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番外(79)
林宇想将殷重扶起来却发现殷重的右手一只紧紧地握着简守的手, 握得骨节发白, 死不松开。
简守坐在地上,看着慌乱的一群人, 看着倒在地上的殷重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的弧度,就像死了一样。
他想抽回手, 就带动了殷重肩膀上的伤口,鲜红的血一股一股不要命地往外冒。
“简先生!” 林宇看见简守闻声抬起头来, 表情是一种灰败的漠然,深吸了一口气,“还请简先生先不要挣脱, 和我们一起回去治疗吧。”
又再逾越了一句, “殷总出了车祸……他真的很担心你。”
于是有人走过来将简守扶着站起来走进了救护车里,他的手一直被殷重握在手心, 手背上留下压迫的指印。
明明那么贴近,他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度,原来殷重比他穿得还要单薄,比他还要冷。
救护车没有开去医院, 而是将他们带回了殷家老宅, 综合考虑下, 家里确实要比外面更安全,谁也不知道钟老伯何时会再来。
谷阳一路随行,招呼人将所需要的医疗器械全部搬上了殷重的房间。
期间小情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谷阳搓了搓冒汗的手心接起来:“咋了?宝贝?”
音量开得挺大,富有节奏感的音乐立刻就传了出来,谷阳从来不知道他家小情人是如此的五音不全!
“老公老公enmua!左边一个enmua,右边一个enmua,嘴巴一个enmua!”
“老公老公抱抱!我要公主抱抱,飞起来的抱抱,转圈圈的抱抱!”
“我的老公超帅!笑起来时超帅,牵我手时超帅!……”
谷阳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去,鸡皮疙瘩上的汗毛通通都立了起来,在寒风中曳曳生姿:“卧槽!宝贝儿你疯了?”
林宇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拿走了谷阳夹在怀里的备用氧气袋。
电话那头的小情人被打断后也不生气,只是有点可惜谷阳不接招:“好吧,大屁.眼子,你今天浪到什么时候回来?”
谷阳走到殷重的卧室门口,看着还昏迷不醒的殷重,在温柔乡里游移了两秒:“今天还有事不能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哈宝贝。”
担心晚上的时候殷重会发炎,所以他还是守在殷家比较好。
小情人抽了一口女士烟:“好吧,我争取不给你戴绿帽砸。”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谷阳咽下一口心头血,一边又觉得这娘们儿真他妈的带感!
谷阳又搓了搓手朝坐在床头的简守走去:“我给他打一针镇定剂,等他松开手后在为你检查一下身体好吧?”
简守身上的伤看上去也挺吓人,他如果不帮他处理了,等殷重醒来后能弄死自己。
“算了。” 简守的侧脸显得很柔和,“没用的。” 殷重不会松开手的。
谷阳“啊”了一声,戴好医用手套开始处理殷重再次出血的伤口,也管不得简守在旁边很碍事了。
狰狞血腥的伤口看上去十分可怖的,血肉里还有细细的经脉,谷阳怀疑殷重其实是被疼晕过去的。
这样的伤口只能慢慢养,生出新肉的过程必然痛苦难以忍受,等长得差不多后才可以进行植皮。
包扎的时候,谷阳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一直缄默的简守,发现他没有任何心疼的情绪,看殷重的眼神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顿时有了些感叹:妈的,我这兄弟有点惨。
谷阳的手法熟练,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他替殷重撤下氧气罩后就离开了主卧,并给简守留下了内服和外用的药。
下楼经过林宇的时候又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一有情况就打他电话,反正离得近。
林宇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殷总大概多久能醒来?”
“这个我还真的说不准,之前注射了这么多的麻醉剂都没放倒他,何况这次连镇定剂都没用。”
谷阳有些好奇,“怎么,有急事需要他处理吗?”
林宇点点头又摇了头:“我们的人上山后没有找到钟老伯的踪迹,不过目前的情况我应该还能应付得过来,其他的事还是等殷总醒来后再做决定吧。”
本来离开了又倒退了两步,“简先生没有事吧?”
谷阳嗯了一声:“殷重不松手我也只能粗略地检查了一下,都是皮外伤,每天坚持敷药化瘀就差不多了。”
于是林宇这才作罢,去继续调查钟老伯的藏身之所。
天已经大亮了,卧室里拉了窗帘,男人很安静地躺在床上,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干涩的菱形嘴唇,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显得颓废。
简守的表情隐匿在光晕里,他只是探出指尖轻轻地放在殷重的脸上,戏谑地想着能纠缠两世也算有缘。
只不过尽是孽缘,不要也罢。
因为才注射了毒.品,简守的精神一直都很恍惚,也提不起什么力气,他弯下腰靠着床沿就这么睡着了。
殷重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又入夜了,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不清,只能看见伏在床前那小小的一团。
殷重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发出骨节互相摩擦的脆响,扫在他手背上的鼻息很温和,简守大概是累很了,睡得不熟却又很难醒来。
他就在他的身边,哪都没去,殷重看着简守的头顶眨了下眼睛,他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那只手松开了对简守的桎梏,抚在简守的头发上,一下一下地写满了温柔,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阿守。
他真的很感谢上天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再一次看到鲜活的简守,并且触手可及。
掌下的人动了动,抬起头来望向殷重,眼中带着一股朦胧的雾气。
这人竟然还在妄自奢求一辈子。
简守起身拉开了窗帘,大片大片冬日的暖阳就宣泄了进来,简守站在光中投下一抹单薄的剪影。
殷重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青年现在的模样,湿润褶皱的衣服上是深色的泥土和血迹,青紫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简守的表情很淡,淡到读不出任何情绪。
殷重想问他痛不痛,冷不冷,还需不需要……
抱抱他。
他几近贪恋地看着简守的脸,眉目妍丽,唇如点朱,只是带着一股生命尽头的颓靡,殷重的心口突然空洞得很惶然。
明明就是熟悉的容颜,却又似乎面目全非了,令他心疼不已。
受创的身体在叫嚣着让他不要动弹,殷重却偏要走下来,每走一步就像是在身上捅了一刀。
他现在才明白这段走向简守的距离,是两世的蹉跎和沟壑,重生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恨他入骨的阿守。
殷重比简守高了大半个脑袋,靠近后就能完全将他笼在自己的阴影里:“阿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果然还是会被怀疑啊,简守微微偏了偏头:“大概是觉得我并没有成为把柄的资格,看我逃跑后也没有非要来追?”
他说得越是轻巧就越是让殷重愧疚,所谓的十指连心,密密麻麻的的心疼甚至涌向了指尖,在没有等到自己的这段时间里阿守有多绝望?
又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从钟老伯的手里逃出来。
这是殷重第一次感到命运的不可逆,如果这一次简守没有自己逃出来,是不是等待他的又是一句尸体了?
他无意为自己辩解,只能做最徒劳的道歉。
“阿守,对不起。”
简守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其实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人身上,这样太不要脸了。”
胸腔里沉闷地空响了一声,殷重有些急切的握住了简守的肩膀:“阿守……”
男人的模样是如此的憔悴,表情是如此的慌张,他的眼里有害怕和讨好的意味,简守突然就觉得无趣极了。
执念还是怨念,他都觉得没有意义了。
“殷重,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如何?”
简守看他的眼神澄澈又很凉,“从现在开始就分开吧,从此两不相干。”
从此……两不相干。
殷重愣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忘记了这一世的阿守并不爱他,此事过后他应该还会怨他恨他。
可是要他和简守分开又怎么可能呢!他做不到和他两不相干,太残忍了。
“阿守,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他几乎要捏碎了他的肩骨。
机会?命都给过了,还要什么呢?人的劣根性啊,最是无耻,本来以为殷重这次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