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穿越七零年代(33)
接着又绞了几个,梅花的,菊花的,海棠花的,牡丹花的,蝴蝶的。看的悠悠眼都直了,又一民间高手,堪比后世剪纸大师。
“姥姥,还有我的。”迪迪急的跳脚。
“对,赶紧给迪迪找几个猫头。”小老妈妈一边说一边翻着福本子,其中一页夹着十多个猫头花样,花样模猫状虎,憨态可掬,寓意避邪消灾、吉祥富贵。顺手把几个不同的跳了出来,递给姥姥。
“这几个你拿去用,我有空了再绞。”
“那多谢您了大奶奶。”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花样子绞好了。姥姥把智茹送给大舅妈,在回家的路上给悠悠唠起了“小老妈妈”家的事情。
韩德库订婚时还是盲婚,双方不兴直接相看,他爹找女方村的熟人打听。那人说:“俺两家离得远,闺女又不大出门,我也不太熟悉。那天村里有丧事,远远地见过。闺女长得俊,站在土堆上,看着也不矮。”
娶进家门,他爹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子太矮了,还没个半大孩子高。挑了盖头,还好俊是真的。
他爹找熟人发牢骚,熟人回答:“不是告诉你了吗,站在土堆上看着不矮。”得,听话听音,你没听出来怨谁。
韩德库辈分高,她刚嫁进来小小年纪,多半个村子都得喊奶奶、老奶奶。即便她性格爽朗,也经常被人臊得连门都不敢出,直到生了孩子才有所好转。
谁再喊她老奶奶,她就接:“别喊了,都让你们喊老了”。农村又不兴直接喊名字,大家没事凑在一起嘀咕,给她起了个官称“小老妈妈”。一寓她辈分长,二寓她年纪小,三寓她个子矮。
尽管她心灵手巧,能插(绣花)会描,家务活样样精通。但个子小力气也小,许多地里的活干不动,她婆婆经常指桑骂槐。一次,说起邻居新娶的高个儿媳妇:“高高大大门前站,不会干活也好看。”
她泼辣劲上来:“小矮人,车轱辘,不会干活也喜人。”
娘俩的对话传遍十里八村,成为笑谈,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
第38章 宝山家的姑姑
从此,姥姥和妈妈的空闲时间都在做鞋,兄妹仨一人两双,光鞋底就一鞋筐子。晚上,姥姥和妈妈刺啦刺啦地纳鞋底,姥爷帮着把麻纰捻成细麻绳。
姥姥在张集集市上,买了二毛钱的绣花线。白天光线好,有空就给悠悠和迪迪的鞋帮上绣花,鲜艳的彩色丝线绣出繁缛华丽的花纹,它们有的含苞待放,青翠欲滴,有的开得正旺,繁花似锦。这些花绣的,栩栩如生。
迪迪的虎头鞋更是漂亮,几缕彩色的丝线在姥姥的手里变成了一张生气勃勃的虎脸,雪白的寿桃鼻,黑洞洞的老虎眼,粉嘟嘟的莲花脸,让人看了还想看。
看到悠悠迫不及待的样子,姥姥先给她做。新鞋刚做好悠悠就急忙的穿上了,硬邦邦的有点夹脚,不如想象中的舒服。姥姥看着悠悠的小苦瓜脸笑了,把鞋给她脱下来,用力的揉搓软了,再帮她穿上,柔软舒适非常合脚。
“新鞋板脚,越穿越舒服。”人生处处皆学问啊。
做完了深鞋姥姥又给兄妹仨做浅鞋,每天晚上听着纳鞋底的刺啦刺啦声,悠悠都感觉是那么的温馨。
绣着花,姥姥和妈妈闲谈,扯起宝山娘和她小姑的纠纷。
宝山奶奶年轻寡居,拉扯着一双年幼的儿女,泼辣难缠,还出名的吝啬。因此宝山爹长大后,订婚非常困难,二十多岁才娶了个穷人家的闺女。
宝山娘在娘家饭都吃不饱,哪有钱买绣花线。刚结婚,看到小姑买了绣花线,就跟着想做双绣花鞋穿。哪知道,和小姑一说,小姑嫌弃地说:“想穿花鞋,让你男人买绣线去,别打俺的注意。”
男人一分钱的家不当,绣线再便宜没钱也买不来,宝山娘哭着把鞋面上的花撕下来。绣花鞋成了她的心病,以后再也没提过绣花鞋,即便以后生活好了,女儿们学会了绣花,也没让孩子给做过。
宝山的姑姑爱慕虚荣,解放了还找了个地主成分的婆家。宝山的奶奶糊涂,还沾沾自喜的说:“也就是摊上这年景了,要不咱孩子咋能进去这大户人家的门。”
哪知道后来成分越来越重要,特别是动乱期间,宝山姑姑为了躲避批斗,更是带着孩子常驻娘家。因为宝山娘没有儿子,没少受婆婆和小姑的闲气。只到这两年,生了宝山才立起身来。
宝山姑姑在娘家也做的够呛,欺负嫂子不说,连侄女也不放过,在娘家过上了地主婆的生活,把侄女们当丫鬟使唤。宝山的大姐出嫁时,婆家给的彩礼多,就陪送了两把高背椅子,她相中了,硬要扣下自己坐。
宝山爹没答应,兄妹俩第一次闹矛盾。她哭喊的理由就是:“你看看人家韩支书,人家咋着对待妹妹的,你咋不跟着学学。”
姥姥说道这里还气不忿,“她咋有脸说出口的,光嫌弃别人了,也不想想自己是咋做的。”
宝山爹原来没有儿子,生活没盼头,也事事由着他娘。自打有了宝山后,也开始为儿子做打算,第一件事就是和妹妹断了来往,这年代有个地主成分的至亲,什么都得受影响。
况且,他妹妹在娘家霸道惯了,就连外甥都比他的孩子横,女儿受气没什么,到儿子就不行了。宝山姑姑哭天喊地的和她哥哥闹了几次,全村人没一个搭理的,连个劝架的都没有,自己没脸了,才回了婆家。
第39章 打夯歌
村里住了五百多的民工,变得异常热闹。在悠悠的有心探听下,不几天的时间,就掌握了这次复堤大决战的基本情况。
关于这次复堤大会战,悠悠在网上也进行了详细的查看,可把她吓的不轻。可能是上天保佑苍生,也可能是专家确实有本事,反正这次复堤功在千秋。
据记载,七六年黄河发大水,下游地区大面积漫滩。黄河大堤多处发生险情,不过七五七六连续两年的春季复堤大会战,黄河大堤比原来坚固了好多,在部队大力的帮助下,终于挺了过去,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七六年黄河漫滩时间较早,麦收刚结束就开始了,给十多年没经历过黄河水患的滩区群众,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另外,这次会战挖出的塘子坑,更是给群众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洪水泄流后,塘子坑存下的水两三年还没下去,加上后来历次的小流量的漫滩,有的地方到八十年代还有积水。隔断了滩区村庄出村的道路,严重阻碍了滩区群众的出行。
民工大部分以大队为单位,另有民兵和青年突击队,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劳力,花木兰突击队则全部由年轻妇女组成。
复堤从靠近大堤的滩区农田里取土,民工用地排车、胶轮车把土运到大堤上,全部靠人力完成。
参加复堤的民工口粮由国家统一提供,各生产队自己做饭,尽管70%是粗粮,但起码能吃饱饭。
报酬根据其完成的土方计算,土方丈量以各队挖掘的坑塘为准。按劳取酬极大的调动了民工的积极性,大伙起早贪黑地战斗在工地上。
堤上指挥部的高音喇叭,更是从早响到晚,随时报道工地上的情况,激情洋溢的动员口号在村子里都听的清清楚楚。
复堤每垫一层土都必须用夯夯实,打夯的号子声压住了喇叭声,传出好远。韩屯村都能隐约地听到“嗨-呀呵嗨呀嗨”、“喂-呀-嗨-呀”的号子声,村里的孩子们时不时地也会跟着喊上一嗓子“嗨呀嗨”。
悠悠好奇,星期天缠着哥哥去大堤上看热闹,结果呼啦啦去了一大群孩子。
工地上到处都是人,挖土的,推土的,拉土的,夯土的,人和土叫上了劲。累得汗流直下,努得满脸通红,喊着口号叫着劲,一个个干得热火朝天。尤其是打夯的号子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好像拉歌比赛。
这边喊着:
领:打夯的同志们呀
应:嗨-呀呵嗨呀嗨
领:拉起咱们的夯呀
应:喂-呀-嗨-呀
一夯一夯地打呀(下同)
打得平又光呀
同志们下下腰呀
夯才起得高呀
掌夯掌得稳呀
夯才打得准呀
掌夯掌得正呀
越打越平整呀
苦干六十天呀
咱们把家还呀
那边喊的声音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