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65)
“他就在府上?”余宁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怎么……突然就上门了呢?”
杏儿兴奋的道:“说不定是来提亲的。”
“不会的。”余宁脸红红的道:“他知道我还未出孝期,怎么会这个时候来提亲?”
“那就是来见小姐的。”杏儿一脸我已经洞悉了一切的表情道:“他不愿在后门偷偷与小姐私会,是怕损了小姐的清誉。又实在想见小姐,于是才借着上门拜访,远远的见上小姐一面。”
本来还没什么,被杏儿这么一说余宁突然就感觉心里酸酸的,有一种开心中带着心疼的感觉。她道:“那……那我就去见见他?”
刚走到门口又回转身来,“哎呀不行,怎么能穿这身衣服呢?太随便了。哎呀我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眉毛怎么这么淡啊……”
客厅之中两人的对话已经快要进行不下去了,因为余大人总不能掐着他的脖子冲他怒吼,你到底对我女儿有什么想法。就在这时候齐舒志瞥见屏风后面似乎有动静,他仔细一看似乎是两个女子的身影。
顿时他就紧张起来了,这种闺中女子在屏风后头悄悄偷看客人的事他也干过,是以立刻就猜到了后面的人是谁。
余大人毫无察觉,问出了今天最严肃的一个问题,“公爷,你要知道,一旦尚了公主今生便不能纳妾了。有哪个男人不想享齐人之福呢……”
“非也。”齐舒志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道:“我齐舒志并想什么齐人之福,我……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屏风后头的余宁一张小脸通红通红,他往这边看了,他知道我在这里,他是在对我说话。
余大人一听也高兴坏了,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也不失为一个贤婿的好人选。但他还要接着问,“听说公爷与宜宁公主相识的早,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齐舒志又看了一眼屏风,道:“哦,确实相识较早。但是在下对公主一向是礼敬有加,从无他想。”
齐郎你不用说的,我都晓得的,余宁低着头心中酸涩甜蜜五味杂陈。余大人一听更高兴了,他意有所指道:“原来如此,但陛下现在有意赐婚公爷与宜宁公主。公爷若是没有这个想法,还是要早做打算啊。”
之后便放了齐舒志离开,出了余府好一会儿齐舒志才回过味来,余大人非把我拉进府做客,只让我喝了一杯茶就完了?好在他将该说的话都说了。
他知道对于女子来说有些事若是得不到一个肯定的答复,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而且基本上不会往好的地方想。今日他对余宁说这些,是希望她安心,他绝不是那种说话模棱两可随时会变卦的男人。
因为这段插曲,导致齐舒志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好在计划早已经定好了,今天出门不过是看看效果。
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七皇子从京郊行宫回城的时候遭遇了刺杀,侍卫拼死护着胳膊上还是中了一箭。太医及时去王府救治,还好没有性命之忧,只是不免要养伤一段时间了。
这件事在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很快就有传闻说,就在七皇子遇刺的前一天太子曾当面说要杀了七皇子。
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京城的官员们心里对这个传言已经信了七成,毕竟太子与七皇子之间的斗争是有目共睹的。太子想要除掉七皇子这大家都可以理解,这是这手段未免过于卑劣。
朝堂争斗,再怎么陷害栽赃无所不用其极都没事,输了也只能感叹一句技不如人。但是斗不过就派人刺杀这种行为,是为所有人所不齿的。本来有些支持太子的人,此刻也不免犯起了嘀咕。
太子才能普通也就算了,为人也这么卑劣,他真的足以担当君王的重任吗?
现在他连亲弟弟也是说派人刺杀就刺杀,将来他做了皇帝,若是有哪个臣子触怒了他,岂不是也说处置就处置了?一天之内太子人心尽失,就连周昃勤都在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太子做的。
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他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农妇国子监状告太子一事还未平息,转眼又出了这样的事。周昃勤此刻头疼得厉害,让人请了丞相与工部尚书吴朗进宫。
此刻满朝文武,只有这两位向来中立办事可靠的官员能让他信任了。
御书房内,周昃勤道:“太子毕竟是储君,储君名声有损总不是好事,两位爱卿你们说朕是不是要帮帮他?”
吴朗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道:“陛下,臣有一言。”
“你说。”
“臣以为此事尚未查清,还不能下定论,如此捕风捉影之事若是陛下发话,岂不是让有心之人坐实了此事就是太子所为的猜想?”吴朗道:“臣以为太子之所以频频陷入这样的流言困扰之中,就是因为陛下过于爱护,以至于太子做事说话有失考虑。可身为一国储君将来要担当大任,有些道理太子早晚都是要学会的。”
周昃勤点点头,道:“爱卿的意思是说,因为朕的爱护,让太子得不到教训,所以做事总不够成熟老练。”
吴朗立刻道:“臣失言了。”
“唉。”周昃勤摆手道:“爱卿这是肺腑良言啊,此事让太子吃个教训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午安,么么哒~~~
第57章 天欲其亡
太子在东宫听说了周辰理被刺受伤, 而天下人都怀疑是他做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疯了。诚然他的确有过这个想法, 但他也不是傻子,冷静下来之后就知道没有必要。只要自己将来登基,区区一个周辰理还不是任他捏扁搓圆?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 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事周辰理在做戏,目的就是污蔑自己。当然他没有猜错,可他依然非常愤怒,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大家都相信这件事是他做的以后, 他在朝野中的声望将会遭受重大打击。
当时他就想去找父皇, 告诉父皇这一切都是周辰理一手策划的,他要让父皇帮自己。但是走到门口他就被拦下了,周昃勤说要禁足他一个月不是开玩笑的, 东宫门口的侍卫都换成了禁军, 除非有什么非常重大的事, 或者周昃勤召见,否则太子不能离开一步。
在门口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太子认清了事实,知道自己暂时是出不去了。冷静下来之后他想了很多,不过并没有怎么悲观, 因为他相信父皇不会不管他的。他那仅存的一点自知之明一直在提醒他, 这三年若不是父皇一直站在他这边支持他偏袒他,他在朝堂上与周辰理斗是绝不会占据优势的。
然后他就专注的等着消息,等了一天两天三天, 外头对于自己不好的传言愈演愈烈,始终都不见父皇有什么动作。太子周辰禅的心越来越冷,他开始忍不住怀疑,父皇是相信周辰理了吗?是对自己失望了?他是觉得周辰理才是那个最让他满意的人选了吗……
齐舒志冷眼看着,觉得最近这段时间周昃勤估计是没心情操心自己的婚事了,于是他的病很快就好了,早上也去参加了早朝。毕竟周辰理目前在养伤,他若不在朝堂上待着,有些消息可能知道的不会太及时,而且也做不到随机应变。
当天早朝之后,齐舒志就去了王府。
表哥受伤了,作为表弟他去探望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他和周辰理的关系一向不错。
王府内,周辰理躺在床上,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神却十分的亢奋。齐舒志坐在床边手里剥着一颗橘子,剥完了之后他吃了一口,之后将橘子都喂给了周辰理。周辰理五官都皱在了一起,龇牙咧嘴道:“这是谁送来的橘子?怎么如此之酸?”
齐舒志擦擦手,道:“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只做刺杀未遂便可,为何要让自己受伤?”
周辰理笑了,“我想了想,既然做戏就要做的像一点。我若不受伤,他们又怎么会真的相信太子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现在朝野的声音都对太子很不利。”齐舒志道:“不过皇上还是相信太子的,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是希望这次的事能给太子一个教训。”
“我知道。”周辰理看起来并不在意,摸了摸自己受伤那条手臂,“我早就习惯了。”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齐舒志这一步步看似是在陷害太子,让他尽失人心,但其实他根本没有寄希望于此让皇帝废了太子。他做了这么多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孤立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