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穿越到小说中去写同人文那件事(140)
☆、溯川(四)
幽深的地道里萤火明灭,一个身影扶着墙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身后淋淋漓漓一路的血迹,宋怀深的脸色像纸一样白,似乎迎面来一阵风就会把她吹散似的。
那小术士怎么使得出这么强大的符箓?到底还是自己小看他了,好像第一次与他为敌时,他也布下了一个极为复杂的阵法,是自己从背后偷袭毁了那小孩子的成果。
沁出的冷汗已经将刘海打湿透了,宋怀深不耐烦地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扶着墙慢慢坐了下来,开始调息修复。
一时不备失去了一条尾巴,现在功力至少损了四成,能不能在那个东西开启之前回到平时的水平还是个未知数。
宋怀深恨得咬碎了牙,要是因为这个事情让他落在了那个人手里,自己怕是要把沈越的皮给剥下来。
她禁锢住的小饺子感应到了这只狐狸受了重伤,开始尝试着挣脱宋怀深布下的禁制。
原本在调息打坐的宋怀深冷不丁被打断,直接提起装恶鬼的袋子往墙上砸去,小鬼在里面发出一声惨叫,宋怀深盯着它,冷冷斥道:“现在什么东西都敢骑到我头上来了吗?”
“哎哟,小深深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啊?”
少女故意拿捏过的嗓音甜腻如蜜,但这让宋怀深的脸更黑了一层,舌饲背后被人钉上了一根长长的傀儡线,行动有如一只提线木偶。
小苏也是一样,不过他比舌饲安静很多,站在离宋怀深很远的地方沉默不语。
少女围着宋怀深转了一圈,闻到了狐狸身上鲜血的气味,眼带贪婪地舔了舔自己的舌头。
宋怀深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轻飘飘地开口戳她的痛处,“怎么?你的主子把你炼了那么多遍,现在还没有学老实吗?”
“阿深身上好闻得很,我老实不下来。”少女拿腔拿调地学着另一个人的声音恶心宋怀深。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脖子就被暴怒边缘的宋怀深掐住了,宋怀深漆黑的眼瞳中倒映出舌饲娇美的容颜,她手上微微使力,少女意识到情况不对,慌忙地掐出一句话:“你……现在……还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宋怀深就松了手,用看垃圾的眼神瞟了舌饲一眼,淡淡地说:“滚吧。”
少女心里气得要死,但实力的差距让她不得不忍下这口气,被傀儡线牵引着退到后面,小苏冷眼旁观完全程,最后也吊着傀儡线走了。
宋怀深终于卸下了最后一口气,瘫倒在地。
现在她也开始用自己的双手做同样的事情。
她和那些恶鬼又有什么区别呢?
神是不会宽恕她的。
偏殿的地下。
沈越靠在石板上,他对姜见的恩怨情仇并不是那么的感兴趣,“因为他想救一个人,拿很多无辜的人做祭品,所以被皇帝钉在这里?那感觉也没什么问题啊?”
1号问道:“难道你就不感兴趣?究竟是谁会让当时最强的一位巫术师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沈越梗了一下,忽然打了个哆嗦,“他的爱人?”
“呃,您的眼光还真是毒辣。”
沈越虽然对姜见那个爱人很是好奇,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所以他直接问道:“你跟我说一下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吧。”
1号忽然正了正神色,无比认真地说道:“从挖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你应该也知道,你在这个世界的任务快要终止了吧。”
沈越的心一沉,嗓子也有些发涩,“我知道。”
“你应该也知道,吴梓所在的这个世界原先只不过是一本小说而已,是你的外力介入让这个世界的吴梓发生了改变,所以说宿主你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外来者。”
沈越打断了他的话,质问道:“如果我解决了你最后的任务,吴梓能来到我原来的世界吗?”
他的本质原来也是贪婪的啊,明明知道是一个虚构的世界,但是最后还是无法拒绝来自吴梓的爱意,甚至还想要更多。
我确实是想过和他永远在一起。
1号在识海中动了动,凑近了沈越的耳朵,轻轻地把作为系统能透露的最后的信息全部告诉了沈越。
吴梓现在很无聊。他已经玩了两个多小时的消消乐了,但是沈越还是没有回来。
把最后一个水果划到上方,屏幕上显示出通关两个大字,吴梓还是提不起一点兴趣,现在已经快到半夜三点了,沈越不会要等到天亮才回来吧。
沈越是凌晨五点钟回来的。
青年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烂泥的气息,两个乌黑的眼圈明明白白地显示着这人昨晚挖了一夜的洞。
他走到吴梓睡的禅房前,轻轻叩了叩门。
吴梓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门外影影栋栋的站了一个人形,他下意识地想喊沈越,结果那人抢先一步把门打开闯了进来,这不是沈越又是谁?
闻着沈越身上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吴梓有些心疼地找了块毛巾帮他擦了擦脸,扶着沈越上床睡下,沈越脑袋一挨到枕头,只开口说了一句话:“七点半叫我起床。”
头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是很好,明明只有两个多小时的睡眠时间,却还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似乎穿行在秦楼楚馆,莺莺燕燕在阁楼里对街道上的少年抛掷鲜花,他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袭白衣,与武侠小说中那些初入江湖的少年剑客一样,意气风发地从长街上打马而过。
忽然头上砸下来一个黑影,他赶快伸手接了过来,却是好大一个甜瓜。
若是没接住这个瓜,砸在脑袋上怕是要起好大一个包,这可不就让其他人看了笑话?
这个瓜自然不是那些柔婉袅娜的年轻女子丢下来的。
他顺着瓜抛掷的方向朝楼上望去,只在阁楼转角处隐隐看见黑色的衣角,少年人的气性也不小,直接下马冲进那烟花地,在艳丽的脂粉堆里抓住了那个丢瓜的人。
沈越像舞台下没有找好位置的观众,努力地伸长脖子,想透过时间和梦的迷雾多看台上的演员一眼。
彼时那人正就着姑娘递过来的酒杯小啜一口,感觉到头顶气势汹汹的来人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哦,是你啊。”
沈越感受到这具身体的怒气值又往上涨了一阶,他把那只无辜的甜瓜塞到旁边的姑娘手里,抿了抿嘴道:“这样会伤到人的,还请阁下莫要再这样做了。”
黑衣的青年搂着姑娘的脖子支起上半身,沈越这才通过这具身体的眼睛看清楚他的脸。
这人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长得比这里每一个人都要漂亮。
用漂亮形容一个男人合适吗?沈越不知道,但是形容他再合适不过了。
男人生了一双颇具媚态的凤眼,但从沈越这个角度看下去,这双眼偏又沾上了桃花的娇,含着点三月春水似的波光,明明眼睛里没有一点温度,他看着你的时候,你偏觉得这人对你情深入骨。
他一头锦缎似的长发也没有束起来,随意的散在胸口,待他抬起脸的时候,沈越在这人的右眼下看到了一颗小小的泪痣。
男人坐在你面前,支着下巴问你看着你,开口说:“啊,是失手了,不如我请阁下一杯酒赔不是?”
他这具身体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后,转身离开了这里,“赔不是也不必了,只是以后不能这样了。”
男人有些意外,随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低声道:“真多事。”
这梦碎的像湖中的涟漪,沈越再一次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居然还是在烟花巷里,沈越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两个人,放到现代他俩怕是要被绑成一串进去蹲几天。
男人应该是喝醉了,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沈越这具身体凑过去听了一会,耳根子立马红了,赶忙转过头老老实实继续背着,嘴里还不忘抱怨两句:“喝醉了就是这般模样,我又不是你府上的车夫,下次喝醉我定不会再收留你了,自己去找你那位烟若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