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番外(83)
简守看得出男人在极力隐忍着, 药效快得酒杯都有些拿不稳了。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殷重的语气一直很温和。
“我还是很满足,能够重生看你鲜活地站在我的面前,伸手就能碰到。”
他试着抬了抬手指,没有抬起来,越发觉得疲惫了。
空掉的酒杯终于从手中滑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刺耳的声响让简守瞪大了眼睛, 眼里有碎掉的光。
随后弯了弯眉眼,掩饰着接近崩溃的情绪:“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觉得我这副样子很可笑吧?像一个疯子一样。”
殷重的胸腔开始密密麻麻的疼, 宛如虫蚁食骨:“不久。”
至于是否可笑, “阿守,你还是不懂得我有多爱你。”
他花光了此生所有的运气,才能重新遇到他。
简守却像是听到了一个冷讽的笑话:“爱我?别这样假装深情,显得我有多么的不知好歹。”
“殷重, 你不要忘了,你的爱让我死得好惨!”
早在那个时候,简守就已经疯掉了。
时间在静默中拉长,殷重的意识模糊得几乎看不太清简守的身影。
他很困, 想要闭上眼睛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睡一觉。
男人恍惚之后落在简守身上的目光满是留恋,夹杂着难过和委屈, 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难道他已经将阿守逼得, 非要杀死他不可了吗?
可是这样的剂量经过酒水混合后, 根本不足以杀死他。
于是带着无奈和纵容, “阿守,你这样是无法杀死我的啊。”
这句话,他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也说过,久到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久到世上再无他这个人。
也久到忘记痛苦,忘记他的爱人。
简守的五指突然蜷缩到一起,手背上的青筋狰狞地暴起,神经末梢的疼痛让他快要崩溃地哭出来。
不能再拖了……他摸起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后一步一步地朝殷重走去,由远及近,步步生莲。
大约是真的要死了,神经开始错乱,殷重觉得这个场景也是如此的熟悉。
刀尖上的锋芒竟然让他感到解脱。
简守跨坐在殷重的大腿上,两具对彼此都十分敏感的身体再一次贴在了一起,殷重努力地睁开眼皮。
想要牢牢地记住简守此刻的模样,像含血的白色蔷薇,还是该死的心动了……
简守欣赏着殷重苦苦挣扎的模样,内心不免感慨万千,这样的话好像也没有太不公平。
至少现在,他们都一样的痛苦。
于是他就笑了,笑得很开心,笑出了眼泪,之前有多么的放肆又如何,还不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与尘埃共舞,与蜉蝣共生。
哈哈哈哈哈……好得很,好得很呐!
面前的爱人笑得癫狂,哭得断肠,摇摇晃晃地几乎坐不稳,眼泪溅到他的手上,又凉又烫,几近刺骨。
殷重想叫他别哭了,想让他不要难过,自己就在这里啊,任他报复。
面对死亡,殷重从不畏惧,这世上他放不下的只有简守一人而已。
其他的,还有什么是值得留恋的呢?
他想要摸摸简守哭花了的面颊,最后像是用了半生的力气,小臂才艰难地抬起。
在半空中停顿了一秒,然后又重重地垂下来!
“噗嗤” 一声,像割裂的锦帛,那把水果刀终于刺入了殷重的胸膛。
鲜血疯狂地往外涌,染红了简守的手掌很衣服,他颤抖地松开手,刀柄还立在殷重缓慢起伏地胸膛上。
简守神经质地从殷重的身上退开,嘴里一直喃喃:“还给你了,全部都还给你了!”
好痛啊,比梦中的还要痛苦一百倍,冰冷刺骨的刀面切割了肌理,令他动弹不得。
殷重一张口,冷风就往破碎的肺腑里灌,血沫又从喉咙里往外涌。
他终于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任由着自己感受身体渐渐的冰凉,再缓慢地合上了眼睛,再也无法睁开。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感叹,幸好今天就改好了遗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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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在六点整的时候就接到了简守发来的短信。
要他带着谷阳和急救用品往殷宅赶,他立即就想打电话询问殷重这是怎么回事。
可简守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紧接着第二条短信就是要他保密,否则殷重就会死在他的手上。
林宇太震惊了,他没有想到简守真的会对殷重不利,同时他也不敢冒险,妥协式地答应简守的要求。
于是在六点三十五闯进殷家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副令他心神巨震的场景!
殷重不知死活地躺在椅子上,左胸硬生生地口插了一把刀,鲜血甚至蔓延到了地上。
简守坐在桌角旁,神情奇怪的呆滞着:“你们把他带走吧。”
在林宇身后的谷阳惨叫了一声,跑到殷重的身边手指颤抖地检查脉搏,很微弱但不是没有了。
“有救,还有救,止血止血!” 他转过头吼林宇,“还愣着干嘛,快带他去医院啊!”
林宇这才暂时止住了想要杀死简守的冲动,抱起殷重就往外跑。
谷阳跟在后面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现场,简守这时正侧躺在玻璃渣里,脸色竟是比殷重这个快死了的人还要难看。
医生的直觉让他感到不对,但是很快又被焦急所压下。
殷家的大门空敞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简守一人。
任他自生自灭。
现在简守终于不用再掩饰了,剧烈的疼痛让他在地上来回地翻滚。
整张脸都扭曲了,泪水和鼻涕糊在了一起,四肢开始不停地抽搐痉挛。
“啊!啊……啊!”
嘶吼声和着哭喊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十分地渗人,像是被人惨无人道地折磨着。
…………
夜幕死寂,两辆车停在了殷家大宅前。
前面那辆的驾驶员跑到后备箱把轮椅拿出来,再从后座扶出了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黑衣男子有点游移地劝解着:“您真的要进去吗?”
十五分钟之前他们收到了一封邮件,是简守的回件,其中只有一张照片——殷重躺在椅子上被刺杀身亡。
和一句话:给我药!
钟老伯激动得要立刻往殷宅赶,黑衣男子却让技术人员做了检验。
不过发现那张照片并不是合成的,此时钟老伯再也压抑不住汹涌的情绪了,他必须前往殷宅亲眼看到殷重的尸体才肯罢休!
钟老伯哑着嗓子,眼里有骇人的寒光:“当然了,我有多希望他死啊……”
黑衣男子知道自己拦不住了,于是只得向后面的人招招手,要他们守在宅子外,自己掏出枪推着钟老伯走进了殷家。
屋里的灯光敞亮着,经过一个玄关就到了客厅。
房间里的布置不算富丽堂皇,倒是处处透着奢华的简约,钟老伯做了一个手势,要黑衣男子将他推进餐厅里。
从那张照片的画面里可以看出,殷重应该是正在进餐的时候被杀的。
一进餐厅就迎面涌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钟老伯兴奋得汗毛都立起来了。
桌子的残羹剩菜已经凉透了,地面上刺目的鲜血也即将凝固,变成了暗红色。
可是再往里走却根本没有看到本该躺在椅子上的殷重!
从桌角发出的一声嘶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绕过桌子就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简守,衣服散落在一旁,浑身上下都是自己抓出的血痕。
要不是肩胛骨还在细细地颤抖,整个人就像一具已经死了的干尸一样恐怖。
钟老伯在黑衣男子的搀扶下走到了简守的面前蹲下,脸色不是很好看,掐着简守纤细的脖子将他吊起来,他完全没有耐心了!
简守喘不过气来,睁开了失神的双眼,里面血红一片。
他根本就看不清谁是谁,只能凭着本能乞求:“给我、给我……给我药啊!”
药?还真是像狗一样!
这也是钟老伯为什么敢相信简守,敢直接走进殷家大宅的原因,没有人能抵挡住这种毒.品的折磨。
钟老伯再次收紧了五指,树皮一样的脸皮抽动着:“我问你,殷重呢!?”
青年学着重复,“殷重、殷重、殷重……”
像杜鹃啼血一样喃呢着,一句殷重竟然唤醒了他的半点清明。
简守突然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微笑来,嘴角噙着一抹殷红的血:“老不死的,我记仇啊,超级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