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虞归晏摇头道。
想起顾闻祁方才的异常,她看向长说,“闻祁最近可有和哪家闺秀接触过?”
长说蹙眉想了想,道:“未曾。”她疑惑,“小姐如何突然想起来问这些事?”
长说虽是跟随顾闻祁而来,却并未刻意释放内息听两人的话,自然不晓得室内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世子突然出来了,但她因着还有东西要交给小姐,便没有离开,没曾想会看见小姐险些跌倒。
虞归晏道:“闻祁很是不对劲,我只是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可他就突然离开了。”
长说又仔细想了想:“可是奴婢一直跟在世子身边,从没见世子身边出现过什么女子。”
虞归晏到底是忧心顾闻祁,便道:“闻祁有事总喜欢一个人扛着,我怕他这是又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追上去替我瞧瞧。”
“好。”长说点点头,却没有立即离开。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虞归晏:“小姐睡觉总是不怎么安稳,但奴婢又不能一直守在小姐身边,这里面是制成了香丸的安神香,小姐每日夜里睡时放一粒在香炉里能睡得好些。”
虞归晏看着那锦盒,眼睫不自觉地一颤。
曾经,她夜里总是睡得很不安稳,一有风吹草动便会被惊醒,直到长说被调到她身边,开始给她调香,她夜里才睡得好了些,尽管有时还会突然醒来,但比之之前,好了不知凡几。
“谢谢你,长说。”
“这是奴婢仅仅能为小姐做的了。”长说温婉地道,“奴婢一直盼望着小姐能好好的,如今愿望实现了,是奴婢该谢谢小姐。”
长说不再往下说,纵身跃出了窗外。
虞归晏捏着那一方锦盒,静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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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虞归晏收到了顾闻祁的信笺,信里仔细地交代了他今日的失常是突然想起了些要紧的政事。她虽是还有疑虑,可顾闻祁不在面前,她也无法问出口。
与此同时,晚归的乔尚书脸色沉沉的走进了林氏的院子。
作者有话要说:三种结局???!!!
认真的吗???!!!
这太骚操作了吧???!!!
第58章 一封信
因着白日里苏文敬的一番问话, 林氏回了院子后一直处于坐立不安的状态, 下午时又唤了心腹下人出去打探消息。却是直至傍晚, 那人才归。林氏匆匆阖了门, 脸上的焦急早已掩饰不住:“可打听到些什么?”
丫鬟道:“追月楼的纸书尚在, 应当不是从追月楼走漏的消息。”
追月楼, 名字雅致无双, 实则, 为买凶杀人之所。
“不是从追月楼走漏的消息的话,那会是谁?”林氏姣好的面容微微扭曲, 那份娇弱被硬生生折损,气急败坏地道,“那个贱.人死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当年她便被华氏压着一头,过去这么些年, 贱.人死了个干净, 留下的女儿却还要压她的女儿一头, 当初她就不该一时心软而留下那两个小祸害!
“会不会......”丫鬟略有迟疑, “会不会是林四公子?”
“怎么可能?”林氏下意识地反驳, 含光那时候还小, 能知道什么?
可旋即, 她又突然想到, 京兆尹不就是在含光进了京兆府大牢之后才来找她的吗?
难道真是含光?
“夫人——”
不等林氏多想,被她吩咐守好院门的丫鬟便轻轻叩了门。
“夫人,老爷回来了!”
林氏脸色一变, 朝心腹丫鬟使了眼色,示意她去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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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乔尚书走进林氏房中,林氏正眉目温婉地坐在灯火下穿针引线,膝上放着半成形的男式衣衫。想起过往种种,他阴沉的脸色稍有缓和,尽管还是蒙着一层郁色,比之最初却是好了太多:“这么晚了还不睡?”
林氏似乎太过专注,竟是在闻得乔尚书的声音后才意识到他回来了。看见乔尚书,她娇美的面容浮现一抹惊喜,赶紧将针线搁置在一旁,迎了过去:“妾身一个人睡不着,又想到为老爷做的衣衫才做了一半,就忍不住想赶紧将它缝完。”
“何必这般赶,新裁的衣衫还没穿呢。”乔尚书脸上的神色寡淡。
乔尚书没有如同往常一般牵着她,林氏的心沉了沉,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柔婉:“这怎能一样?惊鸿斋的衣衫是花银子做的,妾身为老爷做的,是妾身心甘情愿的。”
乔尚书道:“辛苦夫人了。”
“老爷是妾身的天,能亲自照顾老爷,妾身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辛苦?”林氏柔柔地笑道,“妾身伺候老爷沐浴更衣吧?”
说着,她便要为乔尚书宽衣。
乔尚书蓦然握住林氏的手,开口道:“先不必伺候我,我有些话想问你。”
林氏脸色不变地应了。
乔尚书看着面前温婉柔顺的林氏,眼前恍惚闪过另一张脸。
想起今日苏文敬的话,他眼底的神色到底是沉了下来:“今日苏文敬问了你些什么?”
京兆尹今日还去见了老爷?
林氏心头一跳:“苏大人也找老爷了?”
“嗯。”乔尚书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昏暗的烛火下看不出有什么神色波动。
林氏却是陡然变了脸色,眼眶微微泛红:“妾身也不晓得苏大人为何怀疑是妾身害了姐姐,姐姐那样好的人,又总是照顾妾身,妾身怎会起了那等子心思?”
“妾身当年也是伤心了好久才能接受姐姐出事的事情,这些年妾身又一直将大姐儿、二姐儿视如己出,妾身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这般冤枉妾身,若是旁的闲言蜚语便也罢了,妾身晓得妾身一介商贾之女被老爷扶正惹了旁人的眼热,被人编排两句也算不得什么,可妾身甚是敬重姐姐,岂容得旁人诋毁我与姐姐的感情?”
林氏说了许多,乔尚书也不知到底信了没有,只是没再追问,让林氏早些歇下后便出了她的院子,去往的方向分明是瑾瑜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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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香瞧听见乔尚书问话的时候是震惊的,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自大夫人仙逝后,老爷何时特意亲自来瑾瑜院过?
少顷,她敛了眼底神色,回道:“小姐已是睡下多时了。”
乔尚书的目光从烛火微暗的外间扫过,淡淡道:“明日本官休沐,归晏醒后,让她来书房找我。”
“是。”知香顺从地应了。
乔尚书不再停留,转身便离开了。虞归晏就站在窗棂侧,目送着乔尚书远去,待得已是彻底看不见身影,她才走到窗前:“你说京兆尹今晚去见了林含光?”
闻听雪的身影出现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京兆尹离开乔府后先是回了苏府一趟,而后才回了京兆府,去见了尚被关在京兆府大牢中的林四公子。”
“林四公子?”
“昨日被收押在京兆府大牢的林府四公子,林含光。”闻听雪道。
“竟是他?”虞归晏诧异。
前几日林氏娘家的林含光不知所谓地将公孙翼打了个半死被收押,她本是当个笑料一听而过,如今看来却并非这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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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天机寺南无院。
虬曲繁茂的菩提树华盖如伞,似能遮蔽人世间不知凡几的爱恨贪念。“菩提”在梵语中为“大彻大悟”之意,据传,释迦牟尼当年便是在菩提树下静坐七日七夜后大彻大悟,修成佛陀。此后,无数信徒西渡,只为求得佛陀悟过的菩提树。
数百年前,前朝一位德高望重的空法大师数次西渡,终于在圆寂前有幸得了两枝当年释迦牟尼彻悟菩提树的枝桠交与自己弟子,让其好好护送菩提树回朝。弟子感念恩师传道授业,舍了性命完整地带回了菩提枝桠种于半山腰。后来,世人闻名而来,山上也渐渐成了寺庙。那寺庙便是如今的天机寺。
当年儿臂粗的菩提树枝桠如今已是繁茂如华盖。闻远来时,树下,着雨过天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正与一袭灰色衣衫的虚相对坐执棋。
闻远行礼之后,将刚从信鸽身上取下的密文递与闻清潇:“世子,京城有消息传来。”
闻言,闻清潇顿住了落子的动作,向虚相微颔首:“清潇失礼了。”
“闻施主自便。”虚相打了个佛号。
闻清潇歉意一笑,将白子放入棋盒中,而后接过了闻远递过来的宣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