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将星(153)
林双鹤听得发愣,刚才那个他知道,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他问肖珏:“我禾妹妹这背的是什么?”
“《吴子兵法》论将篇。”肖珏心中也有稍许意外,她竟知道这个?
“我禾妹妹实在是涉猎广泛,无所不通。”林双鹤赞叹道:“竟连这个也会背。”
“那当然了,”禾晏从肖珏怀中探出头来,“为军将者,理应如此。”
“禾妹妹真有志向,”林双鹤笑道:“还想当将军。”
“我本来就是女将星!”
“好好好,”林双鹤笑的拿扇子遮脸,“看把你能耐的。”
禾晏又抬起头来,仰头注视着肖珏,高兴的问:“爹,我背的好不好?”
又是爹,肖珏这一刻的感觉难以言喻。
门外,沈瀚刚走近,便瞧见没关的窗户里,有两个人正抱着。再定睛一看,居然是肖珏搂着禾晏,禾晏抱着肖珏的腰,软绵绵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沈瀚怔忪之下,脸一下子通红,只觉得匪夷所思。
娘的乖乖,虽然早就知道这二人关系不一般,但亲眼看到如此亲密的画面,还是令人震惊。沈瀚寻思着肖珏这意思,是对禾晏还旧情未了,或许已经再续前缘,破镜重圆?
那屋里还有个林双鹤呢,就这么站着看,也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吗?肖珏与禾晏亲昵着,被林双鹤看着,不觉得尴尬吗?
朔京来的大人物,真的是好难懂。一瞬间,沈瀚心中也生出疲倦。他转过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了。
罢了,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
屋里,林双鹤已经快笑死过去了,肖珏面色铁青,试了好几次都没把禾晏拽下去,禾晏死死搂着他的腰,活像搂着什么传家宝贝。
“爹,我进步了,我现在是第一了,你为什么都不说话,”她有些难过,“你夸夸我好吗?”
肖珏:“我不是你爹。”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禾晏的眼里顿时积出水,泪汪汪的看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她问:“你也不认我吗?”
肖珏顿住,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来。
他最怕女子的眼泪,尤其是眼下这局面,似乎还像是他把禾晏弄哭的。
果然,最爱怜香惜玉的白衣圣手立马为新认的这位妹妹打抱不平,他道:“一句话的事,看你都把小姑娘弄哭了。多懂事多聪明的孩子啊,你还不认,别人都抢着认好不好?肖怀瑾,你快夸她,立刻,马上!”
肖珏:“……”
他忍着气,低头看她,她还是做平日里少年人的打扮,可这皱着眉委屈巴巴的样子,便是真的小姑娘了。或许她是把自己认成了禾绥,唔,不过禾绥难道平日里对她很严厉么?就连喝醉了也要讨得父亲的肯定。
一瞬间,肖珏在这姑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倏而泄气,认命般的放弃了去扯她的手,道:“你做的很好。”
“真的?”禾晏立马亮晶晶的看着她。
“真的。”肖珏昧着良心说话。
“谢谢,”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下次会做得更好,会让爹更骄傲。”
肖珏头痛欲裂,只道:“那你先放开我,你抱我抱得太紧了。”
“可是我很喜欢抱着爹爹呀,”禾晏露出一个很满足的笑容,贪婪的搂着他不愿松开,“我很早就想这么抱着爹爹了。为什么弟弟妹妹们都可以,我不可以?”
林双鹤原本还在笑,一听这话,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只道:“禾妹妹在家是不是很受欺负啊,她爹都不抱她的吗?”
肖珏心里也很是奇怪,朔京送来的密信里,禾绥只有一儿一女,禾晏只有弟弟,哪来的妹妹?
“我现在是第一了,”禾晏盯着肖珏,道:“爹,你不高兴吗?”
肖珏:“……”
他面无表情的道:“我很高兴。”
“那我有什么奖励?”
“奖励?”肖珏蹙眉:“你想要什么奖励?”
禾晏把脸贴着他衣襟前的扣子蹭了蹭,她脸很热,这样蹭着极凉爽,却蹭的肖珏身子僵住了。
“你……你别乱摸!”刚说完这句话,就见禾晏松开手,自他腰间摸到了什么东西,得意洋洋的攥在手里给肖珏看。
“我要这个!”
“这个不行。”肖珏伸手要去夺,被她闪身躲开了。
这人醉归醉,脑子不清楚,但身手依旧矫捷,脚步也不乱,单看外表,实在看不出是个喝醉的人。
禾晏低头端详着手里的东西,是一块雕蛇纹玉佩,还是罕见的黑玉。入手温润冰凉,一看就是宝贝。
她喜欢极了,爱不释手道:“谢谢爹!”
肖珏气笑了:“没说给你。”
林双鹤拦住他要去夺玉的动作,道:“你跟个喝醉的人计较什么。现在等她拿着玩,明日你酒醒了,再找她药,人家能不给你么?不过,”他摸了摸下巴,“禾妹妹倒还挺有眼光,一瞧就瞧中了你全身上下最贵重的东西,不错嘛。”
肖珏懒得搭理他,却也没有再去找禾晏夺玉了。
“看我的,”林双鹤走到禾晏跟前,轻咳一声:“禾兄,我问你,喜欢这块玉吗?”
禾晏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喜欢。”
“喜欢楚子兰嘛?”
“楚子兰……”禾晏疑惑的问:“是谁?”
“喝醉了不记得这人,看来不是和楚昭一伙的。”林双鹤笑盈盈道:“那喜欢肖珏嘛?”
肖珏:“你有完没有?”
出人意料的是禾晏的回答,她抬起头来,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名字,半晌后点了点头:“喜欢。”
林双鹤眼睛一亮:“你喜欢他什么?”
“药……送我……”禾晏扶着脑袋:“好困。”说完,“啪叽”一声,倒在一侧的软塌上,呼呼大睡起来。
林双鹤站直身子:“她说腰。”
肖珏方才没听清禾晏说的话,正有些烦躁,“什么?”
“她喜欢你的腰,”林双鹤一展扇子:“真是太直接了。”
肖珏一茶杯给他砸过去:“滚!”
……
另一头,屋子里,应香将空了的酒壶收好。
院子里似乎还残余着长安春的香气。
楚昭脱下外裳,只着中衣,在塌上坐了下来。凉州卫的床榻不必朔京,虽不像通铺那样硬,却也和舒适两字沾不上边。
应香走过来,在塌前跪下:“公子,奴婢办事不利,没能拉拢禾公子。”
那位叫禾晏的少年,年纪轻轻,方才一壶酒下肚,看着是醉了,却要拉着楚昭讨论兵法,楚昭并不懂兵法,便听得这少年侃侃而谈。最后大概是困了,独自离开。
应香对自己的容貌十分自信,虽不敢称人人都会为她的容色倾倒,比如肖怀瑾和楚子兰,但对付一个凉州卫的新兵,毛头小子还是绰绰有余。谁知今夜饶是她表现的再如何温柔解语,风情万种,禾晏的目光中也只有欣赏,不见邪念。
男人对女人不一样的眼光,一眼就能瞧得出来。那个叫禾晏的少年虽然震惊她的美貌,却并没有动其他心思。
这令应香感到挫败。
她的主子,楚昭闻言,先是愕然一刻,随即摇头笑了,道:“不怪你。”
应香抬起头:“四公子……”
楚昭看着屋子桌上燃放的熏香,这是从朔京带过来的安神香,他一向浅睡,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眼前浮现起当初在朔京马场上的惊鸿一瞥,女子白纱下灵动的眉眼。
“谁能想到,凉州卫的新兵里,竟有女子呢?”
他慢慢微笑起来。
……
禾晏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屋里,睡得横七竖八,半个腿耷拉在床外,连被子都没盖。
屋外,太阳正好,透过窗照进来一隙亮光。刺的眼睛生疼,让人有一刹那分不清是白天晚上,今夕何夕。
禾晏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倒是不见宿醉之后的疼痛,反而一阵神清气爽。心道长安春果真比凉州卫的劣质黄酒要好得多,虽然酒劲大,过后却不上头,贵有贵的道理。
昨夜她被楚昭和他的侍女拉走,去楚昭的屋子喝了两杯酒,似乎喝的有些多了,酒劲上头困的厉害,竟不知是何时回的屋子睡过去的。不过看眼下,应当没有如上回那般闯祸才对。
禾晏打算下床给自己倒杯茶喝,睡了一夜起来,口渴的厉害。才一动手,便觉得手中好像塞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自己右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块玉佩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