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55)
“岑年,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会穷到要问你借钱?!”
岑年缩了缩脖子。
说实话,他和魏衍熟到这种程度,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让魏衍这么正经?
难道……
岑年突然就想到一种可能。
魏衍看他这样子,接下来的话也骂不下去了,只得悻悻作罢。正餐上了,两人陷在各自的心绪里,都没有说话。
岑年看着桌上的烛光,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一团乱麻。
……他不是迟钝,是真没往那方面想。
他和魏衍当了七八年的朋友。
魏衍交女朋友的时候,他还帮忙递过情书。魏衍和女朋友打啵儿的时候,他还帮忙望过风。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什么该见的不该见的全都见过了,丑态、黑历史也各自参观目睹了不少。
怎么好好的朋友,说弯就弯?
岑年看着魏衍忐忑而紧张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他最不希望的一种结果,但它显然是真的。
岑年对魏衍熟悉的很,光看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只是,他重生回来之后并未留意过这方面。
“……”
气氛安静,悦耳的苏格兰民谣还在继续。
岑年握着银勺,犹豫了一下,说
“魏衍。”
魏衍耳朵抖了抖,抬起头看向他,没好气地问
“怎么?”
岑年低头舀了勺汤,很淡地笑了笑,说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我喜欢傅燃。”
他低着头,没去看魏衍的表情。
岑年知道这话说的有点残忍,但他别无选择。
岑年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以前是他没往这方面想,也就没注意自己的言行。至于现在……既然不喜欢魏衍,这话还是早日说清楚的好。
魏衍僵了僵,说
“我记得。”
说完这句,他用难言的眼神打量了岑年半晌。
苏格兰民谣还在缓缓流淌着,空气中的温度却在一点点下降。
岑年放下勺子,抬起头,想说点什么。
但他看着魏衍,接下来要说的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魏衍说。
岑年一怔。
——明灭的烛火光亮下,魏衍的眼神很认真,也很郑重。
魏衍知道自己将要说什么,也知道他将要得到什么答复,但他还是决定说出口。
他只身一人、奔赴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
“我……”
岑年说了这个字,接下来却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心头巨震。
岑年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压抑、酸涩、哀恸,无数种情绪交织着涌上心头。
恍惚间,岑年看着这样郑重认真的魏衍,竟仿佛通过魏衍那双眼睛,跨越了数年光阴,与多年前的自己遥遥对视一眼。
上辈子的他,是不是也这么看着傅燃?
岑年放下了银勺,抬起头。
魏衍也同他对视。
半分钟后,魏衍笑了笑,问他
“你猜到了吧?我要说的。”
岑年沉默片刻,点头。
岑年突然意识到,上辈子的自己,远远比不上魏衍。
那时的他,远没有魏衍这样坦荡坚定。他是个胆小鬼,他害怕失败,因为失败意味着放弃。
而他不愿放弃。
岑年垂下眼睑,唇角抿紧。
魏衍沉默地注视了他片刻,站了起来。
背景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乐队的人很会玩,应景地演奏起一首关于爱情的民谣,曲调轻快而动人,把气氛烘托的暧昧极了。还有别的客人在吹口哨、鼓掌。
但这阵热闹的中央,魏衍与岑年的表情却都不轻松。
魏衍从口袋里拿出天鹅绒的小盒子,单膝跪下。
“岑年,”吊儿郎当了大半辈子的魏衍,这一刻认真极了。他仰头看向岑年,说,“我喜欢你。”
他明明浑身都有些僵硬,是紧张的。但这话说的却一点也没磕磕绊绊,动作也没出错,不知是私下排演了多少遍。
“我,”魏衍看着岑年的表情,一时也有点慌了。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能嫁给我吗?”
岑年怔怔地看着他。
魏衍仰着头,认真地回视他。
岑年的眼眶红了。
他表情与刚才没什么分别,只有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滑落。
起哄声与口哨声更响。
旁观的客人们似乎以为岑年是被感动哭的,他们都在起哄,在喊着各种各样的祝福,在为这对年轻的异国情侣感到高兴。
——他们看起来十分相配。
年纪相近,同样的英俊帅气,对彼此极为熟稔,交谈的氛围也极好。
这两个人单是站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养眼了。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情侣,也即将变成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
整个餐厅都沉浸在一种热闹而喜悦的氛围里。
除了站在门口的人。
他很高,相貌英俊,是个惹人注目的长相。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笑着、闹着,为中间的两个人祝福。
但这位客人却没有笑。
透过层层人群,傅燃的视线定格在岑年身上。
岑年在哭。
很感动?应该是的。傅燃想。
多年的爱恋即将开花结果,任何人都会很感动。
更何况,岑年那么喜欢这个人。
整整十年,这是岑年自己说的。岑年的每一次喜怒哀乐,情绪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是因为这个人。
这个叫魏衍的男孩,怎么运气这么好。
……好到让人有些嫉妒。
傅燃沉默片刻,摇头,笑了笑。
他转过身,迈步向餐厅外面走去。
他的小朋友要结婚了,傅燃想。
该送点什么新婚礼物呢?不过,他送的礼物,岑年未必会喜欢。
毕竟岑年那么讨厌他。
门口的侍者正为这对新人感到由衷的高兴。突然,他转了转视线,看见一位往外走的客人。
侍者愣了愣,上前去招呼。
“抱歉,先生,”他用不太熟练的英语问那位客人,“您身体不舒服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傅燃温和地笑了笑,说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
那侍者却用完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侍者是个热心人,他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夸张地说
“请您不要逞强,我很乐意为您帮助的。”
“人都是有病痛的,何必为此感到羞涩?”
“因为……上帝啊,您都这样了。”
傅燃一怔。
他看了看玻璃的反光,这才反应了过来。
……也难怪侍者会如此大惊小怪。
他的脸色苍白极了。
镜子里的他,额头布满冷汗,唇角抿紧,虽然勉强笑着,眼神却茫然无措。
简直像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最避之不及的噩梦——
成真了。
“抱歉,魏衍。”
眼泪仍在不断往下淌。
但岑年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没有接过戒指,而是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魏衍,说
“谢谢你的喜欢。”
“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被你喜欢。”
“但是,我不能接受。”
周围的宾客听不懂普通话,但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
四周都静了静。
魏衍沉默了片刻。
“嗯,我知道。”
他也认真地看着岑年。
互相开了大半辈子的两个人,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难得的一次认认真真、没有插科打诨的聊天,竟然是这样一个内容。
魏衍把盖子合上,站了起来。
“祝你幸福。”魏衍说。
也许是因为提早有心理准备,他并没有显得十分难过。
“也祝你幸福。”岑年垂下眼睑。
他吸了吸鼻子,问“魏衍,我还是你朋友吗?”
魏衍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不然呢?你还想当我的谁?当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