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钥匙虽然快，但搜索房间，足足耗了他们几个小时。
为了避免被发现，他们还是尽快把钥匙还回去。
之前两次换钥匙的时候，老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换得很顺利，也没出什么波澜。
只是这一次，当他们决定把钥匙放回去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老人竟不知不觉地回到了一楼。
一片漆黑里，老人默默地站在柜台后面，低着头，满是皱纹的脸上面无表情，让人无法揣摩她的心情。
她就像一只幽灵一样，幽幽地出现，无声无息，让人仅仅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心生不安。
姜袖袖定睛一看，见老人的手指里抓着的，恰恰就是挂有房屋钥匙的钥匙串。
姜袖袖：“……”不是吧？难不成老人发现钥匙有问题了！？
发现老人在一楼后，姜袖袖脸色一变。
她一把抓住叶明的手，往后一退，低声道：“走！”
他们偷钥匙这回事，最好还是不要被老人知道，以免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变故。
然而，就在她说出那个字的一瞬间，老人若有所觉，忽然朝他们所在的楼梯间望了过来！
猝不及防地，姜袖袖便与她四目相对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老人看见姜袖袖后，自然也注意到了被她紧紧抓住的叶明。
老人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袖袖，声音沙哑难听，说出来的话幽森瘆人：“做错事的人，会收到神明的处罚。”
老人这句话意有所指，其中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
但姜袖袖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老人暂时还没有留意到钥匙少了一只。
不然的话，老人不会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而是会直接质问出来了。
想明白后，姜袖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但没等她放心太久，老人言语里的含义，便让她感到颇为头疼。
糟糕，看样子偷钥匙这个行为，并不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上一次听到“神明的处罚”这五个字，还是12号玩家游戏失败，被吞进镜子里之前。
如今老人用了同样的话，显然是在告诉姜袖袖，她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就会有相应的惩罚。
老人目前没有发现钥匙少了，但这不代表她接下来就不会发现。
一旦老人察觉出来，鬼鬼祟祟的姜袖袖和叶明必然是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
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除去这潜在的威胁！
短短几息间，姜袖袖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下一秒，她直接抬起头，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回去：“怎么了老太婆？我做错事了又如何？神明难到还管得到我的感情私事？”
她给老人的印象，基本上都是属于“胆大妄为”、“脸皮极厚”这种。
按照这副脾气来，绝对没错！
“你竟然敢侮辱神明！”
听了姜袖袖这样轻蔑的话语，老人勃然大怒，厉声呵斥了起来。
但很快，老人便从姜袖袖的话语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等等，你们这是？”
姜袖袖冲她翻了个白眼，故作不耐烦地把叶明往楼梯间里推了推。
推的同时，她还不忘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随口说上两句：“真是扫兴，以后再约吧，要是被发现就完蛋了，我现在还不想和他分手呢。”
姜袖袖从来没掩饰过自己和叶明是一对，老人八成也一清二楚。
这下，听了姜袖袖的话，老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个年轻女孩，居然瞒着她男朋友找小三！？
“你你你……你不知羞耻！”
年迈的老人实在接受不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冲着姜袖袖骂了出来：“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对得起你的爱人吗？”
方才姜袖袖过来的时候，她是走在前面的，叶明在她身后。
配合昏暗的灯光，老人自然认不出姜袖袖身边的人是谁。
听了老人的指责，姜袖袖丝毫不慌：“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老公多个家，有什么问题？”
反正她之前就已经得罪过老人了，债多不压身，她才不怕。
老人：“你、你这是歪理！”
姜袖袖：“你才是在说歪理，我现在所得的一切，都是我辛辛苦苦得来的！我凭本事三妻四妾，你为什么要骂我？”
老人……老人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姜袖袖的对手。
“你走吧，”老人放弃了和姜袖袖交谈，直接挥了挥手，“你们的事情，和我无关。”
“怎么无关了？”
姜袖袖不依不饶，她的目的还没达到呢：“我要找你多拿把钥匙，我需要私人空间。”
老人：“……”
什么私人空间，这分明是要找姘头私会！
回想起姜袖袖身边那白净清爽的青年，老人心里不忍，只觉得他头上一片油绿。
唉，多好的小伙儿啊，真是可惜了……
老人阴沉沉地看了她许久，最后不甘不愿地把手里的钥匙串给了姜袖袖。
毕竟，这是老人的工作，是老人的职责，不可以因为私人情绪就罢工什么的。
姜袖袖拿到钥匙串，心下一喜，脸上却还作出一副挑挑拣拣的模样。
“三楼……不行，不方便，还是四楼吧……”
她一边摇晃着钥匙串，一边不留痕迹地把那两把钥匙串了回去，又把自己房屋的钥匙取了下来。
这一整个过程，姜袖袖表现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漏洞。
等她拿回钥匙，美滋滋地回头时，就见叶明站在楼梯间里，对她微微一笑。
叶明脸上的笑容温和又干净，看起来舒心极了。
但姜袖袖只看上一眼，就感觉头皮发麻，求生欲爆起。
姜袖袖：“……”
姜袖袖：“啊哈哈……这、这就是权宜之策……”
叶明脸上笑容不变：“给我戴绿帽的计策？”
姜袖袖：“……要不换个角度想一想，自己给自己戴绿帽这种事情，是不是很刺激？”
叶明笑眯眯地说：“哦？是么？”
他眨了眨眼，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虽然叶明的语气是肯定的，但姜袖袖却感觉到，他似乎更不开心了。
……没想到男人居然也如此难哄。
姜袖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叶明，我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叶明摇了摇头，缓缓勾起嘴角：“我只是觉得，既然是自己绿自己，那么，起码我得绿到才可以吧？”
什么叫“绿到”？
姜袖袖闻言，微微一怔。
但没等她想明白，叶明就忽然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嘴唇。
他的动作很快，稍稍有些粗鲁，趁着姜袖袖不备自己，以异常强势的姿态狠狠吻了上去。
姜袖袖：！！！
猝不及防被亲吻，姜袖袖整个人都呆住了。
姜袖袖感觉到，叶明的手指似乎要碰到自己的后颈。
这个动作，稍微有点熟悉……
如果不是因为亲她的人是叶明，她差点以为，他会把她的嘴巴咬破。
姜袖袖很快地捕捉到了这微妙的熟悉感，这让她在茫然之际，心却控制不住地慌了起来。
一个被强行摁下去很多次的荒诞念头，再一次从她的脑海里浮了出来。
而这一次，要比前几次，都来得更加气势汹汹。
叶明的动作很轻。
他的手指仅仅只是在姜袖袖的后颈微微一碰，下一秒，便被收了回去。
他亲吻的时间也不久，两秒过后，他便重新抬起头来。
看着呆呆的姜袖袖，他歪了下头，轻笑一声，道：“走吧。”
姜袖袖定定地看着他，最后笑了笑，说：“好啊。”
说完后，他们自然也不会在一楼再多停留。
很快，两人便朝着楼上走了过去。
这一路上，姜袖袖和叶明都异常沉默。
姜袖袖不说话，是因为心里想着其他事，但叶明，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没到晚上，楼梯间里没有点灯。
楼道里一片黑暗，两人互相牵着手，影子在在幽长的走廊融为一体。
就像之前的很多次，他们从这走廊里走过那样。
只是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的，叶明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姜袖袖，”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随口一说那样，“你真的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