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之路(重生)(43)
潘氏水仙芍药等人见李汝宓走出花厅,都跟了上来,李汝宓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都去找自己的好友故旧吧,不用管我。”
潘氏笑着道:“那怎么成呢,小姐身边怎可没人伺候着,这不合规矩。”
李汝宓道:“在自己家里,我还能迷路不成,何况还有嫂子陪着我,我有什么事,支使嫂子去做就是了,你们一年忙到头,今天也让你们散一日。”
众人听说,无不欢天喜地,道了谢,一溜烟都跑开了,唯独水仙磨蹭着不肯走,李汝宓看她,她用嘴努了努李汝宓身后的小招,李汝宓会意,转过身对小招微笑说:“你第一次过来,让水仙带你去玩吧,我家的园子虽然比不上咱们府里的,也还可以逛一逛。”
小招今天被她叫来使唤,本就战战兢兢,眼瞅着只剩她自己,更觉拘束,听说,匆匆行了礼,走到水仙身旁。
花园里也有不少人,姑嫂两人一路分花拂柳走来,路过李汝宓出阁前的院子,她正要进去看看,陆宛拦住了她,“这里如今是三妹妹在住。”
李汝宓道:“玉儿?”
陆宛点点头,“你还不知道吧,赵王妃对玉儿青眼有加,现在碍着他们年纪小,只是口头上定了下来,所以知道的人还不多,我估摸着不是年底,就是明年开春,赵王府就要正式给玉儿下定了。”
李汝宓只觉得一阵眩晕,她一直防备着李汝珍与赵王家的宇文敏结亲,却忽略了另外一个妹妹。
这不会又是日后自己悲剧的源头吧?
陆宛见她身子摇晃了一下,忙伸手扶住了她,“小妹怎么了?”
李汝宓摇头,“没什么,咱们走吧。”
两人最后到了陆宛院子里,现在外面到处都有宾客,也只有这里还清静些。
“嫂子是有话对我说吧。”李汝宓坐定后问道。
陆宛轻轻点头,“大郎不日就要动身去淮南,这次要我跟他同行。”
李汝宓说:“那很好啊,这样哥哥也有人照顾,嫂嫂也不至于独自在家而太孤单。”
陆宛笑笑,又说:“我瞧着大郎的意思,好像这次走了,就不打算回来了。”
李汝宓眉头一凛,继而又展颜说:“那怎么可能呢?父母尚在,哪有不回来的道理。”
陆宛道:“也是我自己胡乱琢磨的,大郎自从上次从淮南回来,整个人都不同了,我也不知道他心里一直在想些什么。”
作为女子和人妇,李汝宓明白陆宛的不安,她拉过她的手抚了抚,“不管哥哥心里想什么,他对嫂嫂的心可是一直都没变的。”
陆宛腼腆一笑,沉默一会儿,又说:“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任何人。”
李汝宓道:“是什么?”
陆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我好像有身孕了。”
李汝宓惊喜过望,“是吗,多久了?”
陆宛道:“才一个多月,所以我想过些日子再告诉大家。”
李汝宓道:“你们既然要动身了,还是尽快告诉哥哥吧,这样路上他也好照料你。”
陆宛点点头,“是。”
两人正说着话,李寔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陆宛说:“我有话要单独对妹妹说。”
陆宛忙起身,“小妹坐了半日想必也饿了,妾身去拿点果子来。”说着匆匆离去。
李汝宓手里拿着个团扇,轻轻转动着扇柄,她微微抬头望向李寔,微笑说:“哥哥有什么事啊,连嫂子都听不得。”
李寔抬手关上房门,转过身时神色凝重,对她说:“我要说的事,是关于你和……齐王。”
第37章
其实这件事李寔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若不说,他又怕妹妹日后会吃亏,他在李汝宓对面坐下,几次三番欲言又止,都犹豫着没有开口。
“哥哥,到底怎么了?”李汝宓看出他很为难。
李寔低头扣着桌子的边角,扣了一会儿,终于叫他扣下一块漆来,他晃动着指尖那一小块,终于下了决心,抬头问道:“齐王他,对你好吗?”
李汝宓有些疑惑,“哥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先别管,回答我。京中虽然都传闻说你们夫妻感情极好,但我要听你说。”
李汝宓想了想道:“相敬如宾吧。”她知道宇文攸心悦她,但她对宇文攸,却谈不上有多喜欢,只是不讨厌,离说倾心就更远了。
兄妹间说起这些夫妇闺房之事,到底有点难为情,李寔道:“那就是说,还算和睦了?”
李汝宓点头。
李寔道:“那你对他还存有芥蒂吗?”
李汝宓知道他何所指,她没明确回答他,只是说:“他求得赦免,帮母亲脱了奴籍,我还是挺感激他的。”
李寔思索一下,又追问道:“那在你心里,有别人吗?”
李汝宓盯着自己的手指,摇了摇头,“没有。”她虽然不清楚李寔为何一直追问这些,但知道李寔一心为她,虽难为情,还是认真一一回答。
李寔问完这个问题后,好久都没说话,最后他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李汝宓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李寔解释说:“我的意思是,但凡用情,难免会落的伤心。”所以不放在心上,未尝不好,“妹妹的心思我知道了,有一句话我想提醒妹妹。”
终于要说到正题了,李汝宓做恭听状,“哥哥请说,阿宓听着呢。”
李寔想好措辞,说道:“妹妹以后只安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朝中、府中,一些纷扰,最好都不要再过问了。”
李汝宓心头起疑,干笑着问道:“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寔道:“妹妹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就好,以后,就算父亲不能为你遮风,还有哥哥替你挡雨。”
李汝宓心思聪慧,稍稍思量就猜测出来几分缘故,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来,“哥哥突然说起这些,是谁对哥哥说什么了吗?”
李寔道:“自来伴君如伴虎,历朝历代,干政的后宫都没几个有好下场,这个道理,放在王府中也一样适用。”
李汝宓神色凝重起来,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可她之所以关心那么多府中朝中的事情,是因为怕重蹈覆辙啊,可怕又能怎么样?即便有过前世的经历,这一世的很多事情都没有按照前世的情形来发展,她本来以为拆散了李汝珍和宇文敏就万事大吉,可突然又杀出来个李汝玉,这都是始料不及的。
本想仰仗着前世经历趋利避害,可重活一世,仍然要摸着石头过河,李汝宓心中一片涩然,她默了片刻,郑重道:“哥哥的话阿宓都记下了。”
李寔点点头。
(转)
且说宇文攸心中郁闷,出了书房,先是去喝了两盏茶,后来听见一侧的院子里吵吵嚷嚷,他干坐着无趣,就信步走了过去,见对面是个校场,李昶行伍出身,在府上修一校场也不奇怪,京中很多勋贵府上都有,宇文攸遂穿过月洞门,走了进去。
李府这个校场平平无奇,除了场边种了一圈杨树别无其他装饰,倒是跟军营中的一样粗犷,看来李昶并不是为了弄个花架子,是真的用来操练府中子弟的。等到走近了,宇文攸看见几个年轻的男宾客正在校场上比试射箭,内中有些人是宇文攸看着眼熟的,有些人他也是第一次见。
宇文攸看了片刻,已明白了他们的比赛规则,他们在校场一边设了个高台,台上坐着两个小童,一个捧了一堆各色鲜花,另外一个负责将花扔入空中,这一边的年轻儿郎们则引弓射花,射中一次记一分,几轮过后计算出总分,总分高者胜。
侍卫见宇文攸走来,因为不认得他,默默朝他行了礼,递给他一张弓,一壶箭,场中的秦诺早看见了这边的情形,笑着迎上来行礼,“殿下。”
宇文攸示意他免礼。
秦诺又说:“他们现在正比着,殿下要玩,只好等下一轮了。”
宇文攸略点了一下头,只管眺望较场上那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忽然那边高台上捧花的小童站了起来,竭力挥着手喊道:“秦诺表哥,秦诺表哥。”声音清脆,听来显得稚嫩。
“殿下,臣失陪一下。”秦诺向宇文攸抱拳。
“去吧。”
秦诺快步走过去,原来那小童不是别人,是李汝珍,她觉得在内宅里没意思,悄悄穿了一身男装,混在校场中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