国公府窝在炭盆边暖和可好得很,竟然会因为忽然的好奇心来让自己受冻。

黑鸦总说好奇心最能杀死人,看来不无道理。

她就不该对他起好奇之心。

自从知道乔越曾是枪法天下第一的大将军后,本只对他体内之毒有兴致的她便对他生了些好奇心。

就比如眼下他说的这重要之事。

乔越到的是兴安坊十字街东之南,他在一户大门落了些漆的人家门前停了下来,这是这条街的当头第一家,倒不需他一一摸索着往里边辨认。

他在这门前停了许久,久到温含玉以为他是不是冻傻了的时候,终是见他抬起手,摸索着拿上门上衔环,敲响了紧闭的门。

不多时,一位身材肥胖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前来开门,本是一脸的堆笑,但在见到乔越时顿时拉下了脸,尖声尖气道:“我还道是谁,原是一个残废的瞎子,找谁呢你?”

在听到女人声音的一瞬间乔越的手颤了颤,尽管女人无礼,他却客气道:“敢问这位大姐,这儿可是石开府上?”

“什么石开?不是!找错门了!”女人一脸不耐烦,嫌恶地甩下话后当即要把门关起。

谁知她还未能将门关上,她整个人便朝院中飞了去,肥胖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直听得她嗷嗷直叫。

再看那单薄的大门,此刻竟是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在寒风中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女人是被这忽然被人从外破坏的门扇撞飞在地的。

温含玉此刻就站在摔在地上嘴上嗷嗷叫疼的女人身旁,俯视着她,面无表情道:“再给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机会。”

女人本是疼得张嘴就要骂,却在对上温含玉那双仿佛没有感情似的冷冰冰双眼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慌忙道:“搬了搬了!那夫家姓石的娘子两个月前将这小宅卖给我,搬到西南隅去了!”

若说兴安坊是长平百姓都不屑之地,那这兴安坊西南隅就是这兴安坊里的百姓都不屑的地方。

乔越怔住。

嫂子……搬去了西南隅?

第034章 站起

兴安坊西南隅,破旧,脏乱,百姓混杂,老无所依老人,无父无母的孩子,无家可归的妇人,无处可去的男人,这世上的苦难之人,似都聚在了这西南隅。

本在他处尽遭白眼嘲讽以及戏弄的乔越,在这儿倒是相安无事,好似他这样的人,在这西南隅百姓的眼里早已见怪不怪。

他一路询问那名为“石开”的人家,可在此处居住的百姓实在太过混杂,他询问了许久,都无人知晓。

天又飘起了细细的白雪,乔越停在脏杂狭狭窄的街道内,陷入了沉默。

街道内吵杂依旧。

“还给我还给我!”有小女娃着急的声音,带着哭腔。

“不给不给就不给!”紧跟着男孩子幸灾乐祸的声音,还是两个男孩儿,“有本事你自己来抢回去啊!”

只见两名衣着破旧年约四五岁模样的男孩子从后边跑来,其中一个稍高的男孩子手上拿着一只布偶,正将手中的布偶举得老高,引得他们身后的一个小女娃来追。

小女娃大约三岁模样,梳着双丫髻,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泪痕,正着急地去追那举着布偶的男孩子,一边追一边哭道:“把我的布偶还给我!呜呜呜……”

“就不给!”小女娃哭得愈伤心,男孩儿就笑得愈开心,他将手中布偶举得更高,绕着乔越和温含玉跑圈,“你来抢啊!”

然他话音才落,他便愣住了,同时也停下了脚步,他本是得意洋洋的脏兮兮小脸懵着抬起,朝上看。

他抬头朝上看先看到他举起的但此时空空的手,再往上才是那个布偶,布偶再往上则是一张漂亮但冷冰冰的脸。

温含玉拿着那只小布偶,垂眸看着这个懵了男孩子。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男孩子便被她冷冰冰的脸吓得“哇”的一声哭着跑开了。

他身后跟着的另个男孩子听着他哭,也跟着一起哭着跑了。

布偶有些旧,缝成的是一个男子模样,蓄着胡子,穿着一件铠甲,是一名将士。

小女娃此时一副泪眼汪汪可怜巴巴的模样站在温含玉面前,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看她。

还不待小女娃说话,温含玉便将布偶递给了她。

小女娃将布偶抱在怀里,破涕为笑,开心地对温含玉道谢道:“谢谢姐姐!”

奶声奶气的声音,水汪汪的双眼,招人喜爱的小模样,让温含玉不由地也对她笑了笑。

小女娃将布偶宝贝似的牢牢抱在怀里,稚气地和温含玉道:“这是娘亲给我缝的布偶,是爹爹的模样,这样就是爹爹一直都在陪着我了。”

温含玉从未与孩子相处过,也不知当如何与孩子相处,她并不打算再理会这个小女娃。

她看一眼尤在沉默中的乔越,便顺口问这个小女娃道:“小娃儿,你认不认识这儿有哪户人家叫石开的?”

这还是她这一路来第一次开口帮乔越询问。

小女娃眨巴眨巴眼。

看着单纯的小女娃,温含玉觉得她就不该开口问。

一个丁点大的孩子能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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