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商穿越七零年代(14)
早早的吃了饭,姥爷留下看家,一家人都去公社看热闹。
村子离公社十多里(华里)路,爸爸从杂物间推了出一辆胶轮车来,和电影《地道战》中日本鬼子偷地雷推的独轮车一样。一边绑上一个条框,框里铺上厚厚的一层麦秸,悠悠和弟弟一边一个坐在里面。悠悠不时地往弟弟嘴里塞个瓜子仁、焦花生,引的弟弟一路喊了无数个姐。
气得哥哥翻白眼:“你个叛徒,以后别跟着我出去玩。”
迪迪听不出他的威胁,大声的回答:“我跟姐姐玩,姐姐最好了。”
迪迪才两岁,悠悠逮机会就偷给弟弟吃各种小零食。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弟弟成了悠悠的小尾巴和忠实粉丝。在他心里天大地大老姐最大。
悠悠也想像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偷着往家里放粮食和米面油。但春节刚过,这里的习俗是年前蒸好各种干粮,够一家人吃到正月十五。
家里吃菜以咸菜和酱豆为主,根本不舍得放油。东西消耗着一天加上一点半星的还行,在不用的情况下无故的多出来,悠悠怕瞒不住姥姥的火眼金睛,故此一直没敢出手。只有抢着喂鸡、喂羊,趁大人不注意偷偷的加点饲料。
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公社,演出在大剧院举行。剧院是用砖墙围起来的一个五亩大的院子,最北面的中间建了个大戏台,上面用红漆写着人民剧院四个大字。南面的大门根本没有门,只有两个砖垛。
剧院里,人山人海,红旗飘展。戏台前面的中心地带,用石灰粉划成许多方块,每个方块前面都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演出队的名称。
参加演出的队伍排着整齐的队伍,齐声喊着嘹亮的口号“***万岁”、“共产党万岁”,站在各自的方块内。男女老少都穿着蓝色或黑色的棉衣,个别的领队穿的是绿军装,大家胸前都戴着伟人像章。
崭新的白毛巾成了装饰品,青年团队毛巾系在脖子里,花木兰队毛巾搭在左肩上,各大队的代表队毛巾包在头顶上。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悠悠一家和舅舅家汇合站在一起。三舅舅援朝帮着维持秩序,胜男舅妈抱着孩子找了过来。三舅妈拿着一个布兜,从里面抓出瓜子和水果糖,给孩子们的装到衣兜里。
人群外面摆着几个小摊子,有吹糖人的,捏面人的,还有卖烟火(烟花)的,卖杂货的货郎担。
卖焦花生的挎着用包袱盖着的篮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住声地询问:“要焦花生不?”一毛钱一小碗,也有给孩子买的,也就是一毛两毛钱的。
姥姥领着一群孩子逛摊子,看稀罕。晶莹剔透的糖人大多数是各种动物,长长的竹签上是栩栩如生的鸡、狗、兔、猴造型,5分钱一个。
七彩的江米面在艺人灵活的手里变成了形象生动的孙猴子、猪八戒、沙和尚、七仙女,也是5分钱一个。摊子前围满了人,看的多买的少。
姥姥掏钱每人给买了个糖人,孩子们举着自己挑的糖人高兴的跑着跳着,不时地小心地舔一口,甜得笑眯了眼。
上午九点时,演出正式开始。戏台上方左右各挂着一个大喇叭,参加演出的队伍依次上台。《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高楼万丈平地起》、《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一首首革命歌曲高亢嘹亮,激奋人心。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叫好声震耳欲聋,欢乐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人人的脸上都笑开了花。悠悠想起后世一项调查:“你幸福吗?”,心里感叹: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第15章 公社门市
演出结束后,大家谢绝了三舅舅留饭的好意,随着人流去赶集。集市设在公社中心的主要街道上,东西南北两条大街交汇的十字路口,四个角落里座落着几座高大宽敞的砖瓦房,是供销社的门市。
房子的前沿上用红油漆刷着大字标语:
“伟大的领袖***万寿无疆”
“中国共产党万岁”
“为人民服务”
农业学大寨”
悠悠跟着大人挨个的逛门市,东北角是土产门市,大缸小坛粗瓷碗,粗细麻绳长竹竿,锅碗瓢盆摆了一地,买东西的人不多,进来看一圈就出去了。
东南角是副食品门市,柜台里面有几种食品,如罐头、糖果、点心,但食品没有保质期的标签,也卖得很少。酒的种类很少,只有瓶装的景芝白干、二锅头。但村里人一般买散酒,在一个大坛子里盛着,用漏斗装到买者自带的瓶子里。
烟酒糖茶稀稀拉拉的摆在柜台里,酱油醋装在快一人高的大缸里,缸盖上放着一个瓷盆,盆里放着两个提子和一个塑料漏斗,大提子一斤,小提子半斤。粗细掺杂的咸盐用麻袋装着堆放在一起,只有上面的一袋敞着口,大个的盐粒和花生米大小差不多。
有人打听:“有白糖不?”
“有,白糖红糖都有,刚过了年买的人少,这个月的供应量还剩下不少,有票赶紧买。”营业员热心的回答,并不像后世里网络小说里描写的那样,服务态度恶劣。
一群孩子趴在玻璃柜台前,挤着看里面用托盘装着的水果硬糖,偶尔有个买的,一毛钱12颗糖块,要就买五分钱的,再少了没法卖。
西南角是百货门市,各种物品种类较多,二三十种布匹横着竖着摆在柜台和货架上,人们乱哄哄的挤着,不买也用手摸一下,嘴里还评价着:“这个布骨扎(结实)。”
“骨扎也买不了,今年的布票还没发下来。”
还有针头线脑,毛巾袜子,雨靴胶鞋帽子,肥皂香皂洗衣粉,香脂马油蛤蜊油,这些虽然不要票,买的人也不多。
悠悠挤进柜台旁,扒着柜台往里看,俩眼都不够用的。姐不是没见过这时期的供销社吗,有了亲眼见证的机会,还不得看个过瘾。
正忙着偷拍的悠悠,忽然听见迪迪的叫闹声。“姥姥,我饿!妈妈,我饿!”看了下空间里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五了。
早上七点就吃饭,这都快五个小时了,怪不得迪迪喊饿,要知道他才二岁个孩子,饿的特别快。
悠悠挤出人群,拉着姥姥的手。“姥姥,十一点四十五了,咱回家吧。”
姥姥奇怪的问:“悠悠,你咋知道是十一点四十五了?这里也没钟表啊。”
姥姥的声音有些大,旁边有个工作人员,正好带着手表,也是故意的显摆,他特意的伸出手腕,看了一眼,也惊奇的说:“这孩子真神了,说出来的时间正好,一分不差。”
他这一嚷嚷,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大家看着小小的悠悠,也是奇怪,都问姥姥:“你家孩子几岁了?咋猜这么准?”
“俺活这么大,还不知道啥是几点几分,连个孩子也不如。”
悠悠拍了下脑袋,得意忘形了,咋忘了这年代的习惯。由于缺少各种计时器,人们习惯于看天估摸时间。用词也是:早晨,上午,下午,晚上,半晌,一袋烟的功夫。
很少有人会说几点几分,只有带手表的人才说,稍微带些炫耀的意思。
姥姥也纳闷,不然哪会用高声,让大伙听见。悠悠只好硬着头皮胡扯:“我初三在舅姥爷家看见闹钟,就知道时间了。”
姥姥拍了拍胸口,“原来是您舅姥爷教的,人家都待见小子,就他稀罕闺女,有哪个耐心教你们。”
爸爸看着悠悠,小声的问:“闺女,这都几天了,你还能算准现在是啥时间。”
悠悠无奈的回答:“我也不知道。”
爸爸听了她的回答,明显的松了口气。
姥姥抱起迪迪就往外走,“迪迪饿了啊,姥姥给俺迪迪买包子吃。”
百货门市南边还有一个大房子是人民饭店,中间一堵半人多高的墙隔成内外两间。外面的大间摆放着几张饭桌和长条凳,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上用粉笔写着饭菜的名称和价格。
悠悠仔细的看了一遍,心里感叹着:这个年代的东西可真便宜。肉壮馍两毛钱一个、肉包子一毛钱一个,不要粮票。烧饼五分钱一个,二两粮票。馒头四分钱一个,二两粮票。面条一毛八一大海碗三两粮票,鸡蛋汤一碗才一毛钱。
姥姥买了五个肉包子,给了兄妹仨一人一个,剩下的两个用布巾包起来回家给姥爷吃。
悠悠看着手里的白面肉包子,个头可真大,不比自家的杂面包子个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