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穿书出来了(3)
鄢寒坐在床边看着她不敢睡觉,怕一醒来她就不见了,再也不来了。
他看着她守着她,伸手偷偷的摸她手指、她的脸颊,她皱皱眉便慌忙收回手,他像是一个鬼祟的贼。
天亮了,她总归是要走的,鄢寒问她还会不会来看他,她望着鄢寒对他笑着点了点头。
她带着晨光消失在窗外,鄢寒站在窗边很久很久,忽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天的快乐从她跳进窗户开始,到她离开终止。
屋子里有人轻轻落在鄢寒的身后,宛如一只灵巧的猫,跪在他脚边叫了一声:太子。
他是长生,鄢寒的影卫。
长生轻声说:“太子殿下为何不干脆利用那个温衾?她与丹朱小姐生的那般相似,环王又似乎真将她当成了丹朱小姐的替身,用她来接近环王杀了环王不是……”
“闭嘴!”鄢寒听的发怒,转身打断了他的话。
这天下他可以利用所有人,唯独不能利用温衾。
那天夜里温衾又来看他了,她像第一次那样穿着宽大的校服,扎着马尾跳进窗来,瞧见他没心没肺的笑了,她朝他跑过来拿着课本小心翼翼的说:“这几道题我不会,尊贵的太子殿下能给我讲讲吗?”
鄢寒抬眼望着她,心中揣着窃喜,他竟是希望她永远这样傻这样笨,不会与他记仇,会来求他帮她解题。
那天夜里鄢寒开心极了,她坐在他的膝边歪着脑袋听他解题,影子与他的影子叠在一起,她离他那么近,伸伸手就能抚摸到她的脑袋,鄢寒在心里偷偷想着等她解对了这道题就装作鼓励她自然而然的摸她的脑袋。
可她总是解不对,直到窗外有亮亮的灯光映上窗台,有无数的声音在喊:“温衾姑娘。”
鄢寒和她一起走到窗边看出去,看见这座宫殿里点了满地的灯烛,荷花池里也点着一盏盏的莲花灯,仿佛要将宫殿里所有的路照亮。
那些宫女、太监提着灯笼在喊她的名字,他们喊:太子殿下在找她。
那个太子不是鄢寒这个废太子,而是如今的太子,抢走他一切的胞弟。
温衾惊慌的看了鄢寒一眼,像是怕他生气一般。
他将窗户紧紧关上,可那些喊叫声源源不断的传进来,她坐在那里忍不住的往窗外瞧。
那之后的三天,他的胞弟都在找她。
她每一夜都来,每一夜都魂不守舍的望着那扇窗。
鄢寒一夜比一夜心慌,终于在第四天的夜里她晚来了一个时辰,而窗外的灯没有点亮,也没有宫人再找她。
鄢寒知道她去见了他。
那天夜里是她第一次撒谎,她一撒谎就结巴,眼睛不敢看我,低着头说:“我、我……今天值日,就……有些来晚了……”
“真的吗?”鄢寒问她,“你抬起头来看着我,温衾。”
她丢盔弃甲的撒不下去这个谎,红着耳朵小声坦白,“你别生气,我只是想去跟他说别再找我了……”
鄢寒心里慌极了,他迫不及待想杀了他的胞弟。
那之后的几天夜里她都会晚来,总是傻笑,她藏不住东西,有一次忍不住偷偷从书包里掏出了一包点心递给了鄢寒,说很好吃,特意留给他的。
鄢寒怎么会不知道这点心是他胞弟给她的,这点心是宫中做的,他从小吃到大的。
她傻的破绽百出,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试探性问他,如果她帮鄢寒求救那位殿下放了他,他会生气吗?
鄢寒看着她很久很久,将紧紧攥着的手指一点点松开,他听见自己声音干干的对她笑了。
这夜里真静,静的让他想起被困在这里的日日夜夜,每一天每一夜都像死了一样静。
鄢寒终于还是利用了她,带着报复的心态,将长生特制的一包点心给了她,告诉她那位殿下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他们因为一些事情闹了别扭,如今他想和他重归于好,让她将这包点心送给他吃,他吃一口便知道他的心意了,因为这是他们从小最爱吃的点心,小时候他们常常躲在母后的屋子里偷吃。
鄢寒又嘱咐她,一定先不要告诉胞弟这点心是他送的,他心里恼怒着,知道是他送的必定不会吃,就说是她特意做来送给他的。
她就当真信了,小心翼翼的接在手里,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宝贝一般眼睛亮亮的看鄢寒,认认真真点头说:“我一定好好交给他,你放心。”
他望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个傻子这样好哄。
她高高兴兴的离开去找她的殿下,鄢寒坐在榻上望着那扇她离开的窗,他看见夜风里一阵樱花纷飞。
不知道什么时候樱花开了。
她再次回来是从那扇几年来没有开过的正门冲进来的,她披头散发满手满身的血,哭着朝他跑了过来。
她拉着鄢寒的手跪跌在脚边,她的手好凉,抖的让他心碎,她语无伦次的说,他中毒了,为什么会有毒?怎么会有毒?
鄢寒坐在榻边第一次仔仔细细抚摸她的脸,她的脸也好凉,汗津津的有泪水也有冷汗,“因为我要杀了他。”
“为什么……”她哭着抓紧鄢寒的手,不住不住的问为什么,不知是问为什么要杀他,还是问为什么要利用她。
她又哭着求解药。
鄢寒挽起衣袖将他的伤疤给她看——他的胞弟亲手挑断了他的手筋让他终身不能再握剑,他的胞弟利用所有人他逼到这一步,软禁在这间不见光的屋子里用毒药喂着他等着他死,他的胞弟杀光他府中男丁,他的胞弟强娶他未过门的太子妃丹朱,逼的她在新婚之夜自刎……
他将这些一句句说给她听,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如同死了一般灰白灰白的望着他,眼泪呆愣愣往下掉。
他问她:“如今你还要问我要解药去救他?他是个坏人温衾,他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待你好也只不会将你当成丹朱的替身而已,你明白吗?”
她呆坐在地上浑身抖的厉害,她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那是他的血,她看见自己的眼泪全掉在掌心里,她听明白了,她都明白的,他是个很坏很坏的人,他害死了许多许多的人,可是……
她难过的抬头望着鄢寒,眼睛里的光像是被泪水熄灭了一般,哽声说:“可是他没有害过我,可我却害了他……他待我很好很好……你可以杀了他,但我不能,我……不能。”
她哭的鄢寒难受又愤怒,他的胞弟如今又要抢走他的温衾,休想!
门外传来兵马的声音,洞天的火光烧起来,他捧着温衾的脸让她扭头去看,一字字跟她说:“来不及了,外面全是我的人,你救不了他,他该把这一切还给我了。”
她那双眼睛被火光映亮,她忽然站起来想甩开他的手冲出去,被他一把拉了住。
“你要去做什么!去救他吗!”他恼怒至极的将她扯回来摔在床上,俯身扣着她的双手压着她,“他待你好我就待你不好吗?你就那么喜欢他!”
她被鄢寒压的挣扎不动,满眶的眼泪顺着眼尾留进黑发里,她望着他瑟瑟发抖的哽咽着:“是……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求求你不要逼我害死他……我会难过一辈子……”
她居然承认了。
鄢寒快要被嫉妒和愤怒压垮,眼眶发酸发涩的盯着她怒不可遏,“你喜欢他?你居然喜欢他?你这个傻子懂什么叫喜欢吗!”
她颤了一下,忽然一颤颤的哭了起来,她说:“我懂的,我懂的……我也会开心会难过……”
他的心像是被挖掉一样,她明明是他先发现的,明明先落在了他的窗下,为什么喜欢上的旁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气急的去亲吻她,她惊惧的拼命要推开我,她越想推开,他就越发恼。
他死死擒着她的手,让她看着他,告诉她,“我对你的喜欢你半点也没有感受到吗?我比他爱你千倍百倍,我爱你这个傻子温衾,而不是爱你像谁!”
她只是惊惧的哭着求他放开她。
他绝望极了,她从来没有半点喜欢他,她留下来夜夜来看他,只是为了拿回她的智脑。
鄢寒发狠的去亲吻她,去解她的腰带,她怕极了蜷缩着腿求他,“不要这样对我……我们、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不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直对你很好很好……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
她满身的冷汗,哭的将头发打湿,她绝望的哀求我,“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只想回家,放我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