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靠摆摊发家致富(110)
方才的那名仆人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一直没来。
祝寻起初还能乖乖跪在宁越之的边上,入夜一深,又人陪他讲话,困意就来了。他强撑着眼皮,小脑袋更是一下、一下地往下敲。一个倦意晃神间,他的身子直直往前倒去。
触及额间的是一方温热掌心,而不是冷冰冰的地板。
“困了就去休息。”
祝寻磕磕绊绊地爬起来,眼中分明闪着困倦的水花,嘴硬道,“不困,我陪你。”
宁越之还在守灵,不想离开宗祠半步,可祝寻就像‘粘皮糖’一样就是没打算离去。就在祝寻打下又一个哈欠后,宁越之对着祠牌合了合眼,默念:母亲在上,宁氏先辈在上,请允许我们失礼……
默念祈求完毕,宁越之才从旁侧移来一个草垫,对着祝寻说道,“困了就睡一会儿。”
祝寻毕竟还小,白日从溪岭赶到宗山,实在是撑不住了。他迷糊听见宁越之的话,立刻一个侧躺躺了下来,小脑袋堪堪贴住宁越之的身侧。
他看着宁越之落在旁侧的手,不放心地再次拉住。他打了个哈欠,像是自我肯定,“宁哥哥,你别怕,我陪你……”
余音淹没在了睡意里。
宁越之听见顷快传来的平稳呼吸声,垂眼看去。他想起对方睡前的最后一句,喃喃发问,“祝寻,你真要陪着我?”
原本是石沉大海的一句自问,可睡梦中的祝寻竟像是感知到了一般,低着‘嗯’了一瞬,下意识地捏紧了手。
……
眼前的画面再次变化,是再熟悉不过的溪岭祝氏,身侧有声音传来,“越之。”
宁越之看见溪岭祝氏的地标,侧过身去低应,“父亲。”少年的声线变化明显,没了方才的稚嫩感,不知不觉间就添上了几分清冷。
祝鹤龄急忙忙地迎了出来,喊道,“宁兄,可算把你给等来了。”
“宁兄,许久不见。”
宁越之看着眼前的长辈,规规矩矩地行礼,“祝掌门。”
“呦,越之也来了?”祝鹤龄惊喜地打量了两眼,满意道,“不错,几年没见越来越出众了。宁兄,眼看着你们父子两个人一般高了。”
“祝兄说笑了。”宁苍升看了宁越之一眼,解释道,“此番正逢宁氏休业,就将越之一并带来了。说起来,越之和阿寻也有好几年没见过了。”
自从宁夫人的葬礼上一别,想来已有七年。期间举办过两次试炼大会,不是缺了祝寻,就是缺了宁越之。
宁越之听见祝寻的名字,眸色微晃,心间隐约多了点期待。
一行人进入祝氏的待客厅,祝夫人早已经带着下人等候着。她看见一表人才的宁越之,又惊又喜,“宁大哥,这、这是越之吧?”
“正是。”宁苍升点点头,同儿子说道,“越之,还不见过祝夫人。”
宁越之行了一礼,“见过祝夫人。”
“不必和我客气,我少时和你母亲关系很好。”祝夫人快步上前,亲昵地拉住他的手,“说起来,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的,往年也常带阿寻去宁氏,你还记得吗?”
“记得。”宁越之回答,视线却游离了一圈。他欲言又止,还是祝鹤龄率先开了口,“对了,阿寻呢?有贵客到家,怎么没见他出来?”
祝夫人想起这事,无奈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脾性,哪里肯一直呆在府内?这小兔崽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半天没见到人影。”
话落,祝澈就从偏厅走了出来。祝夫人逮住他就问,“小澈,你兄长去哪里了?”
祝澈才抄完课业,突然见到这么多人懵了一瞬,这才顺口回答,“顷岚哥不是从南林来找兄长玩了吗?他们两人应该在后山……”
抓野兔吧。
祝澈卡住这最后四个字。
但是,横竖想来都是在玩。祝鹤龄尴尬地朝好友看了一眼,说道,“宁兄,犬子玩闹失了分寸,让你见笑了。”
“无妨,不必苛责。”宁苍升笑笑。
祝夫人想了想,温柔发问,“越之,你要不去后山逛逛?想来我家那混小子就在那一片山头胡闹,再加上沈家的独子也来了,你们三人年纪相仿应该玩得来。”
“我们祝家的家风可没你们宁氏严谨,你就当入乡随俗,不要太过拘束。”
宁越之闻言,微微颔首,“是,多谢祝夫人挂怀。”
祝夫人看他是越来越喜欢,心里也是越发遗憾起来:自己头胎怎么就生出祝寻一个男孩?自己膝下怎么没一个女儿?否则铁定仗着宁、祝两家的关系亲上加亲!
遗憾归遗憾,她还是怕宁越之在他们长辈中太过拘束,便让下人领着他先去客房安顿。
……
片刻后,宁越之从房间内走了出来。他微微作想,终是压不住心里的那点念头。他看见路过的两名侍从,问道,“请问,后山怎么走?”
两名女侍瞧见他的俊俏模样,忍不住羞红了脸,快速指了指路,就慌张张地离开了。
“这名公子长得真好看,是谁啊?”
“听说是宁氏少掌门!没想到比传闻中的还要俊!”
“总算看见比我们少掌门还好看的人了!”
“这话你可别被少掌门听到,否则他又得故意笑话闹我们。”
……
宁越之因为修行的缘故,耳力不错,自然将这份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心想——祝寻小时候长得可爱乖巧,常做的事情无非乖乖跟在自己的后头喊‘宁哥哥’。如今听上去,倒是成了爱玩闹的人?
宁越之心中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期待,可这面上依旧是冷冷淡淡的。
他步入后山,还没等走上几步。就看见不远处一道白色的身影误触了一道阵法,被散来的灵光骤然打进身后的溪涧。
“啊!救命!”
——兄长应该在后山玩呢。
宁越之的脑海突然闪过这么一句话,他几乎想也不没想就飞身而去。他顾不上自己干净整洁的衣服,直接入水将对方捞了起来。
“你没事吧?祝……”
“多谢。”
两人同时开口。
宁越之看见眼前这张极为陌生的脸,愣了愣。那人似乎也看呆了,慢半拍地报上自己的名字,“在下宁氏弟子严轩朗,多谢公子相救。”
“无事就好。”宁越之回应,不着痕迹地后撤半步,拉开距离。
近处的树上突然传来响声,一道白衣身影落了下来。阳光透过树隙散了下来,落在少年的眉眼上,越发显得他张扬灿烂。
祝寻看着同成落汤鸡的两人,蹙了蹙眉头,“啧,我还以为是逮到野兔了呢。轩朗,你这是怎么回事啊?”
话落,他朝身后的阵法探了探,又问,“你闲着没事跑到后山来动我的阵法了?”
严轩朗像是被说中了什么隐秘,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和气恼,转身就走。祝寻看出他的脾气,连声喊道,“诶诶!堂弟,你别走啊!我没别的意思!”
只可惜对方置若罔闻,离开得更快了。祝寻见此,苦恼地叹了口气,“完了,我这张破嘴,好像又惹他不开心了。”
祝寻嘟囔了两声,才发现还有一人站在原地。他从溪涧边的石块上飞跃而下,站定在对方的面前,打量着这张陌生却俊逸的面孔,“……你是谁?”
宁越之听见这开口的三字,眸色明显黯淡了一瞬。所幸他情绪控制得极快,淡淡颔首拘礼,“在下宁氏弟子,宁越之。”
“你就是宁少掌门?”祝寻陡然睁大眼睛,“完了完了,阿娘说过今日宁氏有贵客要来的,我居然忘记了。”
他自责地念叨了两句,又见宁越之这浑身湿漉漉的衣物,更显得‘大难临头’,慌张道,“那什么,宁少掌门?你纳灵袋里有多余的换洗衣物吗?”
“无。”宁越之看着他,问,“你为何如此慌张?”
“能不慌张吗?”祝寻向来是个自然熟的,见他问话,不由自主地诉苦,“谁不知道后山是我的地盘啊?你是贵客,要是被我爹知道,你在后山掉入溪涧湿透了衣物,肯定要以为是我玩闹、牵连你们了。”
宁越之一时失言,只好说道,“……我会和祝掌门说明的。”
“你就是说明了,我爹也得说到我头上……”祝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低喃,“让我想想,上次被爹罚跪是什么时候?好像才过去三天?完了,膝盖上的淤青好像还没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