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的非日常+番外(46)

脖颈上有一点突兀的鲜红,如血珠般凝固在上面。

这点殷红似乎警醒了江榭,他想到了什么,可下一刻便听见罗生大吼一声,来不及阻止,墨染已经起身朝那海噬御剑而去。

江榭望着融入黑色的身影,眉头一皱。

他是...萧洗墨。

第35章 自在6

江榭还没忘记两年前张砚文躺进冰馆前所说的话。

总的来说,他堂堂一只手遮天的魔皇还不得不做这对再续前缘的媒人。

如此这般,江榭便犹豫是否应该告诉他实情。

不过,这人的命可不能让丢了。

罗生也已拔出佩剑,看样子是准备追上去,正当他迫不及待催动内力时,肩膀突然被只手按住。

“我去,你留在船上。”

罗生一愣,还没等他说什么,男人便踏上了剑身,御剑而去,如长虹贯日,只见一道白光没入了黑雾。

眼前深渊一般的黑色离自己越来越近,江榭眯着眼睛,猛地加快了速度。

当穿过这一团黑色物质时,他能感到一些轻飘的东西在皮肤上拂过,如蛇喷出的气息,竟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江榭更加深入里面时,突然,剑和人不再浮空,而是直直地掉落下去

江榭一愣,他身上的灵力消失了。

并非是流失,而是消失,仿佛他就如普通人一般,从来没有过“灵力”这种东西。

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江榭很快冷静下来,身下是宽阔的海,即便掉下去,也不会落得粉身碎骨。

可正当他准备好感受海水的埋没时,却摔进了一片柔软之中。

江榭疑惑不解,不过却突然头脑发晕,恍惚之中,这种深深的无力之感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撑起身子,一抬眼,发现这黑色物质的内部并非它从外面所看的,完全的黑暗。

眼界的边缘似乎有些微光,不过这点程度远不至于能看清身下踩着的柔软是什么东西。

江榭起身,稳了稳步伐,很快适应了普通人的体质。若不出他所料,萧洗墨也遇到了这种状况,那么,他定会朝着前面的微光处走去。

江榭踱步而前,脚下起伏不平,得放低重心才不至于磕绊。

黑雾之中,仿佛空气里也停止了流动,周遭沉闷的黑暗压得过时间似的,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微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走到莫约离十来步左右,江榭便看清楚了这“发光之物”。

那是一副纯白面具。

除了两个眼孔之外,别无缝隙,只是一副在平常不过的面具。

可就是副面具,却如铁撬一般,硬生生地撬开了他尘封起来的记忆匣子。

“当你想离开时,你就打开这个盒子。”

乌云笼罩的天空如长了血盆大口的怪物,放佛随时都会吞噬下来,年少的江榭撑着伞,手却不自觉地颤抖,怪物,垂涎欲滴。

你...究竟是谁?

面前的男人一身漆黑,融入黑暗,只有面上戴着一副漆白面具才能让人看出轮廓。

就像知道他所疑惑的,话未出口,男人便抢先回答道,可语气中有说不出的讽刺:

“别忘了,你我皆为蝼蚁。”

江榭猛地回过神,眼前的景象转到漫无尽头的黑暗和发光的面具上,只见自己不知何时将手鬼使神差地覆了上去。

他心里一惊,顿时想抽回来。可为时已晚,右手不受控制地紧紧贴着面具,冰冷生硬的触感通过手指传入心脏,使得他神魂一颤。而就在这时,异象突生,手中的面具猛地爆发出炽烈的白光,让周遭的黑暗无所遁行。

所以,他也看清了,在他脚下的是什么东西。

无数的尸体叠在一起,黑暗的边界处依旧是尸体,他所处的地方,不过是这尸堆中较为隆起的一小块。

无数的尸体让他恐惧,却不能让他像现在这样如坠冰窟。

这些或许不能再称为活人的人,他们的面容都不像现代人的特征,或许...或许是出海的渔民...

恐惧感如潮水埋入头顶。

江榭知道,他在自欺欺人。

这些千千万万具尸体的衣着,如出一辙,无不是他所熟悉的,

夹克、羽绒服、.......

为什么?

恐惧之下埋藏的是浓郁的不解。

这些人,可以说是他的同类,如垃圾般堆在这里,匍匐着,毫无身为人类的尊严。

江榭已经无暇去顾及自己那惊恐不安的情绪,因为他在千万尸堆之中,看见了一个衣着格格不入的人。

萧洗墨。

这时,那白光如扑火之蛾,只燃烧了一瞬,便逐渐暗淡沉净下来,面具顿时浮空,化作一道白光,直入江榭眉心!

头脑像被电流穿过,他一时竟发起抖,而出乎意料的是,脑中竟浮现一些陌生而熟悉的记忆。

仿佛是一个开关,面具消失后,江榭能感到脚下的尸堆开始震动,那死寂的空气也流动起来。

这时,他神情一愣,江榭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修为又回来了。

没多想,他暂时将记忆这件事抛之脑后,江榭一动内力,朝刚所见的地方飞身跃去,将早已昏迷不醒的人捞了起来。

用手指试探了气息,发现平稳之后,江榭将人背了起来,拔出傲视,迅速朝外御剑而去。

就在面具消失的一瞬,空气流动起来,就像密不透风的黑匣子突然出了一个豁口,得以让海风趁虚而入,吹散这无尽的灰暗。

昏暗天空之下,海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一艘宏大的官船孤零零地浮在上面。

这时,江榭背着萧洗墨,忍不住向下一望。

那黑雾很快便消失殆尽,随之轰隆沉下海底的,是那如乱葬岗般的尸岛。

他莫名地坚信,这些尸体并不是真正沉入了海底。或许,是消失了。

江榭将人带回了船上,罗生见状踉跄着跑过来,接下萧洗墨,探了探鼻息,心里一口重石才落下来,面容僵硬却又泛红,那是担惊受怕后的喜悦。

不久,罗生直直地望向江榭,神色慎重,抱拳作揖:“救命之情,难以言表!若道友有何要求,罗生必在所不辞!”

“不必,”男人摆了摆手,拢了拢早已歪斜的面罩,“救他,只是...兑现承诺,心无所愧罢。”

罗生还想说什么,便听王大人已踱步到了男人面前,

“若不是道友相助,只怕这船上的物质和人力早已毁于海噬,王某替朝廷感谢您们!”他对修士连连感激,头转向了海面,不可置信道,

“不过,王某还没见过,真有人能解决海噬这无妄之灾。”

那漂浮于海上的诡异浓雾早已散尽,只剩下深不及底的海水。

当然,只有江榭和萧洗墨知道,黑雾里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海上既再无灾难,王大人便嘱咐掌舵的按既定的方向行驶,并吩咐手下官员去船尾安抚劳工。

行驶时船倒平稳了许多,江榭在船头某处席地而坐,离官员和那两人有些许距离,萧洗墨枕着罗生,紧闭双眼,他还没有醒来。

江榭靠在阴暗处,默不作声地环视一遭,见没人注意自己后,静静地卷起左臂一圈衣袖。

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面具纹身,不知什么时候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皮肤上。

江榭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说是“想起”也不完全准确,因为他初至这个世界时,这段记忆早就深刻地扎根在他脑海中。

而之后,随着自己在这世界待了一段时间,自己竟对这段记忆毫无知觉。

直到今天,这个面具纹身,让那些貌似遗失的记忆卷土重来。

江榭一时不敢正视面前的男人。

男人站在雨中,递出一个看起来厚重的铁盒,手指却轻轻搭在上面,至少江榭认为,他并没用什么力气。

无论是这昏暗的天空,还是漆黑的大衣,铁盒,都衬得男人的皮肤很白。

“该走的时候,你会用得上它,你不想一直待在这里。”男人语气轻飘飘的,稍不留意,就被雨水冲散了。

男人说的话云里雾里,江榭一时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而男人似乎也没想得到回应,只是向前递了递铁盒。

铁盒在雨水的冲刷下,光泽黯淡了下去,吸食着周围仅存的光亮,再吞噬进去。

鬼使神差的,江榭接过了铁盒。

男人见状不禁莞尔,扶正脸上的面具,如绅士一般,微微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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