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102)
第90章 新婚第一天
隔着大红盖头, 余宁看不见父母的脸,但去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从齐舒志的背上下来, 余宁扑通跪在地上。余夫人立刻去扶,“这是做什么呀?这是做什么呀……”
“女儿拜别父亲母亲。”余宁说着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余相别过头去不忍心看,只冲着齐舒志摆手道:“去吧去吧, 莫耽误了吉时。”
齐舒志将余宁扶起来送上了花轿,锣鼓声鞭炮声响起。
“新娘子上花轿咯!”
婚礼也叫昏礼,黄昏时刻正是阴阳交替之际。男子属阳,女子属阴。男女结合暗合了阴阳交替之义, 故黄昏行大礼才合乎天时。
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 一直到了黄昏一切才就位。
行大礼之后余宁就被送入了婚房,齐舒志则留在外头继续和他们喝。结婚虽然是件值得痛饮的大喜事,但如果新郎官在这里天喝过头了, 那就是悲剧了。因着齐舒志的身份, 也没有什么人干灌他。
但这里面还是有几个例外的, 就是唐礼之与方峥还有齐舒志的几个苏州表哥们。他们可不在乎齐舒志的身份,难得可以理直气壮的灌酒,他们怎么能轻易放过齐舒志呢?
齐舒志被灌了不少,人已经摇摇欲坠了,四表哥搂着齐舒志的肩膀道:“表弟啊, 你今天不行啊, 上次在苏州的时候我记得你很猛啊。”
齐舒志摆手,“不行了,要吐了。”
还是陆子兴为人厚道, 劝道:“差不多得了,别搅黄了人家的洞房。”
众人意犹未尽,想着闹洞房也是个不错的娱乐项目,于是七手八脚的扶着齐舒志带着他往婚房去。
婚房里余宁忐忑的坐在床上,外头传来了男人的说笑声,她心中一紧,这就来了吗?
此时此刻余宁忍不住想起了昨天母亲拿着一本羞死人的书对她说的那些羞死人的话,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她简直心乱如麻。
房门终于还是打开了,一大群男人站在门口就要起哄跟进来,原本喝的酩酊大醉站都站不稳的齐舒志突然虎躯一震,对房里的杏儿道:“杏儿你出去,把他们全都赶走!”
杏儿一甩袖子,脆生生答道:“好嘞!”
说着就飞快的冲了出去,齐舒志趁机将门一关,只听外面杏儿宛如几千只鸭子附体,以一己之力舌战群男居然将那么多男人压制的死死的,没过一会儿外面就清净了。
齐舒志放心了,往床边走去。“你别担心,我没喝多,我那是骗他们的呢。”
桌子上放着一把绑着红绸的小秤杆,用这个挑起新娘的盖头,寓意着称心如意。齐舒志拿着秤杆走了过去,余宁只能看见他的脚尖,却见脚尖一转一个人坐在了身边。
齐舒志感慨道:“真没想到,我居然会有娶媳妇这一天。”
余宁听着心里嘀咕,这叫什么话?男子娶妻天经地义,什么叫没想到?
齐舒志看着一旁乖乖坐着的余宁,他满眼柔情的道:“今日拜堂,我爹不在。但是他见过你,对你很满意。你能做他的儿媳妇,他会很高兴的。”
感受到了丈夫的情绪,余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缓缓伸出手握住了齐舒志的手。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余宁忽然感觉眼前一亮,原来是齐舒志挑起了她的盖头。
并排坐在一起,齐舒志侧头盯着余宁,屋内红烛映照的两人的眼中仿佛有火光。
“真美。”齐舒志道:“今天的你,比平时更美。”
余宁欣喜又羞涩的道:“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齐舒志笑道:“因为怎么也看不够啊。”
世上最动人的情话莫过于此,齐舒志将盖头整个拿下来,见余宁满头珠翠,道:“真是好看,但累坏了吧?”
“不累。”余宁想了想道:“但是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呢。”
“还好为夫早有准备。”牵着妻子的手两人走到桌子边,桌子上有只葫芦,这是用来喝合卺酒的。齐舒志给倒上了酒,“先喝了酒,再吃东西。”
余宁捧着葫芦瓢,羞答答的看了齐舒志一眼,齐舒志微微一笑,用自己的瓢碰了碰她的瓢,道:“祝我们白头偕老。”
这一刻的余宁忽然就不觉得饿了,那是一种很满足很充盈的感觉。世上女子何其多,又有多少能嫁给一心爱慕的男子呢?她觉得老天对她太好了,好到她已经别无所求了。
喝了酒之后余宁表示不饿了,齐舒志还是让她吃了几块点心。
这时候亲卫过来敲了两下门,道:“公爷,院子里已经没人了。”
“好。”齐舒志点头,“辛苦你了,那些躲在院子里偷听的,每人灌一坛酒,不喝完不准放走。”
“得令!”
前院里一片哀嚎,国公的亲卫们将唐礼之方峥还有一众表兄弟们按在椅子上,每人面前摆了一坛子酒。其中居然还有谢毅,谢毅灵机一动就开始装死,不管你怎么说,我睡着了就是不喝。
夏先生捏着胡子冷笑一声,年轻人就是太嫩,他道:“睡着了的就往嘴里塞个漏斗,给我直接灌!”
“啊?”谢毅惊恐睁眼,“老夏你公报私仇!”
齐舒志回头,看着双手不自觉搓在一起道:“夫人……”
余宁不接话,齐舒志又道:“娘子?”
“你希望我怎么叫你呢?”齐舒志想了想,道:“要不还是叫……烧锅的?”
民间普通百姓喜欢根据夫妻俩的家庭职责来称呼对方,妻子就叫烧锅的,丈夫就叫杀千刀的。
“呸!”余宁轻轻跺脚,“你要这么叫我,让别人知道了,我就没脸见人了。”
“那好吧,还是叫娘子吧。”齐舒志道:“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
余宁浑身一震,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齐舒志缓缓的走向她,余宁越来越紧张。然后就看着齐舒志从她身边走过,脱了身上的外袍躺在了床上。他不仅躺上了,还往里头钻了钻,掀开被子一角拍拍床道:“快上来呀。”
余宁又是羞又是恼,一咬牙将自己的衣服脱了叠好,一看齐舒志的衣服乱糟糟摆着,也将他的衣服叠整齐了。两人的衣服叠在一起,余宁拔掉了满头的珠翠,走到床边想起了什么,又将帘帐放下。
她爬上了床躺在齐舒志身边,小心的将被子盖在身上,又隐蔽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绢布垫在身下,然后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身边人有什么动作,余宁沉不住气睁开一只眼睛,侧头只见齐舒志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甚至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这一幕给余宁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他怎么能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他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气得她简直想抓住齐舒志的肩膀将他狠狠的摇晃醒,手伸出来却又收了回去,算了看在他今天很辛苦的份上。明明是两个人躺在床上,却只有余宁一个人在生闷气。俗话说的好,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余宁一骨碌翻身而起,愤愤的盯着齐舒志的脸,伸手虚指着齐舒志,小声道:“坏蛋,大坏蛋,世上最大的坏蛋……”
正骂的起劲,睡着了的齐舒志猛地睁眼,伸手一捞就将余宁捞进了怀里,然后一个翻身就将余宁压在了下面。
余宁惊的心脏砰砰乱跳,齐舒志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余宁道:“本来以为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现在我发现天下的男人都一样。”
余宁都懵了,“什么……都一样?”
“都一样想干坏事。”
婚床一阵剧烈摇晃,余宁的惊呼声从帘子里传了出来,“别……别,我把绢布垫上。”
齐舒志:“怎么这个绳子我解不开?”
余宁:“嗯……你手在发抖。”
齐舒志:“你别看我,我害羞。”
余宁:“噗嗤……你抱着我,我疼。”
一觉睡醒已经日上三竿了,齐舒志在床上懒洋洋的扭了几下,侧身整个人像个长臂猿一样圈在余宁身上,还没睡醒的余宁就这样生生被折腾醒了。新婚第一天的她对此还保有新鲜感,问道:“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齐舒志闭着眼睛道:“难得睡得这么好,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作为新妇余宁有自己的坚持,“不行,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