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小姐要高嫁(43)
沈淮安坐在屋顶上看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薛婉看着他,突然笑不出来了,只没好气地狠狠瞪他一眼,纵然心里百般而恼怒,但却不舍得从秋千上下来。
“少爷看什么呢?竟然跑到房顶上去了!”沈忠无语地站在院子里问道。
沈淮安笑了笑道:“如今才晓得,为何会有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看着薛婉这样的笑容,沈淮然只觉得便是让自己再通宵几夜做秋千,他也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沈忠一脸茫然:“少爷,你怎么突然念起诗来了?”
沈淮安满心的情绪被打破,他白了沈忠一眼闷声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肯念点书?”
沈忠尴尬一笑,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而就在此时,沈淮安突然听到一声惊叫,他抬头一看,薛婉脚下的木板已飞了出去,她整个人都凌空,手指手仍抓着两根绳子,一脸的惊恐。
沈淮安如箭一般飞了出去。
那块木板是突然间松掉的,薛婉只来得及紧紧抓住身侧的绳子,却仍然止不住整个人都要飞出去的势头。
那兔起雀落的功夫,薛婉只来得及在心中大骂了沈淮安一声王八蛋便飞了出去。
她本能的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心中无奈道:“若这辈子就这么死了,实在窝囊的紧。”
下一刻,她被沈淮安护在怀里,飞回地面。
沈淮安脸色发白,手指都在颤抖,额间也是一片的冰冷,竟是浸出冷汗来。
“你没事吧?”他声音嘶哑的说道。
薛婉气的瞪他一眼,她压低声音道:“还不快走,若被人见到那还了得。”
春樱和芷荷已忘记了如何尖叫,只呆呆看着二人。
沈淮安乖乖点了点头,复又犹豫了片刻:“改日我再把这秋千弄的结实点。”
薛婉无奈,只道:“不必了,横竖过两天也好出发了。”
这秋千是用不上了。
沈淮安神色黯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小姐,这……”芷荷和春樱愣愣地看着薛婉。
薛婉摇了摇头,示意她们不必再说。
“此时不可再叫旁人知晓。”薛婉说罢,又看了一眼那秋千,“拆了吧。”她说道。
第34章
秋千虽然拆了, 但挽星河却被薛婉留了下来,沈淮安大受鼓舞, 继续钻研起送什么才能讨佳人欢心,只可惜不等他想到什么点子,四皇子终于想通, 下令启程。
离开济南府,一路沿着官道行驶,因之前耽误了路程,队伍不得不加快速度赶路, 只把四皇子和四皇妃颠的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
薛家众人也跟着吃不消。秋日北方白日炎热, 夜间寒凉,薛婉和薛瑶坐在车上,二人颠了三日, 均有些面色发白, 头晕恶心。
临到午间休息, 安排的饭菜也不过酱菜干粮,众人均是难受,根本吃不下。
薛瑶前几日还有心和薛婉拌几句嘴,如今却早没了力气,只有气无力的坐着, 几乎整日的不说话。
薛婉虽好一些, 却也没强多少,甚至一度觉得自己要中暑了,于是打发芷荷去找随行的大夫寻藿香正气丸。
未料到芷荷回来时, 手里竟然还捧着一碗冰酥酪。
苏荷美滋滋地说道:“四皇妃从济南府临走时,将冰窖里大部分冰块都带走了,一路走一路化,如今还剩下大半,便做了酥酪吃,小姐您尝尝!”芷荷兴奋地把碗捧给薛婉。
“好东西啊。”薛婉欣喜笑道,和春樱芷荷分了一碗。那酥酪即有牛乳的鲜香,又十分清凉爽口,三人吃的十分餍足,薛瑶在旁边巴巴看着,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她自觉前些日子和四皇妃混的挺熟,没道理只给薛婉,不给她啊,于是也遣了丫鬟去问。
未料到没多久丫鬟无功而返。“皇妃身边的人说了,这冰酥酪金贵,总共也没制出几碗,也没分给过大小姐。”
薛瑶一时气结,薛婉却回过神来,她横了芷荷一眼,对方却只无辜地眨眨眼,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沈淮安在队伍的最前头,坐在一棵大树下乘凉,他百无聊赖地看着薛婉的马车,想着她向来嘴馋,如今应是好了些的吧。
身边的沈忠正吧唧吧唧吃着冰酥酪,声音很是不雅。
“好吃?”沈淮安凉凉地看了沈忠一眼。
沈忠抹了把嘴,点点头,“好吃,少爷你不吃吗?。”
“都被你吃了我吃个屁!”沈淮安怒道。
“你自己就两碗,还分了一碗给薛大小姐,当然自己没的吃。”沈忠无辜地抱怨道。
沈淮安白了他一眼,突然轻笑一声:“我乐意。”
沈忠做了个要呕吐的表情,被沈淮安暴打一顿,这才消停。
这样急匆匆赶路,早晚还是出了问题。
最先受不住的是年纪最小的薛宁,先是吃不下饭,食欲不振,奄奄了几日,后来更是发起热来,愈发不好。
薛平找了大夫,仔细问诊一番,只说都因连日的劳顿,需慢慢休息调养才好。
薛平犹豫许久,才与沈淮安说了此事,本意是想脱离就蕃的队伍,待薛宁病好后再走,未料到沈淮安十分通情达理,下令队伍停下,休整几日。
只是这沿途早已没了济南府那样的大城市,只有几个零星的小县城可供众人下榻,这上千人的队伍只得分成两路,护卫和随从都在城外驻扎,主子们则住到县里的客栈。
原本这县太爷是要热情款待四皇子的,且预备将自家的府邸腾出来给众人居住,但这县太爷家中的宅邸也十分狭小,还不如客栈来的舒心。
自下了马车,薛瑶便吐得昏天黑地,纵然她没有薛宁那样脆弱,但好歹也是自小锦衣玉食的宠出来的,如何受过这般罪。
倒是薛婉没有太大反应,只脸色也不免白了几分,加上她十分尴尬地来了月信,只好也闭门不出了。
沈淮然只听说薛家的小姐们都生病了,都闭门不出,心里暗暗泛起嘀咕,可客栈里人来人往,他也不便过去查看,只好派了沈忠去和春樱套套近乎。
春樱端着热水盆自房间里出来,正要去将盆中污水倒掉,再换盆新水,未料和沈忠在院子里,撞了个正着。
沈忠挠了挠头:“春樱姑娘,你家小姐可是病了,怎么这两日都不见她出来?”
春樱心道,你家少爷倒是多管闲事的紧,可面上她却只笑笑,“我家小姐也没什么事,只是累了不爱出门。”
沈忠原本还要再问两句,却嗅到春樱身上有一股子血腥味,不禁变了脸色。
“薛大小姐受伤了?流血了?”沈忠问道,他们行伍之人,对这是最为敏感的了。
春樱翻了个白眼儿:“与你何干?”
说罢她躲开沈忠,将水盆中污水倒掉,又转头去后厨接了一大盆热水走了。
沈忠却是如临大敌,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沈淮安,沈淮安脸色骤变,他想起自济南府薛婉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第二日便将那秋千架拆掉了。
难不成薛婉那日是受了伤的!
想到这里,沈淮安几乎按捺不住,恨不得直接冲进薛婉的旁房间,看看她到底伤的如何。
可他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智,只等到深夜,这才仗着轻功,悄咪咪摸进薛婉的房间。
芷荷和春樱都睡在外间,薛婉小腹胀痛,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半夜悠悠醒来。
沈淮安隐在黑暗中,听她辗转反侧的声音,心中隐约胀痛。薛婉向来是能吃苦的,过去在边关,更是受了什么伤都不爱说,默默隐忍。
薛婉细细地抽了口气,又翻了个身,却发现身边有个人影,绕是她向来胆大,也差点惊叫出声。
“是我。”沈淮安压低了声音说道。
薛婉几乎崩溃,她想不通沈淮安何时变得如此登徒子,竟敢半夜摸进她的房间。
此时只见沈淮安穿一件夜行服,就站在床边,担忧的望着自己。
他蹲下身,趴在薛婉的床榻旁,伸手攥住薛婉的被角,作势就要掀开。
“你要做什么?”薛婉的声音带着刚刚清醒的嘶哑。
“听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沈淮安不安地说道,满脸情真意切的焦急,“快让我看看,你向来逞强,可是那日荡秋千伤着哪儿了?”
他们上一世到底做过夫妻,沈淮安做起这件事来丝毫没有心理压力,更何况他此刻一心一意担心薛婉的伤情,亦不觉得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