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男主黑化了吗(104)
接下来的行程已经说好了,等薛师兄回来之后,他们去试试看旅店老板娘盛情推荐的“三头宴”,然后就踏上前往东海龙宫的路程。
老板娘说的玄乎,什么“佳宴有三头,蟹脂膏丰斩肉美,镜中清炖鲢鱼头,天味人间有”,薛师兄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江晚已经被她给忽悠进去了。
结果抱着好好学习的心,眼睛一闭,晚上不睡觉硬着头皮调息的后果就来了,她硬是靠在床头直接失去了意识。期间还挣扎过几次,像是念书的时候每次早上上政治课,掐自己腿、闻风油精……试过一遍,但还是毫无办法地坠入睡意的深渊。
大约是睡之前听了那折戏的缘故,她做了个奇诡的噩梦。
梦到她怀了薛师兄的宝宝,但是生下了一个小怪物,哭了两声就死掉了。她生完宝宝大出血,连小宝宝的面都没见到就昏迷过去了,产婆对薛师兄说兄妹在一起就是要担这样的风险,现在可怎么办呢?
薛师兄于是把他的骨肉——那个小怪物给扔掉了,去抢了别人家的小宝宝,还特意挑了一个好看的小宝宝,骗她说这是她生的宝宝。
她特别开心,特别喜欢那个好看的小宝宝,整天亲亲他抱抱他,还拉着薛师兄说这也是你的宝宝啊你喜欢他好不好……
然后梦境就结束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被自己的梦境吓了个半死,差点从床上翻下去,甚至在调息时睡过去的愧疚都没压过诡异的恐惧。
梦境本身荒诞不经,她和薛师兄又不是亲兄妹,怎么会生出畸形的小宝宝呢?
只是那个梦境的视角让她觉得恐惧。在那个梦境里,她不是她,她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旁观者而已。
在三寸虚无之地,看着一切都变成别人的。
然后薛师兄就推门进来了。他身上看不见风雪的痕迹,好像只是出门喝了杯茶,见她坐在床沿发愣,问:“不是说要去吃好吃的吗?在想什么?”
江晚玩笑一般把刚才的梦境讲给他听,薛怀朔听了,沉吟片刻:“不要小孩可以杜绝这种情况出现。”
江晚说出来了,感觉心情好多了,见他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笑着打趣:“师兄,你真的认为兄妹之间可以生宝宝吗?”
薛怀朔并不退让:“……夫妻不会有好结局的,兄妹有。”
他自小见证的诸多爱情、家庭悲剧使得他对“道侣”这个词充满了警惕。
江晚:“……”
算了她放弃了。
管他对她的定位是伴侣还是妹妹呢,怜惜和爱意本来就是两个互相混淆的概念。
离开这个暂时停留的小镇,前往东海时,薛怀朔说:“它过得很好。”
江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谁?”
薛怀朔:“熊猫,有很多姑娘在围着它转……因为,我们帮助她们赢得了胜利?”
江晚见他提起这事,低低地“啊”了一句。
薛怀朔:“我看见他们在立纪念碑。”
“什么?”
“一堵血墙,是一群腿受伤的孩子为了躲避屠杀,带着伤翻越那堵墙,所以在墙面上留下了很多带血的痕迹。”薛怀朔说:“你记不记得,我们去过那里。”
江晚心里一动,问:“是那个只有鸽派小孩的学校?”
薛怀朔点头:“看来鹰派最后的决定还是连小孩都不放过,墙后面就是那些孩子的尸体。”
他告诉她这些,无非是想让她好过些,让她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不要难过。
但是……
她好像更难过了……
薛怀朔决定闭嘴。
去东海之前,还要例行从庇护南瞻部洲的正法天王府出关,江晚正在临时抱佛脚,把避水决念上第一千遍,虽然薛怀朔明确表示可以由他给她用避水决。
在正法天王府,薛怀朔听见两个女修在讨论生育的问题。
“……你知道生孩子有多痛吗?你现在拧肚子上的一点肉,拼命用力拧到极限,那只是那个地方一点表面的痛,但是生宝宝是从里面到外面大部分的、完全的痛。”
薛怀朔犹豫了一下,他偷偷掐自己的手臂,按照她们描述的那样去尝试疼痛,差点把自己一块血肉撕下来之后,一脸肃穆地再次下定决心:谁也不准让他妹妹怀宝宝,他自己也不行。
“……可是不想怀孩子的话,就必须喝药了,不管谁喝,总归对身体不好。”另一个女修叹了口气:“真难,总归还是不谈恋爱,屁事没有。”
薛怀朔开始认真思考。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提到的《梅怨寒》,是我几年前写的小故事之一,以前在贴吧微博发过,如果看过,不要怀疑,原创作者就是我。
第74章 秘密
薛怀朔和江晚下潜到东海龙宫时, 江晚依旧没能学会避水决,她十分不甘心地嘟囔:“明明其他口诀和术法学起来都很快的,就这个学不会……”
薛怀朔摸摸她的头, 以表安慰。
龙宫外设了禁制, 江晚请守卫通报之后, 就像每一个等公交车但没有手机玩的人一样, 在禁制门口瞎逛了起来。
薛怀朔和她聊天:“和合二仙好像炼制出过姻缘香, 可以助人有孕。”
江晚:“……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和合二仙就是掌管繁衍生息的仙官,又被称作“和圣”“合圣”。
薛怀朔:“他们应该也能炼制出让人不孕的香。”
江晚扑哧一声笑了:“他们是掌管繁衍生息的仙官, 怎么可能会费尽心思让人怀不了孩子呢?”
薛怀朔很严肃地说:“女修怀孕会导致修为严重停滞, 这种香的研制还是很有必要的。”
江晚想了想:“我觉得吧……现在修道者中结为道侣的少, 女修怀孕的就更少了, 听人(云台山八卦机小师妹)说,和合二仙还在调查是不是修道会导致受孕几率直线下降呢,可能短时间不会有意去研究避孕的香吧。”
薛怀朔:“你不是不喜欢生孩子吗?”
江晚点点头, 她说:“但是传统观点、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女孩生个宝宝、有自己的骨肉会更好,我不赞同, 但我也没有立场去居高临下批判她们……我的不同观点只是让我不同,没有让我比持普通大众观点的人更高贵。”
薛怀朔:“不是只是不同, 是比他们好的不同。”至少审美很棒。
薛怀朔:“不仅是想法更好,你其他方面也比他们好、比他们厉害。”
江晚:“……”爱屋及乌就是这样的吗!师兄不要让情感把你的理智踩在脚底下啊!你师妹只是一个连避水决都学不会的小垃圾啊!
夸奖夸得太过分了反而会起到反作用啊!她已经开始浑身不舒服了。
各位可能无法共情, 但是想象一下你们学校那个天赋巨高还刻苦努力的学霸,严肃认真地对你这个参数方程都不会的学渣说:“你比他们所有人都厉害。”
喂学霸虽然你真的很努力用心地在夸奖我,但是我真的很尬啊!
江晚决定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决心要潜心修炼。
“咦, 这后面是堵墙吗?”江晚见久久等不来通报,沿着禁制走了稍远的一点点路,发现了一堵奇怪的墙。
大约龙王也没想过自己亲侄子就这么直愣愣地找上门来了,现在正在纠结怎么应对。
说不定龙王会把薛师兄的身世真相告诉敖烈。
那堵奇怪的墙建在一座小山上,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一些涂鸦,可能以前是学校内墙,后来挪开了。
江晚甚至还在角落里看到了话题楼。
最上面一条是飘逸的行楷:“自杀的人可怜,但是他们的家人也可怜,希望自杀的人要勇敢一点,不要面对痛苦太怯懦,对身边的人负责。”
第二条跟帖是端正的楷书:“责任?对他人负责,那要不要对自己负责呢?这一生一直为他人而活,我只想有一次为自己而死!”
然后行楷和楷书你来我去地吵了几十条。
虽然他们都在努力维持自己的字体,但是因为是在墙上刻字,还是不可避免地往小学生字体歪曲过去。
最后行楷回复:“得了吧,想死的时候,还可以来这儿骂骂我,没什么大不了的。”
楷书写:“你叫什么名字,明天见一面吗?”
这个话题楼以行楷的一句话结束:“我叫望承。”
江晚惊奇地叫出声来:“咦!师兄,看,是你父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