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我重生(21)

自从知道慕云褆对大晋的虎视眈眈,太子早派了心腹前去西渠助温厚木讷的三王子夺得老西渠王的欢心,暗中挑拨老西渠王和二王子的关系,这几年下来效果显著,老西渠王已经写下了传位三王子的圣旨,却没想到那二王子做到如斯地步。

太子见他们看完,直接了当问顾原:“你有何想法?”

顾原早在西渠与玉夏之战时,就随军出征,回来后被封为越骑校尉。但看过宋团那张纸的太子明显对他有更大的期盼。

顾原:“我们出兵。”

宋砚闻言点头:“的确,他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此刻又大局未稳,我们抢占先机,何况三王子在我们这里,到时与我们一块出征,也算出师有名了。”

“如此可行,只是……”太子犹豫着看向顾原,“目前朝中大将皆有任务在身,旁的人我又信不过,此次我想任你为镇西将军,领兵出征,你可愿意?”

顾原没注意到宋团的神色,眼神认真坚毅,当场行臣子跪礼:“臣定不负殿下厚望。”

“难道……还是没办法改变吗?”宋团小声嗫喏着,她害怕最终一切又回到上辈子那般。

如果可以,她希望顾原一辈子都不要踏入西渠境内。

第17章

七月酷暑时,顾原领着三十万大军直奔西渠。

离城那日,宋团没有去送行,她害怕再一次重复上辈子的事情,这次只要她不去送,那就是跟上辈子不同的吧!

烈日灼灼,城外大军整装待发,顾原回头望了好几次,都未看到期待的身影。

宋砚:“团团她说只接不送,你回城之日,她会早早候在这。”

顾原笑笑:“我知道,只是还抱着点小期待,想多看看她罢了,毕竟要分开好久。劳烦大哥转告她,我会每天都想她的。”

“你叫我什么?”

“大哥。”

宋砚:“我记得你比我还大两个月。”

“哎呀,娶妻随妻了。”顾原话落,动作敏捷地跨上战马:“我走了。”

“保重,我会好好照顾团团的。”

八月,大军抵达西渠边境,正式向西渠宣战,二王子弑父夺位迫害手足的事情也传满西渠,西渠百姓担忧如此凶残的人成为他们的君主,他们还能过好日子吗?

同一时间西渠三王子慕云丰宅心仁厚,手握先王传位圣旨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慕云褆终是在朝堂动荡和流言四起中未能沉住气,举全国所有能动用的兵力迎战。

西渠百姓叫苦不迭,甚至有不少人偷偷跑到晋国阵营,愿与三王子一齐夺回王位,清剿乱臣。

这场仗从夏天打到冬天,连连捷报从边关传回天安郡,朝堂内外均是喜气洋洋,静候大军凯旋。

腊月二十九,从巍巍皇城到街角巷尾都挂上了红灯笼,一片喜气景象,昨晚下过一场大雪,今日红灯笼配着皑皑白雪,煞是好看。

永昌侯府的下人们领了绣了吉祥图的新衣,高兴地互相比划着,就等正月初一换上了。

宋团穿了一件海棠花色斗篷,衬得小脸愈发娇俏,只是面色有些许苍白,她这些时日总是梦见上辈子的事情,梦里反复都是那座可怖的尸坑,她在梦里不停地翻刨寻找,最后抱着一具伤痕累累的尸骨放声大哭,尸骨枯败的发上是她亲手编织上去的红绳,那是顾原的母亲留给他的礼物,原先一直戴在手上,后来被她用来将两人的发编织在一起。

每次惊醒后,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挥之不去,不知为何,越是临近年关,她心里愈发不安起来。

上辈子也是在这种白雪皑皑的季节接到顾原的死讯。

“郡主,外面太冷了,咱回屋吧。”冬足见宋团在廊下立了许久,担心她身子挨不住寒,上前劝说。

宋团摇头,只是将手里已冷却的手炉递给她:“我再待会,你换个手炉给我就成。”

冬足只好接过手炉换了新的来。

前院的热闹喧嚣隐隐约约,宋团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融不进这洋洋喜气里。

“团儿。”长公主一身华服,身后跟着宋砚、宋安,还有兰二,他们才从宫里回来。

“娘,怎么了?”宋团闻声回头,小手仅仅贴着手炉,手炉里的炭是新换上的,玉白的小手被烫的通红,宋团却仿若未觉。

长公主忙上前将手炉拿开,捧着宋团小手,轻轻吹气。

“夏满,去拿烫伤膏来。”

宋团任由母亲动作,张嘴开合几次,终是问道:“宫里……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手上的凉气停了,长公主勾了勾嘴角,眼神闪烁:“捷报,慕云褆死了,慕云丰已登上王位,大军在回程途中了。”

“那顾原呢?”

夏满拿来了烫伤膏,长公主接过,低头小心翼翼地替宋团抹上,宋团又看向一旁的宋砚。

“哥,顾原什么时候回来?”

“团儿,手疼不疼?”

宋团一把将自己的手抽出,眼眶微红,嘴唇颤抖:“顾原呢?他、他什么时候回来?”

长公主试图重握住宋团的小手继续上药,然被宋团躲开了去:“团儿,顾原他……他……”

“阿姐,原哥死了!”宋安终究忍不住,哭着喊出来。

“宋安!”长公主厉喝。

“娘,阿姐迟早会知道的。”

宋团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团儿!”“阿姐!”

**

再次醒来,宋团见床边围着爹爹娘亲哥哥和宋安,如重生回来那日一样,只是再没有窗外朗声高问的少年了。

这一世像大梦一场,终究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不懂既然什么都无法改变,老天又何必让她重活一世,再遭一次锥心之痛。

眼见她眸中渐生死意,长公主忙抓着她的手,声音哽咽:“团儿,不要吓娘好不好。”

“阿姐,我错了,都是我不好!”宋安哭得眼眶红肿。

宋团摇头,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枕中:“不怪你,是我错了,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我可以救他,可以救我自己。”

“团儿,你在说什么?”长公主怕极了,掌中的小手绵若无力,似要远去。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元庆二十三年,顾将军以身诱敌战死沙场,恒嘉三年,永昌侯家郡主于顾将军坟前服毒自尽,这才是真相。”

什么青泥团子,她早在里面下了穿肠毒药。

“都是我的自以为是,将这一切提前,都是我的错!”

“团儿,你在说什么呀?”

“团团!”

“阿姐!你不要吓我!”宋安哭得不能自已。

向来沉稳的宋砚身子摇晃,还是兰二上前扶稳了他,两人相视一眼,才发现对方已是满面泪痕。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打击得溃不成军。

“我以为重生回来,可以救他的,可他还是死了,他还是死了呀!”宋团哭得声嘶力竭,发泄着所有的不甘与愤恨。

悲伤和死气开始笼罩在永昌侯府内,自那日起,侯府闭门谢客,连皇室的除夕宴都未参加,府中所有的红色都被摘下,下人们那绣了吉祥图的新衣沉在箱底,走路说话愈加小心谨慎,后院除了心腹,不准其他人踏入半步,违者立刻断舌发卖到军营。

宋团从那天起,一直昏迷不醒,高烧不退,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太子派了太医,宋侯又找来了民间圣手,且都如落水那次一样,全都没有任何办法。

不为道长卫子岚再次被请了过来,当听闻近日发生的一切后,又是震惊又是心虚,看着躺在床上,苍白虚弱的小外甥女,心里一痛,对着姐姐摇头,表示自己也毫无办法。

正月十五这天清晨,宋团突然退了烧醒了过来,脸色红润,精神饱满。

她一睁眼,看见守在床边的家人,笑得杏眼弯弯:“爹爹,娘,我饿了。”

长公主和宋侯有多久没看见女儿这般笑了,连连点头:“想吃什么,娘让人去做。”

“鸡髓笋、豆腐丸子、清蒸翅子,不要白粥。”

“好好好,娘这就让人去。”

一旁的春盈又哭又笑地领命出去了,郡主终于醒了。

“娘,我想洗个澡。”见长公主有些为难,宋团撒娇地晃了晃她的胳膊:“娘~”

“好,娘让人备水,娘帮你洗。”

“娘真好。”看了一眼旁边的宋侯他们,宋团笑着补充道:“爹爹也好,哥哥也好,安安也很好,大家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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