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解锁各种(快穿)(48)
话语刚落,屋内就只剩下“咕噜咕噜”的水声,和着浓烈的烟雾,自私与贪婪全数被拉开了最外层的遮掩,赤条地晒死在着无声的寂静中。
那些个亲戚骂骂咧咧地散去,像是一阵烟霾,被风吹散。
村长家包了练启舒的一日三餐,晚饭后练启舒独自一人走在星星点缀的漆黑小路。
林盛鸿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一会儿,顿在原地,无声地哭一会儿,再走一会儿......
她就这样一边哭一边走,夜里的虫鸣为她脸上晶莹的泪滴发声,月亮温柔地为她披上淡淡的月光,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林总,林总......”
赵助低声喊着,试图拉回正在庆典上出神的自家老总。林盛鸿难得出现神游的状况,想来之前的午休,林总应该没睡好。
可等下主持人就要宣布,由林总上台颁发基金会的优秀人才嘉奖,十万火急,赵助只得连连轻拍了林盛鸿的肩旁,好让他快速回神。
“有请林氏集团的林总上台,对这些优秀的人才进行嘉奖......”
林盛鸿顺着主持人和工作人员的引领,走上了灯光笼罩的舞台。舞台上已经站着好些人,等着与他进行握手合照,这其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容。
“林总,这是练启舒小姐,在国际数学竞赛中大放异彩,国外名校一路保送,现在是身兼哈佛的任职,将入职负责集团的金融......”
他轻轻伸出手接过她的手心:“练启舒,还记得我吗?”
前一刻她在他梦中出现,下一秒就来到他的身边相伴了。
练启舒与林盛鸿四目相对,台下记者摁下快门,将画面永久定格。
“怎么不继续放?”在系统光圈里待着的闻歌,抱着一颗炙热的养成妈妈的心。
“结局啦。这个异世界已经待得够久了,我们快点开始下一个世界。”
系统一挥手就把异世界的传送画面通道关闭,并没有跟着闻歌的“胡闹”。
“我家练启舒又争气又努力,数学竞赛都能赢到名校任教,真的世间珍宝......”
看着练启舒一路长大,闻歌的心自动带入练启舒的长辈,看到她长大成人,越发有出息,心里柔软暖和,像是冬日浸入温泉一般。
“好了,这边有个好消息。系统能量变低,你去了异世界完成任务之后只能获得半个碎片,以及因能量过低没法使用预告故事的梗概卡了。”
“这也算好消息?”
“这两个是系统公告。好消息是恭喜你成功脱离异世界。好了。不开玩笑了。进入下个世界倒计时......”
好容易脱离了异世界,系统又进入了兢兢业业的工作状态。
“下个世界是个什么故事,给点小提示?”
经过前几个世界的历练,闻歌也机灵了不少,没有了故事卡片,求系统几句提醒不算过分吧?
“妻子重生......”系统停下手里的动作,而后慢慢漏了些剧情提示给闻歌。
“丈夫出轨?”闻歌飞快地在后边接了一句,话本经常出现的烂熟桥段。
“嗯。”跟下个世界的故事轨迹差不离,系统点头表示认同。
“启动提示,任务剧情正式载入...任务目标正在加载......加载完毕...传送倒计时开始。”
第44章 重生妻子(一)
啾啾,啾啾。
疗养院窗外清脆的鸟鸣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序幕。
这些鸟儿还真是精神。一点儿也不似她这老太婆,只得在这小小的疗养院里终老喽!
人老了之后,睡不好,合眼和睁眼好像就只有一瞬。想来,是怕再不睁开双眼,就会如冬天的枯叶一般,无法入春,寒死在冬日的死寂里。
安闻歌自从过了八十岁的大寿之后,她的一天总是在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开始。
兴许,自己真的是时日无多了。每每睁开眼,她都要这么问问自己。
年老,死,这些事,谁也躲不开。更何况,这三万多个日子里,她也过得够腻的。
蓦地,安闻歌的面前又浮现了,前几天官棋来探望她的场景。
那双冰冷的双眼,像是结了冰的湖面,薄薄的冰层里又涌动着莫名的悲伤。
人之将死,官棋会......愿意谅解这个垂垂老矣的她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安闻歌从床头的矮柜里抽出一本小册子。
册子很厚。每一页都装着一张照片。
那些或是老旧,带着岁月痕迹的黑白照或是彩色的照片,都潜藏着安闻歌那些她曾有过的,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安闻歌一页一页,小心翼翼地翻着,仿佛她手下只要稍稍用力一下,这册子便会轻易地散开,变成一团虚无的烟一般。
官棋,从她身体里呱呱坠地,她唯一的儿子。
明明该是她用心呵护的宝贝,却是倒在“他”的自私与她的任性下成为了无辜的牺牲品。
过了八十岁这个坎以后,安闻歌比任何人都知晓她自己的身体。而伴着越来越孱弱的身子骨的,是她渐渐宽阔的胸怀,以及心中愈积愈深的愧疚。
她深知,这一世,她最失败的,就是在做妈妈这件事上。
但她从不直视这个问题,也从不提起,好像不触及这个尘封的记忆,这段日子就能自她生命里消失一样。
她努力装得轻松,仿佛她从未在意过这件事一样。
可,安闻歌对继子继女却是用尽了宠爱,事事亲力亲为。
她不认为她把他们看成了官棋来对待。绝不。
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可能?
他们跟官棋一点都不像。
是啊。
怎么可能呢?
她在每个愧疚地无法入眠的深夜里费尽口舌,列举种种……
她早已准备好了,自欺欺人的过一辈子。倘若,她没有与长大后的官棋相见的话。
安闻歌四十岁生日那天,继子继女给她举办的生日宴。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稍带拘谨的男子,官棋。
他那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西装。他的眉眼依稀可以看出官盛正的模样。曾经,人人都说他的大眼像她,双眸盛着最清澈的溪水。
现在,他的双眸里满却满都是冬天里的冷意和漠然。他双唇紧紧地抿着,带着淡淡的敌意和警惕。
他幼时叫她“妈咪”的软软的,甜甜的声音犹在她的耳旁清晰地回响着。
时间的长河蓦地自她的身边冲啸而过,她的一切都被冲的七散八落。
安闻歌生下官棋的时候才将将满二十岁,之后美满婚姻里突然爆发的“战争”,她被打得连连败退,丢盔弃甲,安闻歌仅仅只来得及拾起她自己。
那时的她,也只愿意拾起自己。
她决定把其他的一切都抛在长河里。那时,她笃定她绝不会后悔。
当安闻歌在生日宴看到官棋的那一瞬间,她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的自私,她后悔自己的残忍,她后悔自己的愚昧,她后悔她错过了官棋的那些渐渐长大的时光,她后悔她竟把自己的宝贝孤零零地留在了身后……
她后悔了。
可那样又能怎么样?
能改变什么?
能挽回什么?
太晚了。
后悔,已经太晚了!
晚了。
安闻歌在心里用尽所有的力气唾弃自己。可,即便这样也不能给她带来,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安慰,亦或是解脱。
安闻歌一页一页地翻着册子,不时用手掌去轻轻磨挲照片里的或是稚嫩或是成熟的脸庞,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再次触碰到那些温暖的过往一般。
郑志城这家伙也懒得等我,一个人早早的就溜下去找他以前的妻子去了。
幸好,孩子们也都大了各自又有了自己的家庭。
……
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自言自语,孤身一人在疗养院待着养病的安闻歌倒也不觉得苦闷。
时间一分一秒溜走,那还是厚厚的册子,也总会要翻到它的最尽头。
还剩下最后一页。
安闻歌停下了动作,她那仍定在上一页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动。
这是她每每要逃避的前奏。
安闻歌做了一个深呼吸,好像是在攒存勇气的样子。
她终于还是动了动手指,翻开了最后一页。
一段长长的时光里,总会有某个不结痂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