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伊人+番外(65)
“是我那太子兄弟安排的。也许是想看看北代有无漂亮的姑娘,给他自己纳几个妃吧!你看他不就一直嫌那太子妃不够有才不够貌美,说是武女出生,还没珞儿来的出彩。”
“好像被你说的也像这么一回事。上次就在我这里说了么,要是珞儿同律儿不成,他就不客气了。”杨棋捋着一撮小胡子道,“可问题是一些定婚成亲的女眷也请了,难不成他看中了还想强抢臣妻啊?”
“你咋说话的?”这让刘妤可不高兴了,她以自我的理解方式解释道,“总是要凑几个人头吧?目的怎么能太过明显?我看就是冲着未出阁的姑娘去的。有些想入宫的总高兴的吧?”
“也是。反正现在咱这也只是推测,等去了总晓得是纯粹的让我们赏雪还是另有目的了。对了,新近发生了一件事,还记得那边院子住过一个叫康帅的后生么?前段时间论功行赏时我倒是瞧见他了,这小子听说会些兵法,如今还被提了上去。但是营里呢有个老兵同他一起扎营时发现了他脚部的鱼形烙印,觉得可能是青州北海郡王当年被诽谤时在囚车里走丢的嫡子。”
“啊!还有这等事?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刘妤大惊,若真是北海郡王的嫡子,那意味着将来会继位,这地位跟代王一样了。
“代王为此叫了四匹马拉的大车子将他送过去了,同北海郡王约定就在长安碰面,这两天应该已经碰着了。总之是八九不离十了,据说那鱼形烙印就是出事时,郡王后弄上去的,想着可能家破人散,便烙了一个印上去,好日后能相认。结果事情没多久就平息了,可孩子却整整离散了十多年。”
杨棋说着说着,也同情起来,不过想到自己院中收留了这位大人物,心下也是相当激动的,刘妤亦是激动的很,只听她十分高兴道:
“那要是真的,岂不是北海郡王会特意来与我们交好?这完全就像是鸡窝窝里飞出个金凤凰来哪!”
“感谢自是不用说的,也为我们杨府和北代赚足了名声,说的便是不嫌贫士。只是你嘛,上次被徐家利用一事,日后还是要当心。幸亏律儿是我亲外甥,否则定然是为了这个心尖上的人同你过不去的。你可知,曾经景大人同我讲过,这珞儿哪,眉眼可是个贵女!”
刘妤一听,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笑了起来,不过一听珞儿是贵女,她倒是说话不客气了,“什么贵女嘛?嫁了律儿也顶多是张府的主母,日后同样得听上头公婆的调遣。说起来,你那个好不容易回来的姐竟然还请了两个验身的嬷嬷验她是否为处子之身,否则就只肯让她做律儿的妾。我实在是看不出贵在哪里!”
“你说什么?家姐还给她验身?这是何道理?珞儿不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吗?”杨棋听的吃了一惊,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这我就不知了,我也奇怪便问她,她说只是例行公事。要我说,也是她将儿子看的太重,这个珞儿么顶多就是她的一个养女,律儿不在身边时,便将她好好养着,律儿在了又看上她时,她便成了个童养媳了。所以想必也是景大人看错眼了。”
杨棋对此事越发觉得纳闷,难怪从他回来起始,就未见夕珞出来过,就连用膳都是由着嬷嬷送进去的。
而且一回来时便听到了类似陶笛的曲子,吹的虽是好听,却是又伤又悲,接着张靔律便急匆匆过来找他,一本正经地直言想早日完婚,当时他还笑话这外甥心实在是太急了,没想到,中间还发生过这样的事,看来他得花点时间留意一下珞儿的情况,应该是有点什么事。
说话另一边上正被关在屋里的夕珞,想着同自己渐行渐远的娘亲,想着差不多沦落成童养媳身份的自己,是心里那个憋屈和气闷,她泪水不听使唤地快流干后,终于冷静下来,决定为自己想个出路了。
夕楚秋和夕筱月去找了白青若数次,要求见自己的堂妹,均被白青若拒绝了,那杨老太太更是顶着拐杖道:
“这珞丫头为我琴儿养大,如今又许了婚给了律儿,其实同你们夕家也无多大关系了。别再来我休养的院子吵嚷了,否则我叫家丁将你们轰出去!”
然后又转头同白青若说道:“琴儿,那丫头家里的人都没大没小的,你可以好好请几个嬷嬷教她点礼,让她以后进了张府如何相夫教子、孝顺长辈。律儿想早日完婚,我看哪,还是得多教导个一两月才放心让她出去。”
夕家两兄妹是那个气不过,正当理论时,杨老太太果然让家丁过来撵人了。夕楚秋气呼呼地拉着自己的妹妹朝外走,夕筱月对这高门大户的翻脸无情也有了些领悟,两人回自己院子后便对兄长说:
“二哥,不若我们如今将陶厂所得清算一下,救出珞妹妹后,就一同回去吧。我可是瞧着这些人的嘴脸了,明明是他们使计迫着珞妹妹嫁给张家律公子的,如今却又嫌珞妹妹不懂礼法,嫌我们没大没小,完全的翻脸不认人。大户也就看看的,不若就想法尽早离开吧。也不让珞妹妹在这里吃苦了。”
夕楚秋皱了皱眉头道:“那浅妹妹她呢?她身体骨可不适合跟我们长途跋涉。”
“别提她了。”夕筱月气极道,“前些时候康帅要去出征,临走前去拜访康奶奶和浅妹妹,结果你晓得这浅妹妹什么态度?明明当时是靠着康帅将她从生死线上拉回来,如今她就想着自己身份不一,怕康帅对自己纠缠,连见都不肯见。她还恨珞妹妹抢走她夫婿,见着珞妹妹时也是没好脸色。”
“哎,真是可怜了康帅。”夕楚秋想到康帅临走前一晚,确实是十足的失落和伤心。
“所以,我们若说要带她走,她哪里肯放下现在的锦衣玉食,若真是同她说了,指不定她还先去二婶婶那告发去了。”
“那也成,我们先去将陶厂清理一番,到时见机行事,看能否将珞妹妹带走。我看珞妹妹那模样,这哪像是要大婚的样子,完全是被囚了起来。”
兄妹二人商议完后,便一同往陶厂行去。
赏雪宴开始时,夕珞终于有机会迈出自己的屋子了。白青若又像以往一样给她打理了一番,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白色貂皮大衣给夕珞穿上,这姑娘在屋里被关了几天,又因为心情难受,脸色是一片苍白,但偏偏远远一望,如白肌似雪,添了好一份让人怜惜的娇美。
张靔律来时,看到她时心下欢喜,拉着她手亲自将她坐到自己马上,与她同乘一匹马,当怀里靠着个如此美艳的未来娘子时,他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忙着感受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然后马便开始驾的越来越慢了。
夕珞并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如若她一旦拒绝,白青若必然会将她的这一反应记在心里,回来后,自然又是很猛的一顿说教和惩处。
她就假装顺从地依偎在律公子的怀里,然后眼里又随时寻着能跑掉的机会,如今娘亲对自己的越发严厉和一些无理要求,让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在出门前便往自己手袋藏了一些细软,若有机会逃脱,至少能靠此找个搁脚点。
走在前面的杨棋父子是见着这一对看起来拥的很紧的未婚夫妇都不好意思叫他们赶紧跟上,杨棋摇了摇头,杨唯连道:
“父亲,表哥终于心愿得偿,如今他是抱着美人别无其他心思了。”
杨棋叹气道:“还是得去提醒一番,否则怕是会被人笑话了去。男儿志在四方,不能对个女子表现的这般依恋。那些爱呀恋呀,还是在无人的时候表现便罢。若你那姑夫见了,定然也是要呵斥一两句的。”
舅父的这一番担忧在半路上最终还是说给了张靔律听,张靔律恋恋不舍地只好放开怀中的夕珞,给她单独安排了一辆马车。
“等下下车时,我同你一起进去。”他柔声对她说道。
夕珞点点头,一双眼睛尽量真诚而温柔看着对方,似乎有那么一点含情脉脉,还挂着一脸羞涩的浅笑,轻声道:“嗯,我等你过来唤我。”
就这么一句话让张靔律听的全身都酥,他忍不住又想拥她入怀,两人的样子让外人看起来那般难舍难分。
待张靔律为她掩上帘子后,夕珞吁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倒在马车内,小小秀丽的脸上布满迫不得已的表情,强装出来的顺从让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但为了完成离开的计划,她想,就算是要用一些伎俩也在所不惜。白青若养育了她,所以最好的方式还是以一种以为她死了的方式告别,这样,不会有怨,也许过往娘俩相处过的相依为命的感动又会重返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