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曼则接了一句:“我爸回来了,在屋睡觉呢。”
高妈嘀咕着,“肯定又没少喝,你爸这是见酒就没命啊。”她正准备进屋,突然回过头问:“今天志国认亲,你爸妈怎么没去呢?”
林大魁愣头愣脑的问:“也没人来叫他们啊?”他说着看向妹妹,“你说二叔二婶这办的啥事啊?”
林小曼淡淡笑笑,“没事,不叫就不叫呗,叫了你以为还能有什么好事啊!”
话虽这样说,可这心里到底不太舒服。
高妈皱了皱眉,“你二叔二婶也确实不像话。行了,你们兄妹两个唠吧,我进屋躺会去,这一天,跟打仗似的,累死我了。”说着一扭身进了屋。
林大魁反应慢些,张了张嘴,无声的嘎悠着,“你婆婆好像不太高兴?”
林小曼却皱眉旋即松开,高妈今天确实不太对劲,好像心情不太好,难道真是当中间人今天累着了?
大魁走后,她把东西收拾好,出来外屋地,去舀了些玉米面,晚上准备打个苞米面粥。
她刚把灶点上火,锅里添上水,高妈从东屋出来,拿了个凳子往上一坐,就叹起气来。这一声接一声的,好像生怕别人没听到。原本林小曼没想问的,可这么明显,她要不问好像她很不关心似的,只好回过身,“妈,你这是怎么了?遇上什么愁事了?”
高妈正等着儿媳妇问呢,她这一问,她就打开了话匣子,“唉,别提了。我今天啊,可让你二婶给我气够呛。”
林小曼心想,果然,又是二婶家这点事。昨天这中间人当得太顺当了,女方家的条件二叔和奶奶答应得太爽快,二婶这心里憋着气,今天肯定又找茬来着。
“你说说你二婶,她到底咋想的?是想结这门亲啊还是不想结?那说话,说一句就得罪一个人,没几句就把人女方家的亲戚都给得罪遍了。亏得你三婶还懂事些紧着打圆场,我在中间说小话,要不然,这认亲酒非得打起来不可。”高妈说着又叹了口气,“这也就是看你的面子,要不然,我起身就得走,这叫啥事啊。”
林小曼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道:“妈,辛苦你了,我也知道我二婶事儿挺多的,这回是没办法,我和建军才替你揽了这么个事。我知道妈是看我的面子,这个情我得领。以后啊,她们再有什么事咱不管了。”
高妈眉头微展,笑道:“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你说得对,这事完了之后,再有事咱也不管了。”
她说着站起来,“我去把你爸叫起来去,睡这么长时间晚上还睡不睡了?你做饭吧,晚上不用炒菜,把那咸菜条切切就着大饼子就行。”
林小曼看着她进屋,一时有些没太明白,难道她刚才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领她的情?
可这有必要吗?
本来她也领情啊!
林小曼晃晃脑袋,转身去热饭,捞咸菜疙瘩,洗净了放到菜墩上,拿起菜刀将厨菜切成细丝,又舀了温水泡上。
高妈和高爸的声音传了出来,说的还是今天认亲的事。不大一会就转到了高建军身上,“你说建军现在该到省城了吧?”
高爸又开始往外鼓烟了,不大一会高妈就抱怨道:“你瞅瞅你抽的,这屋子都快被你熏黑了。就不能少抽点?”
以前不知道,自己这位公公竟然烟酒瘾都很大。
林小曼心里嘀咕了句,把热好的饭端出来拿了个屉布子盖上,然后把苞米面倒进锅里,粥好了,她又把咸菜捞出来,倒了一滴豆油,切了点葱花拌了,朝屋里喊:“妈,爸,吃饭了。是端屋里还是就在厨房吃?”
“端屋里吧,搁炕桌上吃。”高妈声音传出来。
要往常,高妈的身影会随着声音出现,帮着端一下碗筷,今天直到林小曼把桌子上都摆好了,也没见她动一下地方。
林小曼心想,这是今天真累着了。
高爸早端起粥哧溜着喝起来,夹了筷子咸菜吃了,还一个劲的夸“好吃”。高妈则皱着眉看了那咸菜半天,见她坐到对面,不客气的指了那咸菜问:“你这都放的啥?”
林小曼以为她也觉得好吃,问她怎么做的。
就轻言细语的说给她听:“用温水泡了泡,然后放了点葱花,放了点油拌了拌。是不是这样好吃?”
高妈看了她一会,直看的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些毛毛的才收回目光,“可不是好吃咋的,这不是费油吗?小曼啊,你家里都说条件不好,这么吃的话你家那油够吃啊?”
林小曼一愣,心里有些好笑,婆婆这是心疼豆油了?
“我没放多少,就放了几滴。”又笑眯眯的慢悠悠的解释道:“我娘家也是偶尔这么吃,我觉得挺好,就想做给爸和妈尝尝。要是妈觉得费油,以后就不这么做了。”
第八十九章 婆婆和妈一样吗
“别这么弄了怪费油的。”
“不不,就这么接着做,这样好吃。”
高妈和高爸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高妈瞪了一眼丈夫,“这咸菜吃的就是咸劲,泡过了不咸了还吃它干啥?再说,这么吃不费油啊?”她看向小曼,态度倒是和缓了许多,“小曼啊,以后咱家也偶尔这么吃就行,老吃这谁家也受不了啊!”
林小曼点点头,“我知道了,妈。”
态度不错,高妈心里的不快消失了。
林小曼很是无语,可想一想日子不好过时,会过也是常情。晚上她早早端了水进屋,在里面把门插严实,清洗过后,开了门倒出去。
高爸看来又在抽烟,那不大的屋子里就没见有空气清爽的时候,真佩服婆婆,怎么呆得下去的。
反正晚饭后,高妈让她进屋坐坐的提议被她拒绝了,她可不想吸二手烟,还是这么严重的二手烟。“妈,我不过去了,我妈今天把做头花的事都交给我了,说是让我挣个零花钱,我得回去把东西整理一下。”
当时高妈脸色就不太好看。
林小曼觉得,不是因为自己拒绝过去和她唠嗑,而是因为自己没听她的,拿头花当营生干起来。
可不干,她那兜里比脸都干净,她难道要花一分钱问婆婆要一分?她可不好意思张那个口。
想到这里,她放下手里的布头,想着高建军现在肯定是到了省城,明天她要不要写封信给他?
还是算了吧,他前脚刚走她就写信,好像自己离不开他似的。
她才不要给他这个错觉呢。
可是他走之前,她忘了问他生活费的事了。不用他养着是不用,可如今结婚了,他难道不应该主动的上交工资养家吗?
这个男人,太没有自觉性了,竟然不主动提这事。要不,她写信问问?不成,万一他开支就邮回来呢?她这样急吼吼的写信去问太丢份了,她丢不起那个人。
还是等一个月看看吧,他要想不起来或者说没想给,再写信去问他。
不过要真那样,也别怪她不给他好脸色……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把布条整理出一部分,想着有她这带头,以后布头怕是不好收集了,跟风的过些日子也该上来了,不过到时候她也赚到了起动资金,可以干笔大的……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多了,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觉被窝里冷嗖嗖的一点都不暖和,她自言自语道:“早知道白天不要懒多烧点柴禾了。”
话音一落,自己先愣住了。
她烧得柴还少吗?好像比在娘家时多得多。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冷嗖嗖呢?她愣了一会,把头埋进被里,心想不过几天,自己竟然觉得一个人睡很冷清了吗?
这个兆头可不好。
以后这样的日子可是常态……
之前并没感觉,可现在心里一阵阵烦躁,心中生出对高建军的无数怨气,这个男人到底怎么想的?谁家结婚不是夫妻两个在一处生活,这样分居两地是几个意思?
心里存了心事一晚上都没睡好,早晨本来睡个懒觉,可高妈一大早就在外屋地喊:“小曼啊?怎么还没起?该起来做早饭了。”
她烦躁的把被蒙到头上,做早饭你就做呗?非得叫我干吗?
外面声音锲而不舍的响起,“小曼,听着没有?起来了,做饭了,你爸等着吃饭呢。”紧接着又听到敲门声,“小曼,小曼?”接着是高爸的声音:“没听见?”
“谁知道呢,你说这孩子咋睡这么死呢,这么叫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