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特烦恼+番外(16)
“仙长这是何意?!”余桥镇镇长使劲挣扎。
底下百姓都有些骚动了起来。
顾拥雪道:“你的身上有妖气。”
余桥镇镇长神色陡变,道:“我身上怎么可能有妖气——道长,道长!!”他忙向旁边那个道士求救,“你快些向仙长证明我的清白——我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妖气?!”
那道士满头是汗,握着法器的手都在抖。
顾拥雪慢慢地走到那道士的面前,握住了他手中的东西。
道士撞上他冰冷的目光,手一软,松开法器,踉跄了几步。
“东西是真东西,可惜主人不够修行。”顾拥雪将那罗盘引针扔了,淡淡道,“你不是茅山弟子吧,他请你来,给了你多少好处?”
“这这这,我我我……”道士瞄着台下众人,脸都涨红了。
顾拥雪道:“念在你未必知情的份上,今日饶你一遭。”他面色陡寒,道,“再有下次——!”长剑一挥,地上的罗盘被斩得稀巴烂。
道士腿一软,竟跪在了顾拥雪的面前:“谢仙长大发慈悲,往后我绝不再犯!!”他凶猛地磕了几个响头,爬起来兔子一样地跑掉了。
这几番峰回路转着实太快,百姓们哗然!
有人看了眼仍旧恹恹无力的余焦氏又看了眼面红脖子粗的余桥镇镇长……
“仙长,请问,镇长——难道镇长才是狐妖吗?”
“狐妖?”顾拥雪摇头道,“他只是受狐妖‘恩惠’的人。”
“啊!”
“啊!!”
余桥镇镇长正待反驳!亓衡之眼疾手快地把他的衣摆塞进了他的嘴里。
百姓们窃窃私语,惊疑不定。
亓衡之把余桥镇镇长绑到木架子上,还给他多捆了几圈。
余桥镇镇长连声“呜呜”,好不容易吐出嘴里的衣料却又被亓衡之点了哑穴。
宋沉轩将余焦氏托给婢女照顾。
百姓们议论着,偷眼瞄着。
酉时已至,渐渐地人便多了。
顾拥雪一如既往地坐在高台之上,盘腿捏诀。
“师尊怎么断定这余桥镇镇长有问题的?”宋沉轩坐到了顾拥雪的身边,问。
顾拥雪道:“他身上有妖气。”
宋沉轩笑了一下,道:“他夫人身上的妖气更浓,刚才他抱了她,说不定就染上了。”
“可他一直都在演戏。”顾拥雪道,“方才为师给他喝的东西,已能证明他从头到尾都是在演戏。”
“这就是弟子疑惑之处了。”宋沉轩道,“师尊方才拿的那瓶子,分明是相思——”
“咳!”顾拥雪忽然被空气呛了一下,咳了好一阵,才道,“你,你怎么会认得?”
宋沉轩道:“弟子仍在外门时,便喜好上那些偏门的课。”他顿了顿,才道,“相思毒,我正好感兴趣。”
顾拥雪略微紧绷了身子,道:“这毒,是你师伯给我的,并不是为师想——”
宋沉轩柔声道:“师尊,我明白。”他的目光在顾拥雪红了的耳根上一扫而过,道,“只不过弟子不大明白的是,师尊何以凭这相思毒,就断定那镇长有问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粗长君,嘿嘿=L=
这毒,是个好东西=L=还有师尊的衣裳还是反的,哈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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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宋沉轩对相思毒太了解了。
人间百毒,莫如相思。
天机阁研制出的这味相思毒药,被世人唤作“问情”。
有道是“一饮问情,不可相思”。饮问情者心存悸动便会手脚麻痹,浅淡情愫便会胸口刺痛。若是深情,则必心痛如绞,片刻难捱……
前生,他给顾拥雪喂下了这一味相思毒,顾拥雪为亓衡之心痛如绞、仪态尽失!为他,却连针扎的痛都不曾有半分。
相思毒,相思毒——毒透了相思!
“……早先为师见那镇长护妻便觉得不对。你师兄去抓他夫人的手,他言辞激烈正常,只是衡之还未说怀疑他妻子是狐妖,他便那般敏感。”
宋沉轩凝视着他的眉眼,道:“师尊那时便起疑了?”
顾拥雪点头,道:“他们夫妻间的姻缘线并非天生自然,今日这一场大戏,一镇之长竟要装得如此‘弱势’,为师本只怀疑三分,但看他分明能反抗却未反抗,饮下相思毒也未曾发作——他怕是自己陷害的自己的妻子,为师有八成把握!”
宋沉轩道:“但他敢喝下师尊给的药,这说明他与狐妖并无直接牵扯,他很自信自己不会出事。”
顾拥雪低笑一声,道:“所以,为师才让你师兄绑了他,引蛇出洞。”
一日,两日。
余桥镇都仍是风平浪静。
余桥镇镇长已是唇干口裂,绑在高台上,恹得像根遭了霜的麦苗。
顾拥雪不论日夜都守在高台旁,和宋沉轩一样都不怎么搭理亓衡之。
亓衡之被冷落了,闲得无聊,就去找余桥镇镇长的麻烦。
镇长家中的奴仆几次来给自家主子喂水喂食,但亓衡之在旁边虎视眈眈,那奴仆被吓到了,草草喂上几口便跑得无影无踪。
短短几日,余桥镇镇长已昏厥过去数次。
原先对镇长多有不敬的村卫都来找顾拥雪求情了,顾拥雪只淡淡道:“你们先前不是对他很不客气么?”
村卫们羞赧,一时无语可辩。
顾拥雪道:“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若他是你们上属就可叫你们做一切事,总有一日,你们会堕入邪道!”
村卫们向顾拥雪连连忏悔赌咒,再不敢提为镇长求情之事。
近五日,月朗星稀。
镇东面的高台上近乎漆黑一片,挂在两侧的灯笼便似鬼火一般影影憧憧。
镇长仍被绑在台上,仿佛一只风干了的萝卜。
忽有人大呼小叫,嘶声凄厉:“人,人——人都死了——来,快来人啊!!”
顾拥雪猛地睁开眼,几步就跃到了那人的身边。
那人周身是血,乍撞见一身白衣的顾拥雪,惊得后退了好几步。
顾拥雪提住他的胳膊,道:“哪里出事?”
那人瞧清顾拥雪样貌,哑声道:“仙,仙长!”他颤抖着手,往后,指了一个方向。
顾拥雪便放开了他,往他所指方向追去。
亓衡之与宋沉轩自然也跟着他追了过去。
留下来的百姓骚动不安,有一小部分甚至想追上他们,但是追到半路却就不见了他们几人的影子。
“铃铃铃。”
不知何处飘来的铃声,让这夜色更加地如梦如雾。
余桥镇的百姓忽然发现今晚的夜色是那么地深,深得连高台上的两盏灯笼都叫人瞧不清楚。
“呼——”
有风吹来。
落叶卷了一层又一层,飘到了高台上。
余桥镇的百姓都忍不住用手臂挡住了脸,想要阻挡这吹迷了双眼的风。
清音一啸,剑光陡现!
在场众人浑身一震,头脑霎时间清明!
但只见一柄剑身雪白的剑扎在高台之上。一名女子踉跄地跌坐在台上,她身旁的余桥镇镇长,绳索已被解开了一半,仍自挣扎。
顾拥雪从天而降,笼着银光落在台上。
他神情冰冷,俊美天成。无风自舞的长发及膝,乍眼看仿佛神祗降世!
“孽障!你竟敢杀害无辜!!”
女子面上全是惊恐,几步爬过,抱住了刚解开绳索跌倒在地的余桥镇镇长。
顾拥雪一挥袖,女子便飞出一丈,重重撞在了砖墙上!
“求仙长开恩,求仙长开恩啊!”余桥镇镇长面如土色,“嘭”地一声跪下,膝行至顾拥雪身前,磕头。
那女子口吐鲜红,慢慢地爬了起来:“余郎,你何必求他?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顾拥雪面无表情,整个人冷得像座冰雕!
余桥镇镇长亦慌乱地看了那女子一眼,继续向顾拥雪磕头道:“仙长明鉴,仙长明鉴!我从未与妖有什么牵扯!她,她……是她杀的人,我没有动过手!”
女子震惊:“余郎你!”旧伤引动,“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
亓衡之跃至高台,几下就把那女子给擒住。
他手多地去抬女子的下巴,好奇道:“你不是先前那只狐妖吧,怎么妖气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