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男主黑化了吗(176)
吕易:“很有可能,但是既然机关都被破坏、法宝都已经被拿走,又是谁在这个地方再建了陷阱?这是要干什么?”
薛怀朔:“我们想不到的,都不知道做这些事情的人是谁,怎么可能猜得到动机。”
高长生忽然说:“几个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在搬走一堆异宝——当时他们甚至不太知道这些是异宝——之后,会对这个空旷的山洞做什么呢?”
薛怀朔:“……做什么?”
高长生:“如果是我小时候,会留下来做秘密基地什么的,和玩得好的小伙伴一起把这里布置起来。”
他说着,有点不好意思,但脸上又浮现了些许怀念神色,大约是想到了自己幼时在皇家长大的日子,当时一起玩耍的伙伴早已老死变成了冢中枯骨。
薛怀朔不能理解,他从没有什么玩得好的幼时玩伴,见他们俩人神色触动,颇感莫名其妙。
第129章 六哭岭的秘密(下)
“……然后呢?”小姑娘伸手去拨弄了一下炉子里的炭火, 兴致勃勃地问道。
夜深气清,静中生凉,这么安静的夜晚,总让人觉得凉气袭人。薛怀朔俯身过去, 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确定是暖和的,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然后我们又经过了一些机关, 走到密道深处, 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法宝。”
“那放着些什么呢?”小姑娘的手没动, 乖乖地躺在他手心里,因为这个动作, 整个人都侧靠在他身上。
“原本是放着珍奇异宝的,但是早就被人搬空了, 而且还不是当初三清道祖和幼时伙伴发现的那个机缘宝藏。”薛怀朔说:“高长生在洞穴深处发现了天之四灵时代的铭文,是取走法宝的人留下来的, 远早于三清道祖的时代,若不是有空间术法支撑,那个山洞应该早就坍塌了。”
“吕易记得这个山洞欸,”小姑娘提出另一种可能:“他也许不是三清道祖的幼时玩伴, 而是当初来这里发现了那个宝藏机缘的另一伙人。”
“这样无法解释那几只拥有易亓戒的魔物见到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辞, 或许他是骗你的呢!”小姑娘听他讲完那么长一段冒险故事,显然有点累了,直接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蜷着腿跪坐在毯子上, 上半身靠在他腿上,小脑袋直接枕在了他膝盖上。
“累了就多休息。”薛怀朔俯下身子要去扶她:“病刚好不要太得意,久视伤身,多休息休息。这些事情明天讲也不碍事的。”
她打了个哈欠,去环他的脖颈,顺利地被腾空抱了起来,手从他的掌心中抽出来,软软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哥哥现在这里还痛吗?”
她摸的地方以前长着血红的眼睛,因为这个地方太靠近大脑,虽然用了药,令人害怕的血红眼睛也是最后才消失的。
“不痛。”薛怀朔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见她这副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吻了吻她的脸:“再继续用药,眼眶里的眼睛也会跟着消失掉,晚晚不要嫌弃我是瞎子啊。”
“不嫌弃不嫌弃,”小姑娘连忙摆手:“我给哥哥找南流景,我们再做一条覆眼白纱,哥哥就能看见了。”
他身上堕魔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除,除了眼眶里血红的眼睛之外,脸上那些横生的黑色纹路只是稍微淡化,离得近了还是非常醒目。
小姑娘攀着他的肩膀去吻那些黑色的纹路,吻很细密,她说话的声音不大:“我把哥哥推开的时候,哥哥因为我伤心了吗?”
“……有一点。”薛怀朔不自觉地往后仰,手虚虚搭在她的腰上,半阖着眼睛,仔细感受脸上那些触感柔软的亲吻:“但那是因为晚晚暂时不记得我了,现在晚晚记起来了,就很好了。”
“当然要记得!”小姑娘微微拉开距离,十分认真地说:“我要保护哥哥,不然他们欺负哥哥的!”
“现在都好了。”薛怀朔安慰她,见小姑娘把眼睛瞪得大大的,用手去摸她的眉眼,他被迫不能触碰她很久了,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恨不得哪里都摸一摸碰一碰:“晚晚都想起来了,我身上的堕魔现象也逆转回来了,晚晚要是愿意,我们找个时间下命书结为道侣好不好?”
“结为道侣,给哥哥生宝宝吗?”小姑娘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以后要不要请高长生来玩啊?我现在喝的药都是他送的呢。”
薛怀朔恍然发现炉子旁边放着一个琥珀盏,杯子里装着药汁。
他回想了一下,才想起这是高长生好说歹说塞给他的。因为走了很长的密道,结果什么也没发现,高长生有点过意不去,又听吕易不小心透露说她在看病,便直接送了薛怀朔一些珍稀的药物。拿回来请郁垒医修看过确定没问题之后,现在煎成药水在让师妹喝。
“哥哥,你在想什么?”小姑娘见他走神,很不客气地停下了亲吻的动作,不轻不重地在他脸上咬了一小口:“我在和你亲亲欸,你不可以走神。”
“嗯,不走神。”薛怀朔连忙答应,把人抱起来放在床铺上,将炭盆挪到床边:“晚晚还是早点休息,明天哥哥给你找好吃的来……有什么想吃的吗?”
“想吃竹筒饭。”小姑娘毫不客气地提要求,见他敛眉记下,又笑嘻嘻地凑到他面前去,在他耳边小声问:“哥哥有什么想要的吗?想不想睡我啊?”
薛怀朔:“……”
他虎着脸把人赶进被子里:“刚好一点就得意,明天又嚷头疼。”
小姑娘卷在被子里在床上滚了滚,声音闷闷地从被窝里传出来,理直气壮的:“还不是因为哥哥脸上长好看的花纹!看着就很想和哥哥睡一觉嘛!这怎么能怪我呢!”
薛怀朔:“……”
薛怀朔的声音充满无奈:“你之前不是很怕这个的吗?怎么现在还喜欢上了?”
小姑娘从被窝里冒出一个头来:“那我之前不是不记得事情嘛,那个不算,现在才是我真正的审美。”
“而且哥哥身上这些黑色的纹路要完全消除,不是据说还可以用挚爱之人的吻吗?”小姑娘眼睛眨啊眨:“我可以沿着纹路一点点亲下去啊。”
眼看着话题在她的带领下就要飞起来了,薛怀朔连忙打住:“你自己养好身体,我没什么大碍。”
“刚才还在说哥哥傻乎乎,要被人欺负的。”小姑娘从被子里探出手来去握他的手:“我以前都无法想象会那么喜欢哥哥这种人呢。”
薛怀朔顺着她的动作,坐在床榻上,把人抱进自己怀里,然后将一直放在炉子旁边热着的琥珀盏端起来喂她喝药。
“那晚晚以前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我啊?”小姑娘思考了一下,脑袋枕在他肩膀上:“我可能会喜欢那些为国为民的铁憨憨吧,就是那种自己饭都吃不上了,还忧心大家过得不好、天下有不公之事的人。这种人被称作天下的脊梁。”
“哦?”
“因为我自己做不到嘛,我就是个很浅薄的人,喜欢漂亮的外表,喜欢好吃的东西,喜欢顺顺利利不喜欢受苦。所以很佩服那些心忧天下的人。”小姑娘说:“但是我现在比较喜欢哥哥你啊。”
她已经喝完杯盏里的药水了,没喊苦,薛怀朔接过杯子又放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眼角余光总觉那只琥珀盏在哪里见过,现在放在炉子旁边,明明是空的,但是一个晃神便觉得杯盏中满满地装着酒水,杯盏殷红,仿佛要漏出来。
“高长生把药给你之后,你们就分开走了吗?”
“对,”薛怀朔答道:“因为他还没有找到父亲的真相。吕易也……”
话说到一半,他微微闭了闭眼睛,觉得记忆有些模糊,又觉得眼前的一切过于圆满以至于不太真实。
“哥哥不是只喜欢我吗?”小姑娘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他们有别的事情要做,就让他们去嘛。”
小姑娘说着,打了个哈欠,睡意昏沉地枕在他胸膛上,嘴里嘟囔:“哥哥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薛怀朔抱着她躺了下来,将灯盏熄灭,闭上眼睛,可还是觉得视线之外有什么东西灼灼发着光。
他把小姑娘护在怀里,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想起刚刚见面她哭得惨兮兮说对不起哥哥把哥哥忘掉了的可怜样子,心里柔情涌动,像是陷入海潮之中,轻易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