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前夫黑化后(穿书)(58)

许如是听得一怔,团扇微撇,探出头撇了一眼,这不像是齐行简的水平呀。众人见罗扇一动,纷纷打趣道:“新妇心意动了,齐公还需再加把劲儿。”

齐行简文才不成,早教人备好了催妆却扇一应诗词来应付礼仪,他朝许如是含笑一揖:“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

“嗤”地一笑,团扇徐徐挪开,许如是上的是时兴的桃花妆,两颊晕开了金花燕支,灿若霞霓,鹅黄簇拥花钿翠,朱唇一点石榴娇。

分明是秾艳妆容,却愈显清丽。

众人愣神片刻,又大笑道:“齐公言姮娥下降,果然诚不我欺。”

小娘子红妆翠眉,一张脸于是愈发红了。

一翻笑闹后,同牢合卺,分食一豚,同苦共甘——酒是甜的,盛酒的瓠瓜是苦的。许如是被苦得直皱眉,齐行简趁人不备递了颗饴糖给她,饴糖被他捂在手心里,许如是甚至还能觉察到那一丝温度。

她想了想,先拢在袖里,不曾去吃。

待礼毕出了青庐,到了燕寝,摒退了仆婢,她坐在匡床上,才偷偷把饴糖含在嘴里。

齐行简本来还有应酬,许如是叫他:“齐繁之。”

刚一回头,他迎上了两片软绵绵的石榴娇。饴糖逐渐在舌尖化开,甜丝丝的。若春风拂面,万物化生,桃花初绽,万籁俱寂。

此时无声胜有声。

齐行简脑中惊雷一炸,热血上涌——

去他娘的应酬。

作者有话要说:

宝扇持来入禁宫,本教花下动香风。 姮娥须逐彩云降,不可通宵在月中。——《扇》陆畅

第54章 周游

那双臂膀压过来的时候,许如是还是懵的。但是很快忐忑、紧张、茫然的情绪都被抛诸脑后,无暇他顾。

小厮颇有眼色,出外传话,齐行简心腹出身的李长庚自觉担起了解释的义务。“大王吃醉了酒,在里边歇息,仆代大王向诸公告罪。”

“怕是这酒不醉人人自醉。”

众人心照不宣,相顾大笑起来。

李长庚但笑不语,主持起了宴饮,于是前厅觥筹交错,射覆分曹,欢声笑语,好不快活。

后院树上的鸟儿成双。

清风徐来,吹皱一池碧水。荷塘月色,小莲初绽,水光潋滟,娇艳逼人。后院偶听小狸奴浅yin低唱,又似有虎豹长啸月下,驰cheng于山林之间。

龙凤红烛犹高。

今夜正良宵。

……

喜烛燃尽,红泪斑斑,日头高照,窗牖一束阳光如玉练落入楼台。

许如是昏昏然睁开眼,便发现有人目不转睛盯着她。吓得她差点没把人踢下去。一动腿才发觉浑身酸软,脑子清醒了些,才明白过来。

脸腾得绯红。

齐行简嘴角微弯,刮了刮她鼻尖:“从前那么大的胆子,如今倒知羞了,又不是没有……”

许如是想起先前,尴尬地低下头。

他想起昨夜与从前不大相似的表现,笑容蓦地一滞:“从前是……”

意识到他口气不对,许如是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你今日不用上朝么?”

齐行简面色数变,最终柔声道:“无妨,这几日告了假。”

“叫人给你做了些吃食,先起来用朝食……”

许如是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她知道上无翁姑侍奉,又没什么亲戚敢叫她拜见:“困。”懒得动弹。

齐行简也不多劝,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午后。

许如是梳洗罢,见齐行简捧了卷星图在瞧,她站在他后边,天光熠熠,从窗外照进来,温柔地撒在他身上,许如是不自觉地微微笑起来。

……

菩提心出嫁,好生热闹。

许铄在送走许如是以后,回到东宫,四顾茫然,呆坐了良久。

其实从辛氏指证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一切终究不同了。

但是菩提心送来的信,他亲手送嫁以后,才有勇气打开。

兄亲启。

许铄拿刀拆开火漆,取出一份折了两折的信件,隐约可以窥见,笔画肥厚,遒劲有力,转折之间,却几度停顿,以至于留下了墨痕。

他展信阅读,触目所及,字句惊心。过程平铺直叙,并无隐晦,却足以叫他动容。

菩提心并未夭折在乱军之中,却在平叛后,陨落在小小流寇手中。

陈妈妈献钗得应,护的娘子却已然身故。从此扯下弥天大谎,蒙蔽了所有人。

区区流寇。

一介傅姆。

命如草芥的人,

将却众人耍弄得团团转?!

可悲,可笑!

是菩、她在说谎么?

真如辛氏所言,她就是齐行简布下的一枚棋子?

许铄红着眼睛,目光蓦然落在最后一行字上。

附——

谢兄数载爱护。

罪妾如是再拜敬上。

通篇敬曰太子,唯此一句,用了句“兄”。

许铄忽然想起初初回府那个粉雕雪砌的小娘子,想起她劝解他隐忍,设法化解阿耶的心结,一起设法营救母亲,想起读书时的趣事,想起当年被贵妃陷害时,她挺身而出……

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

雪泥鸿爪,宛然犹在。人事多变,各赴东西耳。

一张张信纸翩然落入火中,映进许铄通红的眼,化为一抔余烬。

……

“我给……大兄去了封信,或许要劳你担待,也或许……不会。”许如是顺手掩了掩窗户,遮挡酷夏毒辣的阳光。

齐行简也不惊讶,反倒有些高兴。许如是一向不喜欢求人欠下情分,但她如此理所当然地伸手来求,必然是把他划入了自己人的行列。

“你向他坦诚了?”

“嗯。”许如是点头,“那日我被辛氏诳住,露了怯,他已然知悉详情,当日或许还不肯信,回过头来,必然心有芥蒂,倒不如索性讲个清楚。大兄……”

她顿了顿,改了个词:“他很敏感,又重情谊,近来稳重了许多,我以为,他多半不会把此事公之于众。”

毕竟此事许宸是知道的,她也能肯定许铄决不会将她置之死地。

“不过凡事都有万一。”

“我只怕……”

许如是叹了口气。齐行简将她拉过来,搂在怀里,淡然笑道:“只怕他告诉圣人,闹出事端?那又何必告诉他,糊涂过去就是了。”

“对他若坦诚,或可争取一线谅解,来日相见,也许还能有几分情分在,若蒙骗……你是没见着,陈媵丢了那会。”许如是捻起一柄扇子,扇风也扇不灭心中的焦躁,“如今是可以糊涂,如今他是太子,将来,便是……那时还怎么蒙混得了?”

“算计得如此长远?”齐行简语气很轻松,他并不把许铄放在眼里,太子是太子,能不能登基,那还是没准的事。

“我怎么瞧着,你心中甚为不安,亟待谅解?”

许如是不禁一愣,她事事算计为先,即便跟许铄关系不错,心中又有愧,先想的还是怎么找补回先前的错。

至于齐行简所言,或有动念。但都淹没在算计之下。

“或许有吧。”

许如是一带而过,道:“不说他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办?”她好奇他与许宸交易了什么?

齐行简大笑,指了指自己:“我?自然解甲挂官,自归家叨扰夫人了。”

许如是点头,道:“也好。逍遥自在,星空之下,山河之广,皆可去得。”京里的纷扰懒得去理会。

齐行简哪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夫人静极思动,要出外游玩?”

许如是笑道:“听说扬州的琼花好呀……”

“那便去扬州吧。”

……

万幸的是,许铄并未闹出事端来,齐行简也果然将兵权交出,许宸拿了兵权,在朝堂行事愈发有了底气,提拔了好些旧人,威严日重,羽翼渐成。

齐行简在三年多后才辞去了身上一身职务,与许如是两个自广通渠顺水而下,入黄河水道,复沿通济渠入淮,到山阳却没有立刻从淮水转入邗沟,下扬州去。

要说这广通渠与通济渠都是前朝开凿,总称更为人熟知,便是京杭大运河。

许如是一路坐船下来,尽观河道,跟齐行简一块出来,也不觉得腻,只是在船上总吃得不多,齐行简屡劝也没什么效果,许如是反倒愈发消瘦。

一下了船,齐行简便忍不住赞道:“山阳县果真人杰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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