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真不是故意的(41)
“那照这样说你六岁时她刚出生,她这样从天而降你就不为难?”万一生得丑陋无比貌若无盐怎么办?
后面的话他没问,怕挨揍。
白衣公子默了瞬,再开口时声音依旧清越动听,漂亮的眼睛很亮。
“我也从未想过娶其他人。”
孟子喻一怔,再回过神时身旁人已经驾马往前去了。
他喂了声,手在马背上轻拍了拍,枣红色骏马极通人性,扬起马蹄就往前奔了过去。
好不容易跟上,孟子喻发觉气氛有些不对。
他紧跟着云瑾翻身下马,眸光骤然一缩,不由得呀了一声。
云瑾扫他一眼,孟子喻内心大喊冤枉,他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没防顾会突然撞上这么一张脸啊。
少年又抬腿就走,安程一把扯住,再一次被甩开后安程怒极反笑:
“我和你说什么你都不信,你问他们我方才是在做什么,我照顾你一晚上,又刨了一早上的坑想着赶紧出来找人救你,你就这样给我甩脸色对吗?”
“是,那时候是我做错,害你变成这样,可这一路我照顾你,遇到危险我保护你,有人想取你性命我压上命怼回去,你发热我一夜没睡照顾你,拿匕首挖泥挖到手掌发酸,到头来你就这样,你有心吗?”
说到最后,安程声音平静许多:“你愿意走就走罢。”
说完,安程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听哎呦一声,孟子喻颤巍巍指着突然跌在地上的少年,面带惊恐。
“他、他这是怎么了。”
安程咬牙往前走了两步,最终还是没忍住回了头。
她迅速蹲下,用手探了探少年额头,很烫很烫,除了脸上可怖的纹路,脖颈上皮肤竟显出一种病态的白,有一瞬间安程甚至觉得他脆弱得像一盏瓷器,随时都会破碎。
“有水吗?”安程抬头问,侍卫中立刻有人递上前,她刚要去接,袖摆却被死死扯住,安程想掰开,少年却丝毫不松。
“我来吧。”声音淡淡,安程抬头看了眼戴面具的男子,终于短暂松了口气,她脸上是极为真切的笑。
“今天真是多谢二位公子。”
“季姑娘同我们客气什么!”孟子喻摆摆手,“这位就是你之前所说与你一同落入陷阱的朋友?”
问出来后,孟子喻终于舒口气,他憋太久了!
见安程点头,孟子喻惊了,不是说好是弟弟吗?
他暗戳戳看了眼云瑾,发现他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正仔细替他拿水润干裂的嘴唇,丝毫没因为这个答案分神!
云哥,这少年有点不正常啊!
刚赶过来时他就被吓一大跳,不仅是因为少年脸上的伤,还有他那带了严冬腊月寒的目光,吃人似的。
呜呜呜好可怕!
然而此刻压根没人在意他内心戏,孟子喻好想哭!
安程目光继续落在男子身上,他举止极为雅致,就算看不太清眉眼,也能想象得出是一个极为温柔细腻的人。
喂服完药,云瑾抬头,冲安程微微一笑,“姑娘无须担心,在下略懂医理。”
安程立刻反应过来,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孟子喻瞧见后先是一愣,旋即立刻蹦哒上前打趣。
“季姑娘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位兄弟既温柔又贴心?”
安程刚要答,孟子喻又凑上前,“季姑娘觉得我生得可还算俊俏?”
这种问题岂不是随便答,安程有些错愕,但还是点点头。
她还想再夸赞几句,紫衣小公子突然直起身子,他整了整衣冠,折扇落在白衣公子面前,一开一敞,神色认真的让安程更加错愕:
“我知我甚美,可若与我这位兄弟相比,那可真是差远了。”
季姑娘,嫁给他你真心不亏啊!
第37章 富婆(1)
戏谑的语气太明显,安程不禁失笑,正斟酌如何回复更好,紫衣小公子又凑到跟前。
“季姑娘可有婚配?”
安程愣住,摇头。
孟子喻一喜,眉梢都跟着飞扬起来:“再冒昧问一句,季姑娘可有心上人?”
安程脸颊热了热,不是说古代人最恪守礼仪?
云瑾手上动作微顿,眉宇轻蹙,眸中尽是不赞同:“子喻。”
他又抬头看安程,语调温和,“子喻自小在边域长大,民风开放,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其实还好。”安程大方一笑,“我家乡的人比孟公子还要开放得多。”
孟子喻一愣:“姑娘不是——”
话被云瑾截住,他轻轻一笑:“竟还不知姑娘哪里人氏,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去姑娘家乡游历一番。”
自觉失言的孟子喻抓紧点头附和:“听得我也好想去。”
安程笑了下,笑容很淡:“我故乡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很难再回去。”即使回去,也再不是从前的故乡了。
云瑾有一瞬的怔愣,然而戴着面具根本看不清,孟子喻也惊了,不是说自幼在群阳长大吗?群阳离这里多远来着,骑马两个时辰?很远很远?不至于吧……
“那还真是遗憾。”云瑾微微一笑,再低头时手上目光轻滞,少年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唇紧抿着,黑漆漆的沉沉目光盯着他,没有一丝多余温度。
孟子喻“呀”了声,安程顺着看过去,少年脸上潮红褪了些,云瑾伸手用手去探额头温度,却被少年偏头躲开。
安程尴尬笑笑,道:“还是我来吧。”
然而少年也没给她机会,冷着脸从地上站起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安程默了两秒,微微一笑:“今日多亏二位公子,这几颗珠子胜在色泽尺寸,还望二位公子莫要嫌弃。”
“怎么可能嫌弃!”孟子喻笑嘻嘻接过:“姑娘可千万莫要忘了我。”
安程也笑了,“怎么会。”
“路上注意安全。”白衣公子突然出声。
安程笑着说好,又听清越声音继续:再会有期。
恍了几秒神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告别时常说的一句话,这才拱了手微微一笑:“山高水远,二位公子后会有期。”
说完,扭头朝少年去的方向走了过去。
见她背影渐行渐远,孟子喻拧眉,看向云瑾:“季姑娘一起的那小朋友怎么回事,眼神也太可怕了,看得让我都有些瘆得慌。”
莫不是受到过非人的虐待心理有些不正常?孟子喻想了想,看向一脸淡然的云瑾问:“难道你不觉得吗?”
后者面具被取下,露出一张俊美柔和的脸,他表情淡淡,盯了两人背影瞧了好一会儿,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跃上黑马,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孟子喻看看前面又看看后面,将偌大的白珍珠塞进腰间的金丝钱袋里,急匆匆跨上马赶了上去。
“你都不等我,亏我刚刚还帮你打探季姑娘消息,你得请我吃饭,还得将昨日谢境拿来的画送我才行。”
“喂!”
云景衡实在是太讨厌了!
官道另一方向,安程有些崩溃。
她从来没见过脾气这般别扭的小孩,她十三四岁时都已经念了初中,性格独立的不行,而眼前这位,她实在不知他为何生气。
明明身子虚弱的不像话,还一个劲儿的往前走,安程锤了锤自己酸疼的小腿肚,一咬牙,上前一把扯住少年衣袖。
她正等着再一次被甩开的瞬间趁势摔倒好让自己歇一歇时,少年冰冷的目光落在她手上,安程咽了口唾沫,手不自觉松了松,“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说着,她垂了眼眸,刚想卖一波惨时忽地愣住,衣服上怎么会有血迹?
安程迅速蹲下身,还未掀开衣摆手便被摁住,她抬头,对上一双冷若寒潭的眸子,带了点凌厉,又多了些安程没深究的沉,少年将她的手挪开,声音很淡:“我没事。”
“都出血了怎么可能没事。”
安程眉尖微蹙,想到昨日掉下去的深坑,如果是陷阱,那猎人必然放了锋利的弯钩铁刃,她昨天从马车上摔下来都头晕眼花,他这样被这些利器划伤该有多疼。
“你把裤腿掀开。”
少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扭头就走,安程一把抱住少年小腿,眼神异常坚持:“等我上完药才能走。”
少年对上她眼神,良久,别开了头,声音很低:“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见少年没再挣扎,她迅速拿匕首将衣服划开,目光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