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予我手术刀+番外(5)

便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陶伯和秋桐皆是吃惊地看着薛妙转身回了屋内。

须臾,两张写满小楷的白色宣纸压在王夫人眼前。

“此是诊前告知书,夫人仔细看看,同意的话,便签字画押,如若不愿,恕薛某无能为力。”

王夫人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但细看之下更是心惊,薛妙罗列出各种意外状况和可能出现的危险。

王夫人的确是个难得的明白人,若是不救,只怕明日就要准备棺材了。

一半的希望,总好过等死。

牙一咬、脚一跺、心一横就算应下。

薛妙收起一份交给陶伯,准备交给吴太守,作为凭证,上月她替吴太守儿子接骨疗伤,还欠着她一份人情。

开了消炎解毒的鱼腥草和止血草,先带回去大剂量给王兰芝煎水服用,薛妙说需要准备一下就去王府。

“看来你是成竹在胸了,能否告诉陶伯,你到底打算如何医治?”

薛妙快速列出了一张纸的物品,定神道,“如今,只有施行手术这一个方法了。”

陶伯面容上写满震惊,良久,才道,“此技艺古法失传已久,你怎会…”

薛妙将单子交给秋桐,转身回屋收拾器械,“只好尽力一试。”

望着纸上长长的一排,“棉纱布十方,麻布衣两件,净布块两条…”

秋桐心道古怪,骨碌碌的一双眸子紧跟着薛妙,不知他心里藏着什么妙法。

虽是深夜,但怀庆堂里是无人安眠,都在薛妙的安排下紧张而有序地准备着。

起初是要独自过去的,但挨不住秋桐的紧缠,况且她们同为女子,带在身边当“护士”,也是派上大用场。

这边秋桐跃跃欲试地准备物件,薛妙快速登上楼,翻出上锁柜子的最后一层,打开了陈旧的乌木箱子。

入眼冷芒闪闪,五枚薄削的柳叶刀铺开,摆放整齐。

长短不一,长的约五寸,短的约三寸,但形态皆是一样的,长柄薄刃,刀锋锐利偏在一侧。

另外分别还有自制的镊子、止血钳和长针数枚,鱼肠线两卷。

这些,都是薛妙压箱底的宝贝,时常拿出来擦拭,却还没用过。

她唇角划过一抹笑意,带着几许忐忑,几许期待,拍了拍箱子,那神态缱绻,仿佛久别重逢的故友,“没想到,竟然还有用的上你们的时候。”

--

再次来到王员外府上时,光景已经大为不同。

若上一次只是焦急,那这回,府中人大约已经认定了小姐是过不去了。

颇有些凄凄哀哀的颓然。

之前已经找了许多大夫过来诊病,都说是回天乏术,府中的老嬷嬷更是请来神婆做法,但不论如何折腾,王兰芝的病情却是越发加重了。

死气沉沉的哀惧氛围,并未对薛妙造成太多的影响。

她上来便要了一口大蒸锅和两坛子烧酒。

摸了摸胸口,那份按了手印的告知书还带在身上。

指挥着将所有术中用品蒸煮消毒完毕,诸事齐备,手术事不宜迟。

薛妙点名让丫鬟香儿和秋桐随着入内,作为帮手。

先给王兰芝下了麻沸散和药酒,多亏了华佗和扁鹊公留下的宝贵遗产,薛妙如法炮制,曾经用在家禽家畜身上实验,效果显著。

更衣和铺手术巾,交给秋桐去做。

“换好了。”秋桐手脚勤快,王兰芝被她包裹的严丝合缝,就留下一块右下腹的肌肤。

此时正好奇地看着薛妙以针尖在王兰芝的小臂上刺了几下,又翻翻眼皮,毫无反应。

薛妙这才站定,瞧了秋桐一眼,对于她惯常的行为似乎仍有些不放心,“说好的,今晚要配合我。”

秋桐虽然心中紧张,但仍是忍俊不禁,拍拍胸脯正色保证,“好了,不欺负你啦,现在起都听薛大夫的。”

若是旁人不知情,真以为这是一对儿相互玩闹惯的姐弟。

“取一块干净棉纱,沾上热酒,在此处来回涂抹三次。”

秋桐第一次经历“手术”,操作上却很令人满意,虽然薛妙在路上只是简单地向她灌输了有关“无菌”的概念,心中有所担心,但见她这一上手颇为专业。

“做得很好,边缘再浸润一下。”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就见她深呼了口气,“从此刻起,所有人的手切不可接触任何物品,保持干净。”

香儿点点头,秋桐也握了握拳,目光都投到病人身上。

摆好油灯,戴上口罩和手套,手术视野完全暴露在眼前。

身姿笔直站定,弓背式持刀。

“加油,薛妙妙!你可以的。”闭上眼,默默给自己鼓劲。

无影灯下多少次手术画面闪过,仿佛又置身不见硝烟的战场。

明眸张开,拿起泡在热酒中的五寸长柳叶刀,对准病灶处,精准果断地划了下去。

伴随着秋桐抑制不住的轻呼声,少女菲薄的皮肤很快便往两边翻来,王兰芝瘦弱,皮下几乎无脂肪组织,再一层就到了肌肉。

一面稳住手上,一面小心翼翼地将腹膜划开,然后用镊子扯开固定住。

视野完全暴露在眼前,还好技术不曾生疏,刀口干净利落,出血很少。

秋桐现在一旁,心惊肉跳,连忙瞥了一眼垂帘外的香儿,幸好她站在床头,看不清内里的动作…

否则,这血淋淋的场面…

心中即使无比的震惊,又夹着十二分的期待。

素来在自己眼中阿弟一般的薛妙,任她欺负揶揄的温和少年,竟然当真做到了!

薛妙面色沉静,快速分析着病情,心中若说是一点不怕,也是自欺欺人。

固定好两侧皮肤组织,但见输卵管处损伤严重,桑葚样的胚胎组织纠结成团,破溃出血,因为病情耽搁,一侧整段输卵管断是保不住了,但她尽量切除的精细些,保下卵巢。

“秋桐,三寸刀递来。”全神贯注间,薛妙已然进入状态,浑身肌肉紧绷,目不斜视,一刻也不敢放松。

秋桐自然是全力以赴,屏气凝神,丝毫不含糊。

薛妙再伸手,“棉纱布两块。”

两人配合默契。

就在紧急的档口,毕竟是许久不做手术,手上一个不小心,划破了输卵管旁的一枚小动脉,登时鲜血如柱喷涌。

秋桐惊呼一声,吓得手儿直颤,啪嗒一声,手里带血的棉纱掉落在地。

第4章 [朱砂蛇胆]告捷

香儿一直站在床头,见状似乎想要过来探看。

“香儿姑娘,现在可以给王小姐擦拭额头和上身,按照我事先教你的方法来。”

薛妙机智的一句话,很好地拦下了香儿,也成功避免了迫在眉睫的境况。

水是薛妙提前配制好的消炎药,内服外用一起上,防止术中感染是最关键的一环。

好在秋桐心思灵活,登时就住了口,无声地帮他换着纱布。

隔着垂帘,至始至终,香儿并不知道发生了如何的惊心动魄。

更不会想到自家娇生惯养的小姐,在薛妙手中被这么开膛破肚…

“止血钳拿来,再要三块棉纱。”

夹闭,结扎,镇定地处理完毕,便将染透血的纱布扔到热水盆子里。

秋桐即便只是旁观,已然一颗心吊在喉头,担心地胸中狂跳不止。

锋利的白刃在眼前闪过,有种难言的悸动和敬畏油然而生,秋桐满面肃然,小声道,“薛妙…我以后再也不敢欺负你了…真的。”

看着面前的生死博弈,这句话的确是发自内心,而薛妙在心中的形象,瞬时高大起来。

胆大心细,此关险过,变换了姿势,微微转过脸,正在换刀片。

门外王夫人眼看里面毫无动静,忍不住叩门询问。

秋桐隔着门板回答了几句,只说就快好了,请夫人安心等待。

此时床上王兰芝轻轻哼了声,薛妙连忙加重了几分麻沸散的用量,这才稳住。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薛妙满头是汗,秋桐时不时上前替她擦拭。

切下的病灶放入布袋子中包好,开始结扎切口两端。

“这是什么东西…”秋桐忍不住问了一声。

神态从容,面不改色,薛妙穿好针,“通俗来说,就是腹中刚成形的死胎。”

秋桐浑身一个激灵,看的眼也不眨,不愿错过任何细节。

那厢香儿也喜道,“小姐身下棉帛垫子上渗血比方才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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