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送给今墅安的小人书,今墅安那天从破烂市场回去,就用手机拍下来发朋友圈了,算起来比韩骤发钢笔照片的时间还要早两个小时,可是韩骤那天就只顾着嘚瑟,后来又忙着被打脸,就没注意到对方的动态。
今墅安发的《邋遢大王》照片上,只用emoji配了个黄色书本的符号,符号颜色跟书皮的配色是一样的。
……
“安哥那天消息延迟了,没看见你的留言,你给我留什么了?”
“我给你发了本黄色的书。”
“黄色的书?完了,安哥这是在对我xing暗示!”
……
韩骤想起那天怀疑今墅安对他xing暗示的事,一个猛子钻被窝,棉被捂脸疯狂捶床蹬腿,这段感情他他妈不想探究了!
再也不想见今墅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脸都丢没了啊啊啊啊啊!
去你妈钢笔小人书,来来回回脸都打肿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yáo了我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五分钟以后,韩打脸按着臊得通红的脑门,对着自己凌乱的床头柜“咔嚓”一下,发了张朋友圈,配字:我是“邋遢大王”
谁可以看——部分可见——探究专组——今墅安
发完这张照片他就赶紧锁了屏,把手机塞被窝里,脸滚热滚热的又红了好几度。
那条朋友圈隐喻很清楚:我是“邋遢大王”,我把自己送给你了,今先生喜不喜欢?
羞耻。
太羞耻了。
这真的太羞耻了!
韩骤半辈子没干过这种事,半辈子没像今天这么亢奋过,他发完那条朋友圈自己屋都不能待了,他得出去溜溜,再不透口气儿老脸估计能烧着了。
于是,北京时间十二点半点钟,今墅安看着特别关注人韩骤发的新朋友圈,也没法继续画图了。
他握着手机站起来,掐腰在办公室转了好几圈,学霸的脑袋第一次被小问题困住。
韩老师这什么意思?
韩老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韩老师想撩你,想要跟你进一步观察一下,韩老师想要你帮他确定一下自己的心,韩老师想你给他打电话,想你跟他说自己看懂他的隐喻了,想跟他具体接触一下。
于是,韩老师就真的接到了今墅安的电话,他抓着手机站在天台,在嗷嗷的大北风中对听筒里假装淡定的说:“安哥,找我有事儿啊?”
今墅安:“……”
今墅安刚才就是脑袋一热就拨了号,压根没想好要说点啥,现在被人一问自然答不上话,他总不能说,就是想问问韩骤把自己凌乱的床头柜发出来是几个意思吧?这不像话,这事儿也跟他没关系。
可怎么会没关系呢,要是真的没关系,韩骤就不会在大风中屏息等待,就不会紧张到拿电话的手指都在发抖。
两个人就这么听着听筒里的风声站了很久,最后还是今墅安开了口:“你在哪呢?风怎么这么大?”
“我啊……”矗立在天台的韩骤对着高楼下的万家灯火,眨了眨眼:“我在回家的路上,咳,风真大。”
今墅安:“那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哎等会儿!”韩骤以为今墅安要挂电话,心嗷地就提了起来,“那什么,你找我要说啥事儿来着?没事现在说吧。”
“……”今墅安又顿住了,接着才说:“我就刚才在你发的那张照片里……看见你袜子下面露出半截我送你的钢笔,想说那个不是英雄的,是派克,之前看你好像认错了,嗯……”
韩骤:“……”
今墅安话说的语无伦次,越说越感觉不知道要表达什么,钢笔的事儿他从来没想拆穿韩骤,不认识牌子就不认识,这实在不是什么大不了,需要专门打个电话说的事儿,何况已经隔了这么久了。他只是不知道说点啥,脑子里胡乱抓了个话题就往上凑而已。
但韩骤不这么觉得,他听见钢笔俩字的时候脑子直接就炸了,早就涨热到没知觉的脸,这会儿突然被风刮得生疼生疼。而且他好像听见今墅安特别委屈的说,他把人家送他的钢笔胡乱放在袜子下了……
所以安哥,你打电话来并不是勘破了我心意,而是想兴师问罪,想弄死我吧?
啊?
作者有话要说:
韩骤:今先生我这个人口笨,撩人的情话不会说,暖心的小事儿也不会做,但我还是想用实际行动跟你靠近一下
今墅安:韩老师有话好说,别,别这样乱摸
韩骤:嘿嘿,我在你身上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哦,会是什么呢?好想掏出来看看!
今墅安:掏出来吧,因为你摸的是我兜里的钢笔
韩骤: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今墅安你是要我死吗!
————来自韩骤今晚的梦境
第26章 第 26 章
韩骤拿着电话支支吾吾,非要跟今墅安解释袜子扔在钢笔上纯属是个意外,绝对没有不珍惜他心意的意思。
“就是那天晚上拿它写字,睡着了顺手放在床头,第二天早起上班,之后连轴转就忘记收了。”韩骤穿着拖鞋,光不溜秋的脚丫子冻得几乎要失去知觉,脚趾头在冷冽的寒风中不住互相搓动。
“没事,真没事。”今墅安都有点后悔开这个头了,他本意绝不是让韩骤内疚,所以赶紧岔开话题:“你距离到家还有多远?”
“啊?”韩骤还在想着怎么解释,听见话题变了,糊着脑子脱口就说:“十分钟吧。”
今墅安:“嗯,那我电话陪着你到家。”
韩骤:“.……好。”
韩骤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如果说先前他刚上天台的时候是想让今墅安给他打电话的,那么现在,在他浑身都已经冻透了的情况下就只想回家。
平常撒谎撒习惯了,瞎话总能张嘴就来,自认为编得合理妥帖让人找不到破绽,还以为能游刃有余一辈子,没想到今天鹿死人手,终于得了报应。
韩报应靠着墙角蹲了下来,立起大衣领子将电话夹在脑袋和一侧肩膀上,把冻木了的爪子揣进大衣怀里,另一只手搓着脚指头,满嘴哈哈的跟今墅安打电话。
再爱吃的东西一但被做了“厌恶疗法”,往后即使没脱敏,再吃的时候肯定多少会有点阴影。如果说之前韩骤听见“今墅安”三个字会脸红发热,那天过后他再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就还会觉得冷。
所以现在的今墅安对于他来说,属于冷热交替的存在。
索性这段时间有三所美院要连着校考,韩骤忙得脚不沾地,所以也没什么精力去琢磨感情生活。
而今墅安那头因为搬家员工流失,这阵也在忙着招新,所以除了得空给韩骤发发微信,几乎也是没见过他。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一转眼三个星期又过去,当下已经是二月底,离过年没剩几天了。
礼拜天下午今墅安把手头工作弄完了,就到南区的新工作市来看看装修,主要也是想来找韩骤。虽然自己活得久,往后也有大把时间能跟他磨,但毕竟是心里挂着的人,总不见面着实是想。
两个人昨天晚上刚尬聊过一会儿,韩骤提到北区一家特好吃的蛋糕店,今墅安下午就特地找人打听到地址,买了好几大袋子拎到画室来了。
他没提前招呼,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学生在上设计课,韩骤正在后窗下跟授课老师说话。
教师前面梳马尾的女生看见今墅安怔了一下,用胳膊肘怼怼她同桌,靠过去低声说:“上回你是不是就说这个人跟咱们韩老师有一腿?”
“干jb啥!”她同桌是个齐耳短发的女孩,干巴瘦,有点太妹,刚才正在画纸上勾边缘线,被她一肘子撞得直接画出去了,恼羞成怒低吼了一句。重新调整了下画板,短发同桌抬头往门口瞥了下,然后继续低头画画,闷头说:“对,就是跟这个标本级的帅哥搞基。帅哥都他妈爱好帅哥,这世界真jb令人绝望,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