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解锁各种(快穿)(3)
不过这嗓音干净,与闻歌之前偷听到的两个大汉粗犷的声音不太像。
闻歌一抬眼,才发现出声的是一个身着布衣的俊朗少年。
他坐立在这马厩的木栅栏之上,边将嘴角的水意擦净,边与闻歌搭话。
这少年手里头握着的是,一只鼓囊囊的水囊。
其他的景致都瞬时消失了,闻歌的视线被这水囊牢牢吸住了,无暇分出心神,去打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是如何的俊朗过人。
“想喝?”少年顺着闻歌的目光看向手里的水囊。
而闻歌那炙热的目光,宛若是在沙漠将将渴死的旅人撞见寻觅已久的绿洲水源一般,眸子里都是痴狂的喜色。
看到水囊的那刻,闻歌觉得之前被惊恐困住的干渴被瞬间抽闸,席卷了她的身体,霸住了她的神识。
闻歌的喉咙不自觉地想要咽口水,却是没有一滴水滑过喉咙。
少年身姿翩然,从木栅栏上一跃而下,待落定后,伸手将水囊悬在闻歌头顶的不远处。
闻歌的目光就像是被希翼的亮光引住了一般,随着少年手上的水囊而动。
水囊悬在闻歌不远处,可她的双膝软绵,无法着力,哪怕水囊近在眼前,她也无力触及。
少年似乎看穿了闻歌所处的窘境,他甚是好心地单膝跪蹲,贴心地将水囊送到闻歌的手上。
闻歌匆匆看了少年一眼,心想,这人长的好看又面善。
而后急忙把水囊送到唇边,喝了一口。
噗。
这水好苦啊。
闻歌觉着,就连她嘴唇上的伤口也被这苦水弄得刺痛不已。
火辣辣的,像是有人在伤口上撒了盐粒还有辣椒面。
“哈哈…你这娃娃,竟是…连…水与酒都不晓得分……”
闻歌看着他大笑的模样,熟悉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这个少年,是陈府大少爷,陈应寔。
第2章 丫鬟(二)
微风轻拂过面,闻歌嘴角的痛意仿佛也被这风轻轻带走了些。
但她喉咙里的“火焰”却是这微风吹不灭的,反倒是被吹拂地越发“火上浇油”。
酒水,酒水。
这烈酒里头,也总有那么丁点儿的水吧…
闻歌这般“自欺欺人”地想着,舌尖与嘴唇在酒囊的开口上轻轻滑蹭而过,沾了些辛辣的水意,在口里静置许久,才慢慢咽下。
喝下的烈酒像是一团裹着湿润雨水的火焰,从闻歌的喉咙里一闯而过,有丝丝的、片刻的解渴。
除此之外,余留下更多的,反倒是烈酒里头火辣苦痛的涩意。
“这酒,你这小孩可别浪费了。水,我这有,倒是可以给你先拿着。”
许是,闻歌这因烈酒而愁眉皱鼻,却不肯对酒囊撒手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且又于心不忍。
陈大少爷将脸上的嬉笑敛下,又重新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水囊,亦是鼓囊囊的。
不知道,会不会是另外一种烈酒?
想到这,闻歌握着手里的酒囊,没敢动弹。
她用一双满盛渴望的眸子定定地,盯住陈应寔手中的新水囊。
见此,陈应寔脸上倒是重新展露了笑容。
闻歌脸上沾了好些灰尘与污迹,马厩里头的气味也不算好闻。她瘦瘦小小个的,坐落在马厩的干草堆上,愈发显得狼狈、落魄。
可她的双眼,却像是夜里熠熠发光的星子。
倘若双目相对,不经意间就能将人给吸了进去。
陈应寔上前把闻歌攥紧的、原先的酒囊拿走,将这新的水囊换到她的手里。
许是被这星子晃了神,陈应寔将新水囊递给闻歌后,仍是饶有兴趣地围在她身旁,与闻歌一同探究这酒与水的“千古难题”。
“这次确实,是装着水的水囊,你快些喝吧。”
陈大少爷特地帮她拨开水囊的木塞,低声催促道,让她快些喝水。
闻歌握住水囊不松手,盯着陈应寔的双眸亦不松懈。
“倒看不出来,你这小孩还挺防着人的。”
陈应寔注意到闻歌的嘴角,上头几乎是没有一块好皮。
皆是破破烂烂的伤口,好些都还渗着血丝,看着就让人觉着嘴疼。
闻歌一直盯着陈应寔的眼睛,他的视线也直直地对着闻歌,没有一丝躲闪的心虚。
想来,这个新水囊应该不是陈大少爷再次“打趣”闻歌的“陷阱”。
闻歌低头凑近手里紧握的水囊,没有上一个酒囊的酒气,水质清澈,也不像是酒囊里头的烈酒那般黄澄。
她这才放下心来,举起水囊,张嘴喝下了一小口。
像是清晨的雨水滴落在田野里,枯萎的绿枝也在闻歌眼前抽出了新芽。
这清澈的水,轻柔地滑过了闻歌的喉咙,像是世间最甜的蜂蜜一般,让闻歌嘴里都是清甜的余味。
好不容易喝到水之后,闻歌才觉得这个身子是真正活过来了。
闻歌的脑海记挂起之前的“小火炉”,但她身体却是诚实得很,动作不慢地连连灌了好几口,让五脏六腑都能够享受到这生命之源的馈赠。
喉咙里的干渴被缓解了不少,再喝下去,这水囊的水估计都会进了她空荡荡的肚子里。
闻歌深吸了口气,硬逼得自己停下。
定眼一瞧,原先鼓囊囊的水囊就像是被针扎了小口的气球,瞬时瘪下去了一小半。
这水,还得喂一些给那个发热的小男孩。
不然,待会发烧不退,真给他烧傻了。
闻歌这般想着,将与水囊相连的木塞塞了回去,借着手肘的支撑“一步一步”地向来时的“目的地”挪动。
“哎,你是打算顺走我的水囊吗?”
陈应寔看着闻歌的动作,站起身问她。
闻歌虽是喝了水,但实在是没什么气力回这位陈大少爷的话。
她默默地挪着身子,离着黑布又近了许多。
快......快到了。
闻歌撑着一口气,挪到了刚刚的黑布入口处,才松懈下来,歇了口气。
而在她身后的陈应寔,又重新坐回了木栅栏上,就这样看着闻歌,以及她弄出的动静。
黑布将孩童们遮挡得严严实实,即便从外面看,也不过是稍稍鼓了一些。
想是,商人摞着的箱子或者货物罢了,不值得去细细探究。
陈大少爷将身子依在木头制成的栅栏架旁,一边喝着酒,一边与闻歌说着话。
“我看,你骨骼精奇,双眼也还算有神。要不要拜少爷我为师啊?”
闻歌将黑布轻轻掀开一角,将“小火炉”男孩从黑布里抱出来,又将原先藏在怀里的水囊拿了出来,准备喂些水给小男孩。
听到陈应寔的话,闻歌抬眼看向他,注意到了陈应寔的视线,他一直看着她这边的动静。
闻歌原先早早放弃的求救念头又浮上心头,她好似不经意地把黑布拉开了更宽的一角,将昏睡在里面的孩童轻轻“晒”到了太阳底下。
“日后小爷我带你行走江湖,无需在他人手下,受气讨生活......”
陈应寔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因着这蓦然曝露在阳光底下的“黑暗”,又像是被那个昏迷的小男孩惊着了。
闻歌将小男孩抱入怀中,将水囊送到他的唇边,轻轻掰了一下他的下颚,水刚一哺入口,小男孩的喉咙就飞快下咽了。
幸好,昏迷中的小男孩仍还有对喝水的强烈渴求。
但这小男孩的体温像是一块烧红熄灭的炭一般,不算烫手,但过多的热意却始终不散。
闻歌心中担忧,又给他小心翼翼地、连连灌了好几口水,待这水囊肉眼可见地瘪下好大半,她才肯稍稍停下。
陈应寔看了闻歌所处的方向好几眼,而后移开了目光,又喝起了酒。
这小男孩脸上的红云好似飘散了一些,闻歌盯着怀里的小男孩看了有好一会儿,之后又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他这额头的滚烫,还是如旧。
闻歌觉着有些束手无策,目光看向在栅栏上静坐的陈大少爷,望其能伸出援手。
闻歌在心里打着请求救助的腹稿,还未开口,就被远远的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闻歌立刻开始着手藏水囊,把周围环境恢复原状。
瘪下去的水囊被闻歌妥善地收入怀里藏着,这水囊,宛若是闻歌身上掉落的肋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