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穿越七零年代(73)
加上她大女儿一家六个大人,中午一顿就吃去多半锅馍。她二女儿怀孕了,婆家没舍得让回娘家住。
二奶奶天天晚上擀面条,加上青菜一起做炝锅面条。吃面条还能节省些粮食。老语说的好:喝面条省,喝疙瘩费,要吃锅盔卖了地。反正晚上不用出力,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可不是为了保健,晚饭七分饱,是为了省口粮。
宝景和二爷俩人用搪瓷盆子吃饭,一盆能装两碗饭。爷俩都是喝四五盆。为了省事,二奶奶把面条舀到个大盆里,端到树下,一家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就没见勺子停下过。
早饭,二奶奶得看剩下馒头的情况做饭,剩下的馍少了,二奶奶就得在锅边贴一圈薄面饼。剩下馒头留着给几个孩子吃剩馍。饭菜少油水,孩子们饿的快,半晌饿了还得吃个剩馍。
锅贴上金黄的饹馇带着焦香,悠悠每次都和桂萍换着吃。桂萍不接悠悠的馒头,悠悠说什么也不接她的饼。
他家的小外甥狗剩和迪迪玩的挺好,倒是改了不少霸道的性格。
悠悠算了下,二奶奶家最小的桂萍一天也得二斤粮,宝景和二爷每天最少三斤。怪不得二奶奶时刻的算计,怎么节省着吃饭,尽量的掺和上各种能吃的东西。
现在每天的晚上,大家吃完饭,都去悠悠家的新宅基上乘凉,把地面打扫干净,从井里打出两桶水,泼在上面,很快就渗人地下,地面上凉丝丝的,非常舒爽。
悠悠家的宅基垫得高,微分吹过,带来阵阵凉爽,蚊子根本存不住。老人们拿把蒲扇,时不时的扑打几下,嘴里还念叨:“今年的蚊子和苍蝇就是少,难道真的被氨水熏死了。”
“应该是这样,原来棉花地里,到现在不知得打几遍药了,今年一遍没打,棉花上没一点虫。”
悠悠听得那个无语啊,姐的抗虫棉那可不是白给的。
各家都带着凉席,铺在地上,大家坐在上面,拉呱唠嗑。孩子们在周围跑着玩,累了,困了,就躺在席子上睡,大人随手拿个床单,给盖在身上。
女的上到八十多的老人,下到六七岁的孩童,左边的咯吱窝下都夹个布包,里面包着泡软的麦秸莛,两手忙活着掐辫子。
手快的妇女,一晚上就能掐一逛(大约十米),可以卖七分到一毛钱。一个月能卖两三块钱,够扯一件薄衣料的,夏天穿正好。
从麦后开始,到新棉花下来,农历的五月到八月,这四个月的时间,妇女每天晚上的活计,基本上就是掐辫子,总算下来也能卖个十来块钱,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第93章 收割苜蓿
姥姥现在十天赶四个集,张集和水坑的集日次次到,骑着大金鹿,后面绑着条筐,看到价格合适的麦子就买下来。集市上允许农民少量的交易粮食,一二百斤的没人禁止。
粮市就在公社粮所的前面,粮所专门设立了个过称的地方,有专人负责过磅,一次一分钱。
新麦刚下来,河滩里的人,往往会卖了麦子换些杂粮搀着吃。杂粮价格相对较低,一斤大豆二毛钱,高粱二毛二,小麦一斤能卖三毛一二。
姥姥每集都能买三四百多斤的小麦,分成几袋放入后面的筐里。悠悠趁人不注意,就把袋子收入空间里。连着赶了十多个集,买了快五千斤麦子了,卖麦子的也少了,娘俩才作罢。
看着家里满满的几囤麦子,姥姥满足的说:“怪不得人们常说家中有粮,心中不慌。看着这几囤麦子,我做饭也大胆了。”
麦收以后,气温急剧升高,晚上的温度也超过了20度。“三夏”过后,收完了,种上了,春作物锄过一边草,地里的活计也松散了好多。
妇女们暂时不用上工,她们抓紧时间拆洗棉衣和被褥。这里有句俗语:六月里不套被,套被没人睡。
农历的六月,正是三伏天,空气湿度大,被套含水量大,盖上特别的湿潮,非常的不舒服。
村东的大水坑边,聚集着洗东西的妇女。坑边的青石板上,“梆梆”的捶布声此起彼伏。大伙互相帮着拧、拽,说着笑着非常热闹。
在坑边的树上,横七竖八栓满了绳子,洗干净的被褥和衣服就晒在上面,大家看着互相开着玩笑。
孩子的衣服还好点,小了在下面接一截。大人的衣服没补丁的很少,补丁还不是一种颜色。
被褥上的补丁更多,被面还好些,破了能打补丁。里面的棉花套烂的更狠,好些没法搭绳子上晒,就在地上搭个架子,把棉套摊在上面晒。拆得时候棉套用棍子卷上,晒好了再卷上,不然就成了一堆烂棉花。
大家互相交流,自家的被子几年了,褥子几年了。好多都是结婚时的铺盖,一直没换过,孩子多了,才做床新的。一些老人的被褥盖了一辈子,都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了。
不说别人,悠悠舅姥姥的铺盖就是结婚时置办的,四十多年了还用着,悠悠反复的查了好几遍,得到的准确数字是被里上补了十九个补丁。反而是悠悠家的铺盖比较好,基本上没补丁,都是姥姥来到后新置办的。
每次说起自家的铺盖来,姥姥就感动的不行:“这都是你舅姥姥给咱们新做的,她自己还没舍得换铺盖。”
洗净晒干的棉衣片和被褥面,还得在糨子里过一遍,糨子是用白面做的稀薄面汤。糨过的布片必须摊在架子上晒,半干的时候放到捶布石上,用棒槌锤平。
捶过的布晒干后,挺括平展,不仅方便做针线活,拆洗的时候也容易。要知道这年代基本上没有洗涤品,人们都是用棒槌捶。
第94章 老天爷
在这缺衣少穿的年代,每人能有一件棉衣都是好的了,连件替换的都没有。
穿的一个冬天的棉衣,即使再爱惜也脏的不行,特别是领口袖口,脏得明晃晃的锃亮,闻起来一股刺鼻的脑油味。
糨过的布片,放在水里浸泡一个时辰,糨子化开,经过反复的捶打漂洗,污渍随糨子一起脱落,水清了布片也干净了。
脱落的糨子也不会给水源造成污染,全村人都在村东的大坑里洗衣物,坑里的水依然清澈,离坑边不远就能看到游动的小鱼。
看了二奶奶家套被子,悠悠更是感到这个年代人们生活的艰辛。二奶奶套被子从吃过早饭开始,光是整理被套就忙活了一个上午。
放平用木棍卷起来晒了两天的被套,二奶奶在炕上从一头摊开,细心的把一块块的碎棉花撕开扯平,再用针线把棉花块缝合在一起。
哪棉花套子碎的,也就比巴掌大点,就没有尺大的块。三妮桂香看他娘累得不停的捶腰,就说:“娘,您下炕歇会,换我的。”
二奶奶看了她一眼,苦笑着说:“娘不是嫌你不会干,这连套子的活计,你却是干不了。”
“娘,我不会您教我啊,二姐出嫁了,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身子骨有不好,今后咱家的活就得我干了,不学我啥时候也是不会。”
“好,你想学娘就教你,咱娘俩一人一边,还能快点。你看着,这棉花块都得撕开,边上叠盖在一起,用针缝合起来。
做这活得细心,尽量的把棉花快撕得厚薄一样,不能疙疙瘩瘩的,特别是褥子,那样铺着咯得慌。”
桂香干了一会就累了,也学着她娘那样,立起身捶腰,还没忘了娘,顺手给她娘也捶几下。
二奶奶笑着说:“累了吧,你还是找景云她们绣门帘去。这活不用学,就是费工夫。”
桂香接着低头做活,嘴里和她商量:“娘,咱套好这床被子,褥子别套了,那褥子比被子还破,光收拾套子也得一天。
今年咱家的自留地都种了棉花,等秋后收了棉花,咱套床新的吧。”
二奶奶答应的爽当:“是得套床新褥子了,不过这破的可不能扔。你爹年纪大了,不能老在牲口圈里睡麦秸窝,得给他添床铺盖,让他睡火炕了。”
“娘,咱家那时半亩棉花,我没事就去捉虫,管好了能收七八十斤棉花,咱再多套一床呗。
您看咱家这褥子,确实补不起来了。娘,从我记事都是这床铺盖,这都多少年了。也该换新的啦。”
“还从你记事算,我都不知道这褥子多少年了。娘的命苦,从小没娘,摊了个后娘还是个狠的,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厉害,要不咋叫‘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