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不解地反问:“莫非在公主心里,我只能靠色一诱,才能拉拢她?”
“我只是陈述事实。毕竟这是一条切实可行的捷径。”容茶与他拉开些距离,懒懒地靠在美人榻上,微微曲起双腿,让本该平坦的裙摆处,顿起凹凸不平的波澜。
她眼尾挑起惑人的淡笑,几缕鬓发垂于颊侧,好整以暇道:“若你当真有这个想法,我倒是可以帮你出个主意。你既是来了西楚皇宫,就不要浪费了这个机会。今晚的接风宴上我会想办法让慕容央多饮几杯酒,你呢,就提前潜入她的寝殿。等她回去了,你就同她自荐枕席,若是事成了,说不定她会将你视为心头宝。如此一来,她自是舍不得你死,我们也不需要千辛万苦,去为你寻解药了。”
“只是,我七哥他们也帮你寻药了。待你的身体痊愈,你莫要忘了东晋帮你出过的力。”
尉迟璟听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裙摆的边缘处,便见裙下隐隐地罩着一双白皙的玉足。
玉足半遮半露,与榻上胭脂色的缎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刺激着他的眼。
尉迟璟的眸光黯了黯。
他俯首,叼了她的耳尖,哑了音,“公主,你可知,世上能让我自荐枕席的只有一人?”
骨节分明的手,去勾起她的足尖,轻轻地摩挲。
“若是公主信不过我,我大可先将自己交予公主,任由公主予取予求。如此一来,公主也不必担心我今晚有精力出现在其他女人的榻上。”
容茶的足底发痒,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听了他的话,她暗觉狗太子的不要脸程度又与日俱增。
她迅疾地将雪足缩入裙中。
奈何,她的足躲到何处,他的手指便追随到何处。
不一会,她的裙摆,又起了好一阵起伏不止的波澜。
面对男人的挑衅,容茶的身子险些软成一滩水。
她甚为嗔恼,发出了质疑:“你不是中毒了吗?你确定你病成这个样子,还能行?”
闻言,尉迟璟微顿。
须臾,他勾了唇角,凤眸里蕴着的潋滟水光里,徒生出邪恶的意味。
他不发一言,高大的身影却是适时地将她罩住。
容茶都没料到,迎接她的,是比方才更剧烈的情潮。
他扣住她雪白纤长的颈子,给予她密密麻麻的吻。
她不得不承受着他的热情,杏眸里,波光荡漾,漾着春潮。
狂乱中,她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推倒,实在是恼火。
容茶撑起双臂,用了些力,挣扎起来。
尉迟璟感觉到女人的挣扎,不妨就顺势,让自己成了被压的那方。
容茶微垂眼帘,倏然对上他黑沉沉的双眸。
她想也没想,猛然在他的薄唇上啄了一口,想要报复回去。
“是你先咬我的。”她的力气大,在他的唇上留下清晰的牙印。
尉迟璟微懵。
“公主乐意,我自当奉陪。”一双凤眸内,笑意更甚。
他随意地摊开手,显然是躺平,任她为所欲为。
衣襟微敞处,透出些肌理,昭示着那潜在的野性。
容茶不由得暗叹,她怎么遇上这么个衣冠禽兽!
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公主,奴婢听到屋内有些动静,可是公主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容茶维持住镇定,做了应答,“就是进了只老鼠。”
尉迟璟却是不满她的回答,趁她不备,攥了她那绵软的云朵。
容茶受不住。
一声娇音不由自主地从她唇中溢出。
门外的侍女似是觉察到异样,忙是道:“公主,奴婢这就进去帮你逮老鼠?”
容茶睇了尉迟璟一眼,匆忙应道:“不必,它现在已经跑了,你们不用进来了。”
侍女松了口气,说道:“若是公主的脚伤好了些,可否随奴婢前去赴宴?”
“好。”容茶应下后,给尉迟璟使了个眼色,低声提醒:“你要做什么,就赶紧去做吧。”
话落,她也不管尉迟璟的反应,匆匆穿了绣鞋。
对着菱花镜,容茶整理了裙裳,重新理了下发鬓。
在侍女再次催促前,她出了门,随宫人们前去祥云殿。
范溪早已率人入殿落座。
而容茶看来看去,没有在范溪身边看到李沂,不免有些疑惑。
见到容茶,范溪的面色亦是不大好。
等容茶入了座,范溪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有看到李沂吗?”
“没有啊,他还没有回来吗?”容茶纳闷。
“我等了他很久,其他人都回来了,就是一直等不到他。”范溪摇摇头,瞥见容茶脸上可疑的红晕,他又道:“你刚去做什么了?”
容茶避开他的目光,略为不自在地说道:“我刚不是调离了所有宫人,佯装去宫室休憩,方便你们行动?怎么了,有问题吗?”
范溪心里有疑,但没时间同她计较这些细节。
眼见着西楚女帝慕容央过来了,他一边对西楚的宫人宣称,东晋使团里的一人暂时出了点变故,没能前来赴宴,一边暗中让人去寻李沂。
不多时,慕容央款款而至,携着一众宫人,来到了主位上。
早在见慕容央之前,容茶就先设想过,身为原书男女主的孩子,慕容央应当继承了父母的光环,是位仪态万千,风华绝代,处事稳重的女帝。
如今,初见的印象也与她的猜测相吻合。
放眼望去,只见十八岁的慕容央着了特制的女帝凤袍,凤袍色调以纯净的白色为主。裙摆处,有华丽的牡丹花竞相绽放,金丝的丝线在光晕下,潺潺而动。
慕容央的发髻上戴着银色的发冠,面上维持了恰到好处的笑容,既能体现女帝的威严,又不失女子的柔美。
只是,许是因为年纪尚小的缘故,慕容央的脸上尚带了点稚气。
容茶隐隐感觉到,这位年轻女帝的眼底,暗藏着几分茫然与无措。
饶是如此,年轻的女帝亦是能巧妙地掩饰异常的情绪。
慕容央同范溪说了一番场面话,相互赠礼,表示礼尚往来后,即是开宴。
丝竹管弦之声骤然响起,飘入祥云殿的每一处角落。
宫人们手捧各色茶盏与佳肴,穿梭于席间。
与平常所见的山珍海味不同,宫人们是在每一位贵人的席前,放了一只不大不小的铜鼎,再将数个玉碟子和一双过长的筷箸放到铜鼎四周。玉碟子里所盛的是切得极薄的牛羊片,鸡鸭鱼肉,以及新鲜的时令蔬菜。
除此之外,宫人们还在每人的席前,放置了几只盛放葱花酱醋等辅料的小碟子。
铜鼎应该是西楚皇宫定制的,下方还有一处隔层,隔层里燃着些炭。由于炭火未熄,铜鼎里的汤汁一直处于沸腾状态。
逐渐的,整座殿内,飘香四溢。
范溪盯着铜鼎和各色辅料,不知所以然,也不知该如何下筷。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我以前见过分锅煮食的方法,倒是从未见过这样新奇的物事。”
到了席间,西楚虽不会在明面上,同东晋较劲,但暗中自然少不了相互攀比。
站在女帝身边的一位姑姑,看起来资历较长,不无自豪地说道:“东晋七殿下,这是我们柳皇后所创的膳食。寻常人食用过这样佳肴,都会喜欢上它的味道。但是,它一直供西楚皇室所食用,汤汁底料的熬制方法和食用方法并没有流传到外界,因而除了西楚皇室外,其余人并不知道这样东西。”
“不过,诸位不必担心,我西楚的宫人会告知诸位,如何去享用这样美食。”
范溪听得云里雾里,只觉是听起来很是美味。
只不过,堂堂一国皇子,连用膳都需要他人来教,着实有点尴尬。
也不怪他们不知道,而是那位柳皇后过于神通广大,不仅成了西楚的传奇,亦是可以供西楚吹嘘几百年的人物。
因而,他在西楚遇到什么新事物,一点都不奇怪。
如今,他也只能乖乖认栽。
“我知道它叫什么。”这时,容茶狡黠的眸光轻转,笑眯眯地对那位姑姑说道:“我们也不劳烦西楚的宫人来告知,由我来告知我兄长和其余人食用方法即可。”
闻言,范溪和慕容央流露出惊讶的眼神。
站在慕容央身边姑姑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茶,那眼里分明写着:我不信,这是我们柳皇后首创的美食,你们其他人是不可能提前知道柳皇后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