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统兵,粮草,自然是朝庭负责。”木侯爷答道。
“什么?让父帅亲自统兵?莫非那荣王有什么不对?”木锦轩大吃一惊,听到这个答案,他心里浮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荣王莫非有了什么不臣之心,让朝庭发现了?朝廷这才想着让父亲过去收拾残局,顶替他?
“你想多了,若真如此,朝廷怎会让我过去?咱们木家掌控着南境,已让皇帝和朝廷日夜不安,满腹怨言。”
“西境若再落到到我们手上,皇帝和太后只怕连觉都睡不安稳了。”木侯爷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
“既然不是,那陛下为何要下旨让父帅亲临?带领区区几万大军的将领我南境不缺,莫非......皇帝和太后想趋机对我们木府下手?”
“不行,父帅,这太危险了,南境你来负责,这增援的事还是儿子去。”木锦轩脱口道了一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神色不由一变。
“怎么,你觉得你统兵打仗本领比我强?”木侯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父帅,你知道我不是......”木锦轩一听,顿时急了。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事情没那么严重。这事是林昊向皇帝推荐的,以皇帝的性子,他本不会同意林昊的建议,我估计这中间还有太后的手笔......”
“萧太后在想什么我管不着,我只知道荣王赵启是个人物,当年他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却被他给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成,我早想去会他一会了。”
“只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机会,如今这个机会都送到眼前了,怎能错过?再说了皇帝的圣旨都来了,亲点我为将,这领兵的人选岂能随便更改?”木侯爷白了儿子一眼,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唯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语气听上去有些凉。上代荣王比他大几岁,与他有半师之恩,只可惜,他英雄一世,最后却栽在自己儿子的手上。
“父亲,那荣王......”木锦轩闻声非待没有放心,反而愈发的担忧起来,。
他十六岁开始就跟在木侯爷身边,对于木侯爷的习性表情再熟悉不过,他适才从父亲的语意中听出一丝淡淡的杀意,那荣王绝非易与之辈,西境又是他的地盘......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也不用担心,你老子我十八岁开始,弃笔从戎,驰骋沙场四十余年,能取我的性命的人,除了阎王爷,其它的还没生出来呢。”木侯爷伸手制止了木锦轩的话,意示他不必多言。
“好吧,既然父帅心意已决,儿子也不说什么了,麒麟卫你带五百过去吧。”木锦轩眼见父亲心意已决,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用,不再多言,只提了一个意见。
“我带三百足已,另外五百留给你,你老子我既然敢去,就没那么容易被人留下来,你不必忧心。”
“反倒你这,那萧太后一向不干赔本的买卖,她怂恿皇帝让我去西境,我怕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在这里要多加小心。”木侯爷容颜一整,一脸严肃的看着儿子开口。
外人眼中的五百麒麟卫,如今已经发展到八百人,木锦轩闻声先一是怔,随即鼻子一酸,面上却是不显,只一脸认真的看着木侯爷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父亲。”
父子俩一起吃了晚饭,又商议了一下如何调兵的事,就各自睡了。次日开始调兵,两日后,木侯爷带着五万兵马,浩浩荡荡的朝着西境开拨,
不说木侯爷这边如何行军,但说西境,西境战事刚开始那几日打得很激烈。
最激烈的一次,连去镇都差点被人夺了过去,好在荣王不是吃素的,他亲率八千骑兵赶了过去,将已失了一半的连云镇给夺了回来。
第二百七十一章、战事起(五)
连云镇这个地方比较殊特,它离沧云城不过百里,西北与武连和云穆山的接壤,东南方向则是易于种植的万倾平原,易攻难守,还不容有失。
否则,连云镇失陷,立即就会让沧云城暴露在敌军的铁蹄之下。沧云城外的万倾良田也会落于敌手,荣王坐镇西境近二十年,自然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自这一次激烈的交锋之后,荣王派了两万兵马镇守连云镇,再加上开战以来,双方打了数仗,士兵的伤亡人数已超过五千,如此一来,他手上的十万人就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朝廷传来了旨意,给西境增援了五万兵马,只不过当他看到增兵的主将的名字时,一张刚毅硬朗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荣王的副将陈禹鹏更是大吃一惊,不由脱口道了一句:“王爷,陛下在想什么?怎会想到让木侯爷领兵前来增援?”
“听说这事是兵部尚书林昊提出来的。”荣王淡淡的道了一句。
“林尚书,咱们没得罪过他啊?他为什么要这样阴王爷?”陈禹鹏一脸愕然,身为职业军人,他们对给军队的装备和兵制改革带来了很大好处的林尚书还是颇有好感的。
“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说,让南境给咱们增兵,确实是最合适,也最保险的做法。一是南境离咱们最近,二是南境兵马是四境中最多的,也最容易抽调出来的。”
“只不过这个领兵的人是木侯爷的话,就很值得商榷了,也许,他看了我们给陛下的信,对本王不满,想给本王添点赌。”荣王双眸微微眯了一下,缓缓接口道。
“林尚书对王爷不满?哦,也对,他对那无生罗刹剿灭了连云十八寨一事,一向是赞不绝口,此时听得我们西境的将士为此想追责无生罗刹,心里肯定不满。”
“据说,当年他为了此事,不惜公开与陛下打擂,王爷,这事是真的么?”陈禹鹏听得一愣,半晌之后才接口道。
“当然是真的,陛下因此事召见无生罗刹的时候,在大朝殿上被此女活活给气晕了过去。”
“群臣愤慨不已,唯有林尚书公然站了来为她说话,由此,你便知他的态度。”荣网道。
陈禹鹏顿时无言以对,对于十八连云寨的事,站在军人的立场上,他不能说它的存在是正确的。
毕竟军匪共存对于一名正式在编的军人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名声。但十八连云寨的存在,确实帮着他们解决了不难题。
“算了,不说这事了,你出去查查哨岗,咱们对面的敌军人数足足比我们多了一倍,领兵的大帅更是耶律楚云,实不容有半丝疏忽。”荣王也没有多聊这个话头的心事,抬目看了陈禹鹏一眼,吩咐了一句。
等到陈禹鹏离开,荣王从营帐中走了出来,负手望着头顶的天空,口中低语了一句:“云卿,这是你的意思么?你,已经不信任我了?”
六月十五,西境对面的敌军休整了七八日后,再次朝大齐发起了全面攻击。
这一次的攻击比前几次都要猛烈,数道接壤的关口全面开战,双方投入的总兵力接近十五万,敌军投入的兵力约有八万余众,大齐投入的兵力也有七万。
这一战持续了两日一夜,边境线数次易手,好在最后荣王还是将敌军打了回去,未丧失一城一地。这场大战结束,大齐这边的伤亡接近一万五千人,东突那边的伤亡更达到了二万余众。
大半个月的战事僵持下来,西境将士的伤亡已高达两万,荣王手中的十万大军,已只剩八万余众,荣王脸色一天比一天黑。
六月十八日傍晚,援兵的先头部队到了,来的一共有一万人马,先锋将姓杨,名子昌,现年三十八岁,是南境排得上号的猛将。
“南境杨子昌见过王爷。”杨子昌率领部众到达西境,扎下营,与负责迎接的将领寒暄过后,正准备去拜见荣王,没想到刚走半路,就遇到了荣王。杨子昌立即下马,不卑不亢的上前抱拳行礼。
“不必客气,你们不辞千里前来驰援西境,应该是我对杨将军和诸将士说谢谢。”荣王摆了摆手,笑着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