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咒骂出声,这混蛋的武进,别以为她没看见他出手打她,真的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昏迷了许久,沈瓷只觉得头晕的厉害,像是被人甩了几万次的脖子,脑子都混乱成一团。
而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两双瞪大的充满好奇的眼珠子。
六目相对,流雨流风咽了咽口水,慢慢开口:“你醒了啦?”
沈瓷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两个人,但是她们身上的衣服却是靖南王府的。
“你们是谁?”
她慢慢爬起来,动作利落的很,倒是没看出来有什么病,就是那张布满灰尘尽显狼狈的脸,在黑夜里看得有些狰狞。
沈瓷看她们像是看鬼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有点不自在。
难道是自己重生“客串”了个丑女,模样太过吓人了?!
她扫了两个小丫鬟一眼,自己不信邪地走到了一旁的铜镜前。
“啊,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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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汽朦胧,屏风后缭绕的美景看不真切,可这鼻尖随意可查的花香却是让人难以忽视。
沈瓷正悠哉悠哉地泡着热水澡,换了几桶热汤,她才渐渐接受自己身上的气味儿。
如今的她面色姣白如瓷,烛光下眉眼如画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眉目流转间勾唇尽是世间繁华。
沈瓷想着先前在铜镜里看到自己,乱发缠绕披头散发,满脸的妆容胡乱化着,有些地方甚至被水泡的起皮鼓了起来。
那模样真的堪比《午夜惊魂》现场直播了。
此时的她,心中愉悦。
满是水珠的手正拿着把镜左右看着,做着些古灵精怪的小表情,心情别提有多高兴。
现在她的这幅容貌虽然与先前的“沈瓷”差不了多少,可是却是和自己原先的容貌一般无二了。
她猜想着“沈瓷”死了,现在她可能是以自己的身份活在这个小说里。
那这样,她就可以做回阮瓷,不用做沈瓷了。
想想“沈瓷”死时男人那张悲切万分的脸,沈瓷决定,自己一定要弥补对赵绥的亏欠。
虽然他是书里的大反派,可是谁说反派不能拥有爱情呢。
这样想着沈瓷就安心了些,换了流风送过来的衣服,细细地照了很久。
她知道自己现在进了靖南王府,那离赵绥肯定就更近了一步啦,只要她稍稍施展“美人计”,赵绥这个狗男人肯定会对她,欲.罢.不能!
这样想着她心里更加激动了些,晚上老早就睡了个美人觉,等着第二天去给男人一个惊喜。
谁知她的惊喜未送到,天降的“惊喜”就把她砸晕了!
第三十二章
晨曦微露,院门外的墨色的绿叶还沾着星星点点的露珠,透过微晃额晨光,看起来分外晶莹剔透。
而此时靖南王府的人却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院内是砖砌的红墙,鹅卵石铺满的羊肠小道上,还有几个家丁丫鬟在洒水。
不远处赵绥一身玄紫色缠蟒的官袍透着一身肃冷,俊美清冷的面容上也多了丝倦怠。
武进抿唇知道他心里不悦,却只敢小心翼翼地跟着,不敢多言。
太子赵琰登基势单力薄,本就是众矢之的,自家王爷极力推选举荐为他排除异己,顺利登基。
早就知道帝王无情,却不想这才短短几日过去了,这新帝就开始觊觎自家主子手里的兵权。
怕是赵绥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太子登基以后竟然会这么着急,昨夜急忙召见竟是劝诫他放弃手中的权势。
还好自家主子本就厌倦了这官场之事,早就想着归隐田园,要不昨夜那情形,还不得直接兵戎相见。
武进这样想着心里也释然了许多,自家主子不稀罕这些,那便是不和手的腌臜物儿,自己也不愿意计较。
他看着前头男人满是倦容的脸庞,低声提醒:“王爷,昨日路途艰辛,您不如先进屋歇一会儿吧。”
赵绥进了书房,理了理微褶的宽袖,挑眉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昨日从山上带回来的人呢?”
这话问的武进心里一咯噔,想着昨日他吩咐人照看,倒是没问后事,只能如实禀报:“昨晚属下把人交给流风流雨两个丫头,现在还不知如何?”
赵绥疑惑:“你怎么说的?”
“我就让两个丫头收拾了间客房出来,然后……”
赵绥轻嗤,打断他的话:“客房?”
男人眼中并无笑意,看得武进一阵心虚。他倒是忘了,这姑娘进府的缘由了。
想来自家主子倨傲睥睨天下,这姑娘还是第一个敢底气十足骂他的人,而且还能“苟活”到现在。
武进低头:“属下知错,属下这就去……”
赵绥摇了摇头,看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胆大丫头,你也不必太过挂心。”
武进抿唇,只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这哪里是他愿意挂心的事儿,还不是您老小肚鸡肠记着仇呢。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颔首告退,没放过赵绥那一闪而过的玩味眼神,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教训那丫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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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沈瓷睡得香的很,像是从来没有过的神清气爽,以至于大清早的天没亮她就醒了。
被褥旁没了人,她现在才有些迟钝的发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习惯赵绥的存在了。
她有些不愿意承认,气鼓鼓的抱着被子,姿势不算优雅的双腿夹着被褥,把脑袋埋在里头猛吸一口气。
她承认,真的只有那么一丢丢,就只有手指头盖一半还有小的那么一点喜欢。
沈瓷这样想着,心里倒是敞快了些,摇头晃脑的别提多高兴了。
“叮铃……叮……”
沈瓷皱眉,恍惚间猜想自己可能是听错了,她又动了动。
“叮铃……”
好了,她彻底不敢动了。
因为夜里并不是很凉,她穿得比较单薄,所以翻滚间脚踝上冰凉的触感更明显了很多。
她侧着头看了看,那模样像是脚上有什么恐怖的物件,一时间静谧的房间里,她的心跳的分外的快。
待看清那抹环绕在她脚上的银链时,沈瓷才彻底懵了。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神仙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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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惊吓之后,沈瓷在镜子前面万般确定了自己的容颜,正是自己原先的面貌。
而除了脚上的银链,就连背后的“绥”字刺青也清晰的显露出来。
脚上这玩意她是确定了晚上没有的,而后背上的她就不确定了,只是这银链子是怎么出来的,还真够她想的。
她的房间偏,两个小丫头估计也没上心,沈瓷干脆也不想了,依着脑海里模糊的记忆摸到了赵绥的书房。
一路上那些个家丁丫鬟看见她都和见了鬼似的只有沈瓷还神经大条的挨个问好。
笑了一路脸都觉得有些僵,看到了赵绥的书房处,还真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既视感。
猫着身子,沈瓷慢慢靠近了书房的门,咕噜着水眸慢慢抬起了脚。
肩膀上一沉:“大胆,你是何人?”
沈瓷只觉得脖子上凉凉的,侧着脑袋一看就瞧见了锋利的长剑正贴着已经的脖子。
她皱了皱眉。
后面的声音她熟悉的很,是狗男人赵绥的侍卫暗煞。
沈瓷今天被吓得不行,估计先前也被男人宠坏了,这下子小脾气上来了。
“砰!”
木门被一双桃粉色的精致绣鞋猛地踹开,撞击之后还无辜地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沈瓷眨了眨眼,水眸潋滟满是委屈:“不好意思哇,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就立即跳开门扉处几步远,弯眸看着一直紧跟自己的利剑:“对了,你刚问我什么?”
她状似无辜,气势娇蛮地就差没叉着腰叫唤了:“哦,你问我是谁?”
“我当然是……”她手指沿着四周滑了一圈,直直指在迎面走来一身冷意的赵绥的身上。
“他的王妃!”
“放肆!”暗煞握紧手里的剑,像是看疯子似的盯着不远处的沈瓷,那眼神就差没把她戳出个洞来。
“怎么回事?”
赵绥看着剑拔弩张的暗煞,似乎有些疑惑是什么人惹得他如此跳脚。
暗煞冷眼睨了沈瓷,才拱手汇报:“主子,此人行踪可疑,属下正在……”
“赵绥!”
暗煞还没说完,眼前就闪过一道桃粉色的身影,赵绥在身前,他也不敢随意出手,就眼睁睁看着人撞进了自家主子的怀里。