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52)
傅燃平淡地注视着岑年,与以往也没什么分别。
好像刚刚那点甜到不可思议的温柔, 全是岑年的错觉。
是刚刚的光线太微妙,自己看错了?岑年琢磨着这个问题,注意力完全跑偏了。
两秒后,岑年举了举手,喊
“抱歉, 我忘词了。”
李延十分惊讶。岑年这场戏到此为止的状态都非常好,从开拍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忘词的问题,怎么突然就忘词了?虽然很惋惜,但没办法, 这一条的确是废了。
后来又拍了两次, 这场才勉强算是过了。
但第二次和第三次, 岑年和傅燃的状态明显都没有第一次好,甚至没有之前许多戏的状态好。
李延看着他们好半晌, 摇了摇头, 让他们各自回去反思一下。
岑年回到酒店房间, 收到了李延微信
“你跟傅燃闹矛盾了?”
这问题, 他还真有点不知怎么回答。岑年想了想,随便说了两句,就退出了微信,关上了手机。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回想着重生以来发生的这些事情。
从睁开眼睛的第一天,到后来搬家,开拍,进剧组,住院……
傅燃的态度不对,很不对。
上辈子,傅燃对他、对所有人的态度都可以说是很冷漠的了。他甚至很少笑,也更加沉默,除了拍戏与钻研剧本、电影,就是偶尔下下棋,是个沉默到几乎无趣的年轻人。他曾经亲眼看见他直白地拒绝了一位很有资历的导演的邀请,说的话也十分不留情面。
但这辈子,傅燃明显要成熟了不少。整体上变化不大,但笑容多了,人也更难琢磨了。
而且,他对岑年的态度,的确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是自己一直当局者迷吗?为什么有那么多不对的细节,岑年一个都不曾发现。
岑年盯着天花板想了好半天,却一个线头也理不清,心里一团乱麻。
他皱着眉翻了个身,‘啧’了一声,揉了揉头发。岑年看了眼表,干脆爬起来,把手机和房卡往兜里一揣,出门去了。
“喂?”
岑年边下电梯边拨通了一个电话“顾晏,有空没?请你喝酒。”
顾晏显然也是闲的,几乎没多废话,说了个地址。
两人在市中心的一家餐馆碰头。
岑年仰了仰头,看这餐馆,从头到脚都透着‘养生’两个字儿,飘来的热气里带着鸡汤和红枣枸杞的味道。
“没办法,”顾晏挠了挠头,“真要去喝酒,傅燃能把我活活撕了。”
实际上,岑年约他出来这件事,他已经悄悄给傅燃说了。顾晏也不是傻子,刚认识没几天的小孩儿和多年的哥们孰轻孰重,这他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岑年大半夜的突然约他出来,总不能是因为看上他了吧?
多半与傅燃有关。
两人在窗边的雅座坐定,服务员上了两壶龙井后躬身退去。
岑年右手提起茶壶,左手扶着右手,给顾晏斟了一杯茶。倒茶时,他特意观察了一下顾晏的表情。
唇角抿的紧,眉头僵着,鼻尖微耸。顾晏对他笑了笑,看似随意,眼角眉梢都藏着不安与探究。
——顾晏显得很紧张,且心事重重。
岑年面上不动声色,心里轻笑两声。
岑年是什么人?
寄人篱下着长大的孩子,总是很会看人脸色。除此之外,他的本职是演员。
在他面前,顾晏那些不大入流的伪装与演技,实在是不太够看。
这也是他选择约顾晏出来,而不是直接试探傅燃的原因。
傅燃城府深,远比顾晏要更难琢磨、更难抓住把柄,而顾晏却不同。
这次见面的事情,傅燃此时应该已经知道了。顾晏肯定是第一时间告诉傅燃的。
他甚至可以猜到,顾晏正紧张握着的手机,打开的一定是与傅燃的微信对话框。
那么,现在——
岑年与顾晏随意说了些话。岑年一直很会和人聊天,又专挑顾晏喜欢的话题聊,从dota聊到了世界杯,两人甚至还各自举了举茶杯,轻轻一碰,庆贺ig夺冠。
距离无形间就拉近了不少。岑年眼睁睁看着顾晏神态越来越放松,紧紧闭着的闸门也开了一道缝隙。
时候差不多了。岑年想。
“顾晏,”岑年看向顾晏,笑了笑,不经意问,“傅燃最近变化这么大,你是不是不大习惯?”
岑年是演员,即使心里藏着几千道沟壑、小心思山路十八弯回环曲折,面上也是不动声色的。他的眸色浅,两眼弯弯,唇形带笑,看着天真而胸无城府,是个能让人卸下防备的长相。
而且,他声音软,是刻意调整过的、闲聊时有点懒散的嗓音。
顾晏听的亲近,在加上岑年这话,与他近来心中的苦闷不谋而合。
顾晏喝了口茶,叹一口气,他看着岑年,那句‘是很不习惯,我快给闷坏了’几乎就在嘴边。
突然,他的手机震了震。顾晏低头一看,是傅燃发来的。
“小心别被岑年套话了。”
顾晏一怔,昏沉的大脑一醒。
……傅燃这句话发的太及时了。
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就要被岑年套话了。
顾晏咬了咬牙,警觉地看了岑年一眼,反问“傅燃最近变化大吗?我怎么没觉得呢。”
顾晏犹豫了一下,说“可能是你与傅燃没认识多久吧,他这人,不是一直就这样吗?”
顾晏到此时才转过来脑子。
要是他刚刚回答了‘的确很不习惯’,岂不是默认了傅燃变化很大?
这小孩儿说的话看似简单,里面暗藏的机锋与弯弯绕绕,竟一点也没少。
一击未中,岑年也不气馁。
他笑了笑,说“那可能是我想错了。”
两人各自喝茶,又闲聊了两句。
然而,这之后,顾晏的警惕心又竖起来了,且城墙越磊越高。
他生怕被岑年套话,到后来,摸不清楚的问题,就一概回答‘不清楚’‘不知道’,或者干脆不回答。
一直到八点半,两人的话题没有任何进展,时间也差不多,就各自道了别。
这么一顿茶喝下来,岑年几乎没有任何收获。
顾晏打量着他略显失落的表情,心里得意极了,打算回头就跟傅燃炫耀、并以此为由让傅燃还人情。
顾晏开了车,把岑年送回酒店。
下车后,岑年进了大堂,却没急着上电梯。他回头,看见顾晏的车停着,没立刻开走,像是车主在同谁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一直到顾晏的车拐过拐角,消失在视线里,岑年才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浅琥珀色的眸子,在酒店走廊的壁灯照射下,微微闪着光。他像是只眯着眼、盘算着什么的猫咪,但比起猫,他的眼神又更锋利了些,藏在肉垫里的爪子也更尖锐了些。
上辈子,很多杂志与媒体都拿‘猫系’和‘年下奶猫男友’来形容过岑年,认为他是那种有点小心机、但更多的是软萌可爱。
其实不是。深入认识过岑年的人都会知道,这只所谓的小猫咪,其实只是故意藏起了爪子,收起了獠牙,缩着耳朵装出乖巧可爱的样子。但实际上,比起无害的猫咪,更像是……
装成猫咪的虎崽。
岑年走进电梯,眉眼间冷淡而乏味。他与反光镜里的自己对视半秒,想,顾晏还是太天真了点。
不过也是,顾晏才二十出头,比起实际上二十八岁的他,会落了下风也是正常。
岑年笑了笑。
这么一顿饭下来,他看似毫无收获,任何信息也没能得到。但是……
岑年的问题,顾晏想必也会一一反馈给傅燃。
包括他问的那句‘傅燃最近变化很大’。
这句话的意思多了去了,可以说是这个星期、比起上个星期变化大,也可以说是现在的傅燃、比起上辈子这时的傅燃变化大。
全看听这话的人如何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