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封棺+番外(18)
“这朵灯火玫瑰送给你。”
“那么,你愿意吗?”
他忽然间单膝跪地,捧住了燕十三的右手。他的眼睛灼灼地看着燕玑,好像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的全世界都在他的眼前了。
燕十三:“怎么说呢——其实吧——我——”
“嗯?”卿小哥的心头一颤。
“还是比较喜欢韭菜花。”
卿小哥:“……”
我有一个执着于韭菜花的上司。
虽然我很讨厌韭菜花,但是我还是想要这个上司。
即使是来一千个一万个喜欢玫瑰花的小姑娘,我也不会再找新的上司了。
燕玑的嘴角一扬,他浅笑道:“我喜欢韭菜花呀,快喜欢了三十年了,你才跟了我多少个月?”
“我……”卿尚德终于感觉到了燕十三当时摔在地面上的冰凉感,这种感觉一股脑儿地从落地的膝盖上涌到心头。
燕玑也跪了下来,他把自己的额头对上了卿小哥的额头,刚刚剧烈运动过的身体是灼热的,他的额头却是温凉的。
他轻笑一声,道:“世间那么多韭菜花,怎么我就偏偏会喜欢你呢?”
“偏偏就喜欢你也罢了,可你居然给我了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能吃吗?能炒蛋吗?”
“我——”
卿小哥干脆利落地一把揽过他的后脑勺,再次吻了下去。
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只想要你,不要说什么韭菜花玫瑰花了。
这一刻,我只想要燕十三、燕玑、十三……随便叫什么吧!
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松口的时候,燕玑已经基本上是个废燕玑了。整个人被卿小哥半抱着,脸颊微微泛红,桃花眼亮得惊人。
“我、我其实他娘的最喜欢你了!跟那些破花无关!”
卿小哥摸了摸他的脸蛋,柔声道:“没关系,玫瑰花可以做饼吃。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做给你吃。”
燕十三:“……”
怎么说呢,花吃???
第六章 欢场风月自无边(下)
两个人像傻子一样地沿着江畔在街头游走,暗暗的灯光时有时无,但是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也无法将两人互相偷瞄的视线给阻隔开。
即使是黑灯瞎火的一片,燕十三也能睁着眼睛瞎赞美卿小哥:“你真好看,我好像怎么也看不够。你明朗的眼睛,你的高挺的鼻梁,你优美的唇瓣……我想,我真是中了你的毒了。你怎么就这样该死的美好?”
卿尚德:“……这黑灯瞎火的你是长了一双夜猫子的眼睛吗?”
燕十三陶醉地望着在阴影中模糊的卿小哥,脸皮极厚道:“为了你,我不仅长了夜猫子的眼睛,我还长了兔子的耳朵,狗的鼻子。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记住你的模样,你的笑,你的气味,你的拥抱……”
“……”卿尚德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这个“鬼话连篇”的燕十三,当着一个路过的中年包车夫的面将他掼到了一条幽暗狭窄的巷子里。
他的喉结微动,哑声道:“我觉得,也许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安静下来。”
燕十三笑眯眯道:“我也——唔。”
两个高大的人影在不知何处来的微弱灯火下交叠,像两个人,又像是一个人。
一直走到十三大姐的寓所,卿小哥的淡色薄唇已经亲得有些红肿,他总算是回过神来,头疼地想:自己怎么这样冲动,怕是对那头不好交代。
上楼,一盏灯又一盏灯的渐次亮起,一盏灯又一盏灯的渐次熄灭。燕玑熟练地从邮箱内的顶端上撕出一封粘在内壁上的信,信封上没有落款,只用钢笔寥寥几笔,画出了一朵简笔百合。
“啧,这么多年了,她的习惯还是没有改。”
燕十三一边嫌弃,一边从里面掏出一枚钥匙。
钥匙自然是公寓的钥匙。
除了钥匙之外,还有一张信纸,信纸带着一点淡淡的暗香。
燕十三抢先瞄了一眼,马上将信纸揉成一团给塞到了怀里,一点儿都没有漏给卿尚德看。
“什么东西?”
燕十三的耳尖微红,结结巴巴道:“没,没事。”
卿尚德眯了眯眼睛,眼底划过一抹暗色,没有再追究下去,反而一把扑在了燕十三的身上,在他耳边用灼热的呼吸道:“开门。”
其实信上也没写什么。
也就是大姐交代了一句她走了,让燕十三尽情地把她柜子里的“好东西”给用掉。
“好东西”?
燕十三越想越离谱,到最后整个人神思恍惚,直接撞进了卿小哥的怀里。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面对着柜子里琳琅满目的“好东西”。他沉默了一秒,迅速地试图将柜子门给掩上,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卿尚德从他背后伸手,一把按住了他想要关上的柜门,反而将其打开到更大,方便两人把其中的各色“好东西”瞧得更加清楚。
“嗯?你想要哪个?”
燕十三:“……不,我没有,我不是,我只是随便翻翻……”
其实,我想要每一个——只要是和你一起。
两个人就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僵持在那里,燕十三竭尽全力地忽略背后越来越恐怖的温度,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卿小哥忽然松开了手,边起身边后退了一步,他说:“如果你不愿意,我是不会强迫你的,我的大人。”
他转身拉开卧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燕十三:“……”
躺平?还是不躺平?
这真是一个难题。
燕玑的脑海里好像一刹那就过了几个月,卿尚德是一个很好的下属,一个很好的兄弟,一个很好的……恋人???
给他做翻山越野加训的时候,他会咬牙大汗淋漓地去做到;给他做额外的特殊训练的时候,他也会冷静沉着地应对;即使是燕十三闲着没事干的时候指使他去给自己端茶倒水推背捶腿,他也会不骄不躁地一脸平静地完成——当然除非燕十三自己作妖太过,否则他不可能会对他反抗。
【真的是很出色的一个苗子啊……】
燕十三有点落寞地垂眸自嘲了一下:“可惜始终要毁在我的手上,呵。”
……
卿尚德走进了浴缸里,他打开喷头,把自己埋进了冷冷的落水中。
即使是在秋末的暑气尾巴上,这样的凉,也是穿透骨髓的。
【燕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甘居人下呢?】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忽然一个灼热的身体悄无声息地凑了上来,丝毫不给他反应时间地抱住了他,修长的十指紧紧地锁着他的胸腹。
一个声音柔软而低哑地贯穿了他的耳蜗。
“我想要你,小——哥——哥——给我好不好?”
卿尚德猛然抬头,转过身去。
“呐,其实我是第一次。”
卿小哥止不住地嘴角上扬,道:“好巧,我也是。”
四目在水帘中交汇,气氛灼热,燕十三忽然间瑟瑟发抖道:“能不能换一个热水?”
卿小哥:“……好。”
至于两个人到底是怎么从第一次的灾难里幸存下来的,这样具体的东西已经不可再考。
餍足的燕玑趴在床上,他半眯着眼睛,好像一只在午休的小奶猫。他用脚勾了一下从他旁边路过的卿小哥,道:“你怎么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卿尚德的脸微微红了一刹那,支支吾吾道:“我跟你说过——”
“嗯?”燕十三是谁?他瞬间就想起了卿小哥的那位同窗,心底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世界之大,又哪里有他们容身的地方?】
他直接打断了卿尚德的话,撑住自己的身体,咬牙一滚,抱住了卿尚德的小腰,道:“我会对你好的,用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即使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我也会对你好的,因为我对你的爱已经刻入骨髓。它是我的习惯,永远也改不掉的习惯。”
卿小哥托住他的双臂,让他好受一点儿,没有正面应对燕十三的表白,反而道:“好一点没有?我给你上个药油?”
他的这句普普通通的话语,好像突然唤醒了燕十三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他低下头,娇羞小声道:“嗯。”
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放亮,来往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燕十三被卿小哥的手按摩地忍不住迷糊起来,一边迷糊,一边絮絮叨叨道:“我以前在教化场里接受治疗啊,他们用什么狗屁疗法……还关我禁闭……我真的真的一度以为自己要死在里面了……如果不是我大姐……喜欢男人真的是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